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你說這蕭帶之會不會不回來?放個*,好讓咱們往他下的套裡鑽啊?”反正坐在這兒也是乾等,周圍又有*在監視,爲了化解心裡那絲絲緊張,阿天干脆把椅子搬到樑飛身邊,和他說悄悄話。
他們倆腦袋碰着腦袋,遠遠看去,倒像是另一種關係。
進到咖啡廳裡負責監視他們的便衣警察,頓時愣了,嘴裡的咖啡差點沒嚇得噴出來。
如果說這兩人真的是敵人,不會明目張膽的,連性的取向也暴露吧?
這下子,因爲阿天不經意的舉動,反倒是讓便衣對他們的猜測少了兩分,以爲是一對機油,因爲家裡人不同意,打算私奔,總之,腦海裡腦補了好大一齣戲,目光也變得格外曖昧。
“他堂堂一位焱幫老大,統治整個東北的黑道,你說他丟得起這個人嗎?出來混,混到他這位置,勢力有了,臉面也有了,他會願意爲了引出我這種小角色,讓自己在道上丟人?”樑飛似笑非笑的問道。
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在乎臉上這張皮,就算今天是一場局,爲了面子,蕭帶之他肯定也會親自來當這個餌,引他現身,不然,今後他還有什麼臉在道上混?
阿天仔細想想,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的,急忙點頭:“飛哥你腦子真聰明。”
“我只是懂得換位思考,還有,你靠得太近了。”樑飛被他噴出的呼吸,給弄得脖子直癢癢,一把將阿天的腦袋拍開,擡頭剛想罵他兩句,就留意到周圍投來的曖昧視線,老臉一黑,日!他們肯定是誤會了他和阿天的關係。
“我去下洗手間。”他黑着臉,往廁所的方向走。
阿天有些茫然,還在後邊問道:“飛哥,你要紙嗎?”
他的聲音可不小,卻和平時的嗓音聽上去有些不太一樣,多了幾分故意裝出的沙啞。
這也是爲了不被人發現。
樑飛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心裡想着,這阿天還是挺上道,恐怕這些*,根本不會想到,他們不僅來了,還會明目張膽的大聲宣告自己的存在。
“他像是當時挾持你們的人嗎?”副局長透過咖啡廳裡傳回來的錄像,指着上邊畫面上的阿天,向身旁的警員問道。
和樑飛等人進行過直接接觸的,只有那幾名警察。
他們仔細辨認着畫面裡的男人,搖搖頭,“我們見過的那些人,身材魁梧,皮膚很黑,他不像。”
有了他們的證明,副局長立即將咖啡廳裡的便衣警察叫了回來,不再把注意力放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當然,他們如果湊近看,就會發現,在阿天白白的臉上,鋪着一層很厚的粉底,並且還貼了雙眼皮,戴上一副知性的眼鏡,整個人從形象到氣質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這是在出發前的夜晚,樑飛吩咐那對年輕夫妻幫忙化的妝,爲的,就是模糊警方的視線。
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他在洗手間的隔間裡,撒了把尿,然後等到一名客人離開,洗手間裡沒人時,跳上了隔間的馬桶蓋,踮着腳,將通風口蓋子掰開,雙手在兩邊一撐,整個人順勢爬進了通風氣管中,窄小的空間他一個人過去問題不大。
通風管四通八達,幾乎橫跨機場整個地面,不斷有強風在管道里肆虐,吹得樑飛面頰疼得要命,他咬牙忍着,剛爬了幾十米後,那風實在是讓人抗不住,便退了回去。
他原本是想利用這通風管,查清楚在安檢內部有多少警力以及焱幫的人在,他們的人員分佈情況又是什麼,但風力的阻礙,讓樑飛被迫放棄這個想法,洗了把臉後,他走出廁所。
阿天奇怪的看着進了趟廁所,身上的西裝就整個變得褶皺凌亂的樑飛,不太清楚,他到底在裡邊幹了什麼事。
不能一直在咖啡廳裡等,這樣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樑飛帶着阿天,逛遍整個機場,摸清楚候機室大廳的動向。
初步觀察,這裡至少有幾十名警力,而機場外,不知道還有多少。
說這裡被佈下了天羅地網,毫不誇張。
“旅客們請注意,從北京飛往哈爾濱的航班即將降落,請……”廣播中,空姐甜美的聲音突然傳出來。
機場內,無數人渾身一震,放下手裡用來僞裝的各種物品,開始朝出口處走過去。
“飛哥,我們要過去嗎?”阿天看着前方的普通通道,問道。
“不,我們就在門口等。”樑飛搖搖頭,在那裡動手,不適合撤離,他帶着阿天坐在距離機場正門口最近的位置,蹺腿等待。
白色的飛機,劃過蒼穹,從高空降落在地面的跑道上,一路飛行了上百米,才停穩。
這時,距離下午五點還有一刻鐘。
樑飛靠着座椅背,手裡還捧着一本雜誌,聚精會神的看着,但一雙眼睛,卻始終在不動聲色的留意四周的動靜。
便衣警察全都行動,聚集在通道外,還有一大批人,在幾個大門口站着,來回走動。
他們人數衆多,這還只是機場內能夠看到的,至於外邊還埋伏了多少,根本不用去猜。
一輛加長的黑色林肯緩緩在2號出口處的大門口停下,十多名身彪體壯的焱幫打手迅速下車,浩浩蕩蕩朝機場內走。
樑飛眉頭一皺,注意到他們在進來時,有和那些便衣警察說話,打招呼。
呵,這東北,還真是警賊一家啊。
不少遊客在看見這麼大一幫人突然進來,紛紛讓路,聯想到最近東北的好幾起治安案件,他們的神情大多很慌張。
就在這時,從通道里,已經開始有旅客逐漸走出來。
樑飛微微坐直了身體,一雙眼,冷冷的盯着出口的方向。
既然焱幫的馬仔出現在2號門,說明蕭帶之出來的通道,是這一條!
穿着黑色西服的馬仔成三排站在通道外的欄杆後方,彷彿在迎接國王一般,陣仗很大。
過了大概五六分鐘,在十多名保鏢的保護下,蕭帶之的身影終於出現。
一張平凡無奇的樣貌,歲數約莫在四十出頭,留着板寸頭,穿得西裝革履,渾身散發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場。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陰鷙得像是毒蛇般的眼睛。
“是他。”阿天也認出了蕭帶之,他的照片,樑飛派人去查過,長相當然也很清楚。
“等他到了門口,再行動。”樑飛微微眯起眼,計算着,動手成功的概率,以及時機。
可就在蕭帶之離開通道,和馬仔準備匯合時,忽然,一聲槍響,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經。
“老大--”焱幫的馬仔迅速衝過欄杆,將他整個人護在中央,迅速拔槍,望着四周,想要找出子彈到底是誰打的。
蕭帶之身旁的一名保鏢,爲了保護他,在第一時間將人推開,而自己,則肩膀中彈。
鮮血很快浸紅了他的西服,一滴滴順着手臂,落在地上。
“快!封鎖現場。”一直待在機場外的副局長,火速下令,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武警離開轎車,將機場的四個大門全部封堵住。
而機場內的便衣警察,也拿出工作證,表明身份。
“草。”樑飛咬着牙,忍不住爆了粗口,是誰突然開的槍?
眼睜睜看着被衆人保護起來的蕭帶之,他這時候,如果再出手,只怕還沒靠近他,就會被制服,被子彈打成馬蜂窩!
“撤。”樑飛命令道,想要暗殺蕭帶之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只能選擇撤退。
“所有人,通通不許動。”就在他打算趁亂離開機場時,在表明身份後,便衣警察把控現場,大門被警方操控,想要離開,難如登天。
蕭帶之在驚愕後,迅速冷靜下來,一雙陰冷的眸子,掃視過整個大廳。
剛纔開槍的人,是青幫的嗎?
“讓兄弟們取消行動,原地等待,準備接應。”樑飛扭頭向阿天吩咐道。
“是,飛哥。”阿天捂住耳朵,低聲和酒店內裡以及機場外的弟兄溝通,將他的意見轉達。
開槍的人,不是他們的,但卻因爲對方的行爲,讓他們陷入了十分危險的處境!
警察正在挨個盤查大廳裡的旅客身份,而焱幫的馬仔,也在通道口,虎視眈眈的盯着人,漆黑的槍口,隨時都有可能走火。
“飛哥,我們要怎麼辦?”在傳達了命令後,阿天凝眉問道,神色有些凝重。
這要是查下去,早晚會查到他們這裡,身份的暴露,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樑飛也在頭疼着這件事,“見機行事。”
他拖着阿天,裝作害怕的往後躲,不少的旅客,正戰戰兢兢的蹲在角落中。
警察是從門口的方向,一路盤查進來的,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秘密潛入候機室的兄弟見樑飛和阿天往後退,也跟着躲到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利用無線耳麥,和阿天聯繫,想要知道他們下一步的計劃。
“去幫忙查!我倒是很想看看,哪個混蛋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這裡開槍。”蕭帶之推開面前的保鏢,命令馬仔上去幫忙。
他不信,開槍的人能逃出這個機場!他們一定還躲在這裡,躲在人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