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位正一大神官自從包蠍一死,便立即就心生感應,覺得有什麼倒黴的事情要發生,雖然他老人家還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也沒有中原修真人心血來潮後,就能占卜一卦進一步推算的本事,但也是隱隱有所警惕,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林封謹便是施展陽謀,直接讓封印發生異動!這一下立即就命中了傣猛的要害啊,這封印關係到了他的心血,也是決定了他是否能夠勝過胡瓦圖兄弟的根本,因此就算是發生了天塌下來一般的急事,估計傣猛也會前去鎮守封印。
而他此時也是誤認爲自己心中的不詳感覺便是應在此處,因此便是全然想不到有人竟然打算幹掉他的左膀右臂:包蠍和徐蠐螬這方面去了。
那麼,對於林封謹而言,既然傣猛抽不開身必須要鎮守封印,這時候那另外一名神官徐蠐螬必然就是孤立的了。
這正是林封謹苦心營造出來的局面,便立即動身前去暗算獵殺徐蠐螬,有道是獨木難成林,幹掉了這個正一大神官的左膀右臂,那麼接下來與之交手的話,估計起碼也能夠不知道省下多少事來。
本地的龍脈土靈一發動之後,附近的氣候立即就產生了變化,林封謹擡頭一看,頓時就見到天色陰沉了下來,濃密的烏雲低低下壓,甚至都聚集出來了一個龐大的漩渦,不停徐徐的旋轉,漩渦的下方,便是正對着那個狹長的山谷地脈,看起來這一次弄出來的聲勢也是絕非等閒。
其實,對於林封謹來說,還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那就是一次性給本地的龍脈土靈輸送大量的龍氣過去。
正所謂打鐵還需要自身硬,這龍脈土靈必然能突破封印。可是這樣的話,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因爲那傣猛不除,終究都是個禍患,只有千日捉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加上此時的龍脈土靈的行爲雖然有些有悖常理,不過用迴光返照,垂死之前的掙扎的說法也是解釋得通的。
只是,若林封謹真的大幅度注入龍氣,這龍脈土靈一旦居然可以龍精虎猛,滿血復活也似的脫困成功。那麼傣猛便是再蠢,也是一定知道有人在暗中和他作對了,相當於反而是將其注意力吸收到了林封謹他們商隊上來。這樣的話,林封謹倒是逃得掉,這一支林家商隊在傣猛的遷怒下,估計就死得一個都不剩了。
所以,林封謹還是採取的現在的戰術,隱在暗處偷偷的謀算對方,悄然剪除其枝葉。最後聯合龍脈土靈與之一戰,那纔是可以將天時地利人和都發揮到極致的做法,也是雙贏的做法了。
這時候林封謹要去尋那徐蠐螬,卻也是有些困難。因爲徐蠐螬乃是去獵捕無辜的東夏國民回來做祭品,林封謹人生地不熟,怎麼知道他會跑到哪裡去?
好在這裡始終有一條清晰的線索可以尋覓,那就是無論徐蠐螬往什麼地方去。都總歸要“以人爲本”,徐蠐螬去的地方,一定是東海國民比較多的地方。並且還是這淄河兩岸附近,這卻又是用得着“地頭蛇”的時候了。
不過那倒黴的老黃皮子遇到了小鬼降被重創,連尾巴都掉了,遍體鱗傷,看起來走路都難,因此林封謹便又聯繫上了正是戰得如火如荼的龍脈土靈,讓它再派一頭妖獸過來帶路。
在等待這頭妖獸來臨的過程當中,林封謹也沒有閒着,他見到這裡距離淄河渡也不遠,便索性回到了村子,將野豬和自己身邊的那些赤騎護衛一起帶了出來。
此時林封謹倒也不再擔心商隊的安危,因爲他知道包蠍這傢伙因爲包含私心,所以儘管手下的惡鬼降發覺了商隊的蹤跡,卻是沒有上報。
自從包蠍一死之後,東海聯軍這邊便不知道了商隊的存在。不過在離開的時候,還是告誡了諸人這裡有些兇險,儘量不要外出,尤其是不要靠近淄河河邊,若是沒有入夜,更是不可以點火做飯,避免炊煙的煙霧暴露這裡有活人存在。
商隊中人當然唯林封謹馬首是瞻,乖乖遵命。
等到林封謹重新返回到約定點的時候,身邊也是跟隨了不少幫手了,野豬的實力自然不必說,而這一次跟隨在他身邊的赤騎中人,不僅僅馬術精湛,也都是一等一的射手,在林封謹請來的名師調教下,個人實力也是達到了武舉人的級別。
不僅僅如此,他們更是攜帶了破甲箭,破魔箭,烈焰箭,寒冰箭等等多種的符文箭矢,遠程攻擊手段多種多樣,用來伏擊只帶了少數人手外出的神官徐蠐螬,搞不好發揮出來的作用比林封謹還要大許多。
一干人大概又等了盞茶功夫,正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旁邊的灌木嘩啦一響,卻是鑽出來了一隻紅毛狐狸,這紅毛狐狸看起來和普通狐狸沒有什麼不同的,可是雙眼卻是智慧靈動,一看到了在旁邊趴着直哼哼的老黃皮子便是小跑了過去,居然口吐人言:
“哈哈哈,老黃毛,你也有今天,真是笑死我了。”
老黃皮子氣得雙眼圓睜,很乾脆的就用屁股對着它放了個響屁,旁邊的人見了立即捂鼻走避,以免被這成精的老黃皮子的招牌技給誤傷了。
水娥此時卻是輕笑道:
“本地的土靈也是個妙人兒,我們要尋人多的地方,他就給我們派了只狐狸過來——農家當中都會養幾隻老母雞,全家平時的油鹽零花錢,大半都是靠賣點雞蛋,從雞屁股裡面摳出來的呢!而這狐狸精最喜歡的便是下山偷雞,自然是對這附近方圓百里內的農家瞭若指掌,真是物盡其用。”
林封謹聽了以後仔細一想,發覺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呢,忍不住也是微微點頭。
沒想到這狐狸見到林封謹他們當中有野豬這個半妖,知道這些人應該對妖怪沒有什麼成見,膽子也是頗大,便大尾巴一甩。很不屑的抗聲道:
“本大爺可不是偷雞賊!雖然吃了那些愚夫愚民幾隻雞,可是見到他們有病有難的時候,也是會幫忙賑濟的,本大爺只要去到了村子裡面,自然就有人將肥雞送上,怎麼說得上偷呢?”
林封謹見這狐狸說得振振有詞,理直氣壯,知道這廝應該不是信口開河的,他也知道妖怪裡面雖然也是有害羣之馬,但是大部分都是秉持的和人類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只要人不來害它,它也不會來害人。而狐狸啊,黃大仙這些傢伙倒確實是會有和人類融洽相處,被稱爲“家神”的說法。便笑道:
“皇帝也不差餓兵,這位狐狸兄,你若是能順利帶我們找到目標,那麼這枚丹藥就是酬勞。”
說着林封謹便是從懷中掏出來了一枚丹藥,這枚丹藥正是林封謹煉製出現的小還丹,能增加妖怪道行三年的。這狐狸也是識貨,鼻子一抽嗅了嗅,立即便是驚喜道:
“好好好!咱們快動身吧?”
這時候,那頭老黃皮子卻是叫起了撞天屈來。說自己也是盡心竭力的幫忙,還受到了重傷,爲什麼公子要厚此薄彼?林封謹也是沒有二話,也是拋了一粒給它。這老黃皮子吃了以後,便立即精神煥發,說什麼也是要跟隨着一起去。林封謹便是也由着它,便在紅毛狐狸的帶領下出發了。
此時的徐蠐螬正有些煩躁不堪,
他此時的位置,乃是在距離林封謹他們二十里的淄河上。
這名神官乃是屬於那種性情暴躁,沒有什麼心機城府那種,因此一直都在與包蠍鬥心機的時候處於下風。
他領命出來抓人之後,便是按照老方法,駕了兩艘船出去,然後藏在了一個蘆葦蕩當中,守株待兔等人經過。
這裡地形特殊,淄河在這裡拐了一個大彎,本來是朝着南流的,卻是在這裡轉而向東,長年累月之下,這裡的水面相當開闊,約莫有好幾千畝蘆葦生長,靠近岸的好大一片水面上甚至若湖一般,有菱角,溼葵,水芹,雞頭,蓮蓬等等多種河鮮出產,還有大量的水鳥棲息出沒其中,因此又有別名叫做雁落蕩。
徐蠐螬在這裡藏匿,既可以抓拿在淄河上航行的貨船或者商船,並且這雁落蕩裡面出產豐富,也是經常有附近躲藏起來的村民跑到這裡來採摘河鮮,捕魚,打鳥,拾蛋的,他們往這裡的蘆葦裡一藏,便是等人自投羅網的架勢,平時也是常有收穫的。
不過或許是徐蠐螬流年不利,還是說這裡的東夏國民今日走大運,這徐蠐螬在這裡足足等候了快要兩個時辰,竟是連鬼影子都沒有見到半個,正等候得十分焦躁的時候,忽然發覺對面的蘆葦蕩裡面有大片水鳥驚起!
徐蠐螬此行當然不是一個人前來的,他在對面也同樣佈置有人手,立即便是大喜,知道自己的人身上都撒有隱匿矇蔽水鳥氣息的藥粉,那麼驚飛水鳥的只可能是其餘的人了,苦苦等候了這麼半天,總算是有所收穫,怎麼能讓徐蠐螬不竊喜呢?
不過,眼見得那邊雞飛狗跳了一陣子,最後卻只是推出了一隻小船劃了過來,徐蠐螬頓時便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區區的一隻小船,滿打滿算就只能載四五個人而已,算上撐船的人和看守,無非也就只抓到了兩三個人而已。
但是血祭一次,至少也是要三十六人啊!
並且看得出來,大給給這一次乃是知道封印破裂,面臨危機,因此纔不惜拿出來了賞賜出來,眼見得這整整一下午都要過去了,自己卻只抓了這點人,而包蠍那廝則是一直詭計多端,自己難道此次又要輸給他嗎?
想到了這裡,徐蠐螬就越發的覺得心煩,旁邊的人見了以後,都是屏息靜氣,連聲也不敢出半下,唯恐被當成泄憤的對象。
不過,當小舟划過來了以後,那劃舟的人卻是直接跳上岸疾奔了過來,滿臉欣喜的道: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徐蠐螬一打量後面。便怒道:
“抓到了這麼一個老頭子一個小孩,有什麼好恭喜的。”
那劃舟的弟子卻是這徐蠐螬身邊的侍從,同時也是弟子,名字卻是奇特,叫做他波,最是能討徐蠐螬歡心的。
這人卻還有個外號,叫做“他剝皮”,卻是這人心黑手狠,滿肚子的壞水,卻也是狡計百出。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上,甚至都會被活活的剝掉一層皮下來。
這他波指着這兩人,得意的道:
“大人,你不要小看了這兩個人,從他們身上順藤摸瓜,那便能釣到大魚啊。”
徐蠐螬眼前一亮道:
“哦?大魚何在?”
他波立即一把就將那小孩子抓了過來,這小孩子立即哇哇大哭,他波卻是毫無憐憫之心,啪啪兩巴掌就抽得這小孩子臉頰紅腫。指印宛然,冷笑道:
“再哭的話,就繼續打,打到你說不出話來爲之。”
這小孩子一捱打。那老頭子立即痛苦的大叫了起來,卻是被人按住動彈不得,侍從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面,冷笑道:
“大人。這兩個人住的地方一定是個大村子,至少也有幾百人吧。”
一聽他波的話,那老頭子立即就立即聲淚俱下的大聲道:
“這是說哪裡的話啊。咱們村子以前的人是不少,可是自從鬧了水寇之後,都被一把火給燒了,村子裡面的老少爺們死的死,逃的逃,我的兒子媳婦都是死在了火海里面,只留下這個小孫子和我老漢相依爲命,今天都是實在沒有辦法上這裡來找些吃的,各位大王饒命啊!”
他波嘴角露出來了譏刺的笑容,忽然一把就將這老頭子挎在了背上的包裹扯了下來,然後將裡面的東西全部抖了出來,頓時就嘩啦嘩啦的滾了一地,他波露出來了陰毒的笑容,彎下腰揀起來了幾樣東西,一一的丟在了這老頭子的面前:
“你們沒吃的?這玉米棒子是什麼?這煎餅是什麼,嘖嘖,看看,還有煮的雞子呢!你能再編謊話編得利索點嗎?你們是來這裡找吃的?那包裹裡面裝的是屎嗎?”
這老頭子頓時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他波不屑的冷笑,目光又停留在了旁邊的的一大堆綠色植物上,其上可以說是水跡宛然,看得出來應該是這一老一少剛剛從這雁落蕩當中採摘出來的。
他忽然一把抓住了旁邊的小孩子道:
“你爹孃的病都很重對不對?說,不說的話,我打死你!!”
這小孩子頓時又哭叫了起來,他波又是狠狠幾個巴掌過去,怒吼道:
“說不說,說不說,不說馬上打死你!”
這小孩子哪裡經過這樣的折磨和恐嚇,立即就大哭大叫道:
“我說,我說,俺爹孃都在牀上躺着,都兩天沒醒了!!”
那老頭子目眥欲裂,旁邊按住他的人都幾乎是要被掙脫,狂叫道:
“你們不要打他,你們都問我好了!”
他波看了這老頭子一眼,臉上露出了詭秘的笑容道:
“好,我就問你,但是老東西你給我聽清楚了,你要是說了一句假話,我也不對付你,只是你的這小孫子就要受罪了哦。好,老東西,我問你,你們村子裡面有多少人?”
這老頭子被一問之下,頓時呆住了,猶豫了半晌才結結巴巴的愁苦道:
“只有小老兒一家人,兒子媳婦都遭了瘟疫,沒奈何之下才跑出來給他們採藥。”
他波聽了以後,淡淡的哦了一聲,點點頭,正當這老頭子以爲過關了的時候,卻聽得這傢伙對着旁邊的軍士道:
“剁掉這小孩子的一根手指。”
這句話直似晴天霹靂的那樣,撞入了這老頭子的耳朵當中,一下子就似瘋了似的彈了起來,狂叫道:
“你們要做什麼?”
他波冷笑道:
“我有給你機會,可是你卻似乎並不怎麼珍惜呢,還在給我信口開河。”
他波見到這老頭子正要張口爭辯,彎腰下去,抓了一把他們扯來的草藥漫不經心的道:
“這味藥若我沒看錯的話,叫做蘇茭,療效是治療驚厥嘔吐,止呃祛痰,但是,這蘇茭卻是有毒,不能多服,每個人頂多只能用三錢。呵呵,你這裡足足採了兩三斤蘇茭,拿回去給你兒子媳婦配藥,是嫌他們死得不夠快嗎?”
這老頭子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不過這時候,上首的徐蠐螬已經滿臉都是喜色了:
“哈哈哈,這麼多的蘇茭,需要醫治的人一定不少吧!”
他波立即滿臉堆笑道:
“恭喜主人,賀喜主人!想必這個村子裡面的人喝了被血雨污染的水,鬧起來了瘟疫,所以大部分人都上吐下瀉病倒了,村子裡面或許有懂醫術的人,便開了個清瘟解毒的方子出來,交給這兩人前來找藥呢。按照三天的藥量來算,這些蘇茭至少都能夠五六十個人用了。”
徐蠐螬仰天長笑道:
“哈哈哈,包蠍你這王八蛋,這一次我看你怎麼勝得過我!讓這老頭子帶路!”
他波立即道:
“主人且慢,這老頭子十分頑固奸猾,必須要讓他吃點苦頭才行。”
這人說完以後,將臉色一板,對着旁邊的兵士吼道:
“剛剛我說的話你們沒聽見嗎?剁掉這小孩子一根手指!!”
旁邊東海諸國聯軍的兵士也是有爲難之色,他們雖然殺人如麻,但是對這麼一個小孩子下手還真有些下不去,而那老頭子則是瘋狂掙扎,聲音都已經喊破,喊啞了,大聲號哭哀告,連頭都磕破了。
他波嘆了口氣道:
“老東西,我有沒有給過你機會?但是你自己不珍惜,這能怪我嗎?只能怪你太傻,說謊都要被人揭破!罷了罷了,我就當是積點德好了,這樣吧,你孫子的手指可以不剁掉,但是你得拿兩根手指來換!還有,我會接着問你問題,若你說謊的話,那麼你孫子就得一次掉兩根手指了。”
一聲慘叫,這老頭子兩根血淋淋的手指掉落在了船上,他喘息良久,已經是完全不敢再耍花樣,什麼心防都被他波攻破了,只能慘着一張老臉,拿完好的那隻手牽住了孫子,佝僂身軀慘然道:
“你問吧。”
這時候,徐蠐螬身邊的影子當中,忽然有什麼東西閃電也似的一動,那老頭子掉落下來的兩根血淋淋的手指,頓時就消失不見!(想知道《天擇》更多精彩動態嗎?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選擇添加朋友中添加公衆號,搜索關注公衆號,再也不會錯過每次更新!qdz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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