林封謹看着賈掌櫃怨毒的目光,淡淡道:
“你問我想要怎樣?我本來只想讓你把錢吐出來,自己滾蛋了事,但你們全家的嘴都太賤,所以我想要打掉你全家滿嘴的牙,一個一個的來,最後輪到賈先生,賈先生似乎非常擅長罵人,所以今天我就乾脆讓你一次性罵個夠,好好的珍惜一下還能罵人的時間吧。”
這賈掌櫃聽了林封謹的話,想要繼續罵人,但是忽然之間卻是從中品味到了一絲令人幾乎要歇斯底里的恐懼,他忍不住顫聲道:
“你,你什麼意思?”
林封謹淡淡的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在想,一百一十三兩金子加上兩千三百兩銀子再加上銅錢一百三十八貫,買一個人的舌頭應該是足夠了吧。”
然後林封謹彬彬有禮的伸出手來道:
“請接着罵。”
賈掌櫃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已經顧不得家人的慘叫,而他現在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林封謹是什麼樣的人,儘管他很擅長罵人,可是此時卻發覺自己口脣乾澀得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過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連串的拍門叫罵聲,那聲音分明就是平時在關內耀武揚威的邊軍的聲音,這一瞬間,賈掌櫃等人都一齊擡起了頭,撕心裂肺的喊了出來:
“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
撞門的聲音越發激烈了,最後終於“咔嚓”的一聲。門栓被撞斷,一羣士兵涌了進來。帶頭的軍漢卻是和之前的那個趙二頗爲相似,身體粗壯,看起來還是蠻孔武有力的。
這人一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地狼藉,正要說話,林封謹便不屑的譏刺道:
“真是一羣廢物,撞個門都要十息的時間!”
這人聽到了林封謹的話,頓時怒目圓睜道:
“你他媽的是誰?”
林封謹不屑的揮揮手。倒是賈掌櫃這時候淒厲的狂叫了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趙爺,這人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還說馬將軍是什麼狗屁東西!”
這句話叫出來,這些兵丁都變了臉色,有人甚至拔出了刀子來,而在場的林家鋪子上的大多數都是做正行的。哪怕是護衛也是知道這些人代表了官方的勢力,忍不住臉上色變,畢竟和這些人鬥毆的話,那就相當於是挑戰北齊了。
林封謹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他也沒指望說這些護衛能夠幫得上忙,冷笑一聲不屑的道:
“敲詐勒索。肆意掠奪,不是狗屁東西是什麼?我有讓你們停下來嗎?爺說要打掉他們全家的牙,那麼剩下來半顆都不行!”
聽了林封謹的話,劉立立即冷笑着一刀鞘就抽在了賈掌櫃老婆的臉上!這女人本來是見到得勢,已經繼續尖叫哭罵起來。結果這時候立即就變成了淒厲的號叫聲,其餘的商隊護衛也是如夢初醒。紛紛下手,賈掌櫃目眥欲裂,大聲號叫了起來:
“林小狗,我必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連你那肥豬老子一起宰了!”
同時,那些兵丁臉上也很是掛不住,怒吼着就拔出了刀衝上來,冷不防旁邊的房門被轟然撞開,木門都在瞬間破碎,緊接着一個渾身上下都裹在了斗篷當中的巨大身影邁了出來,抓住了爲首的那名兵丁的胳膊一抖,咔嚓的一聲就斷折掉了,然後這巨漢舉手投足之間,一干兵士就鬼哭神嚎的滾了出去,傷筋動骨的比比皆是,爲首的那趙爺甚至捂住左手大聲哭號,看起來手腕都斷掉了。
林封謹冷笑道:
“這種廢物,也敢來我面前耀武揚威?”
爲首的那名“趙爺”真真切切是個銀樣蠟槍頭,兩眼通紅眼淚鼻涕滿臉的指着林封謹,色厲內荏的道:
“有種你等.......”
但是他連那個“着”字都沒有說話,就驚恐的連滾帶爬而去,因爲藏身在了斗篷後面的野豬,已經是非常不耐煩的對準他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踏出去之後,“趙爺”完全就是屁滾尿流,落荒而逃,更重要的是,他連他帶來的人都拋棄了。
林封謹嘆了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對着護衛道:
“等下估計來的就是騎兵了,所以這地方未免太小了點,不要把鋪面打壞了,修起來可是很費錢的,把人都押到街上去!什麼帳薄之類的都帶上,讓大家看看吃裡扒外的王八蛋的下場!”
很快的,這幫護衛就開始行動了起來,林封謹大刺刺的坐在了中央的太師椅上面,一干護衛繼續堅持不懈的將那賈管事家人的牙齒敲下來,其餘的人被押住跪在了街頭,旁邊自然就有無數人來圍觀,旁邊自然就有伶牙俐齒的夥計拿出兩個真假賬本來宣講此事,然後將賈掌櫃的話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旁邊的街坊鄰居都聽得是難以置信,可是看着賈掌櫃死灰一樣的臉色還有那惡毒的眼神,卻又不得不相信是真的!!因此就有很多唾沫吐向了他,能言善辯的賈掌櫃根本就沒有試圖說任何的話,因爲他知道,就算是說得天花亂墜將這些普通的民衆說服了又怎樣?林封謹也是決計不可能放過自己的,目前唯一能拯救自己的,那就是馬將軍啊,他可是不折不扣的邊軍副將!
很快的,遠處就傳來了驚雷也似的蹄聲,賈掌櫃的臉色陡然一變,眼睛裡面也閃耀着惡毒而興奮的光芒,林封謹看着他的臉,卻是慢條斯理不懷好意的道:
“你放心,區區一個副將,還救不了你的舌頭,就算是四勝關的薛雷薛大棒子親自來,我也只能給他半個面子,給你留半條舌頭下來!我知道你不信,不過咱們可以走着瞧。”
林封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樣惡毒的事情,但是,此時他得知家人的噩耗以後,外帶面對的各種事情也是實在太惡劣,所以心性都有了一些非同尋常改變。而賈掌櫃一口一口“肥豬老子”,更是觸碰到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他不是聖人,他身上的戾氣很重,並且他還是一個主張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宗旨的人!
遠處傳來了馬蹄聲,林封謹閉着眼睛,拿右手支撐着臉頰,嘴巴里面卻是喃喃道:
“一騎,兩騎......來了三十七個騎兵,看來還真是個狗屁副將呢?野豬,你一次性能幹掉多少個騎兵?”
野豬呵呵的笑着,身上的脂肪盪漾出來了水波一樣的痕跡:
“那要看在什麼地方了。”
林封謹笑了笑道:
“比如說,街頭。”
野豬伸出了兩個巴掌:
“不用開天的話,一百個,用開天的話,不知道。”
林封謹淡淡的道:
“那就是說,你對付這三十七個傢伙是沒有問題的了?”
野豬甩了甩脖子,發出了咔啪咔啪的聲音,他獰笑道:
“只要不是三十七頭具裝甲騎的話。”
林封謹笑了笑道:
“爲首的狗屁馬將軍留他活口,在債還完之前,他還死不得。”
野豬舔了舔嘴脣,興奮而嗜血的道:
“那就是說其餘的人就可以下重手了?”
林封謹笑了笑道:
“我只是想讓你沒有顧忌的出手,不用刻意的留手,也不用刻意的下重手,隨意就好,你就當消消食吧。”
野豬呵呵的笑了起來。旁邊的人都聽得是目瞪口呆,說實話,他們還真不明白林封謹和野豬之間的話意對白究竟是什麼意思,甚至賈掌櫃的眼裡面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直到遠處長街上面的騎兵徐徐的浮現出來了身影,直到野豬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旁邊的店鋪的廊柱上的時候,旁邊的人才瞠目結舌的發覺,這兩人很可能不是在吹牛!!
臉盆粗細的門廊廊柱,被喉嚨裡面發出“荷荷”野蠻咆哮聲的野豬一拳擊斷,然後野豬就抱住了這根廊柱對準了前方衝了上去,在他的身後,那家店鋪的門臉陡然坍塌下來,瓦片和椽子稀里嘩啦的散亂滾落,煙塵騰起,而抱住了丈餘粗細的廊柱的野豬,已經開始猛烈的衝刺了起來!對準了前方的三十餘名出現在長街上的騎軍的方向!
這一瞬間,野豬衝殺起來的瘋狂氣勢,簡直就令人深深的覺得根本就不是他在以一人之力,硬撼三十七名騎兵,而是那三十七名騎兵在被遭受圍剿,在被人圍毆,竟完完全全都是弱勢的一方。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些騎兵也是呆住,毫無疑問,衝在最前面的人便是那個馬將軍,他就要首先面對兇蠻無比的野豬的鋒芒,而最先受不了的就是他的戰馬,已經是淒厲的長嘶了一聲,然後人立而起想要不顧一切的逃走。
這時候野豬已經衝鋒上前,那巨大的廊柱狠狠的頂在了馬兒的胸口。
這匹馬兒立即淒厲的慘叫了起來,然後騰空而起,在空中翻滾着摔飛了出去,嘴巴里面更是噴射出來了淒厲的粉紅色血沫,顯然肋骨都已經被生生的頂斷,坐在了上面的人更不要說,武器都尚未出鞘就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並且爲了威嚴,他還特地穿上了鎧甲,正因爲這樣,在空中更是沒有絲毫辦法來保證自己的平衡,然後重重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