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天的三人行已經過去了四天,楊亦文忙着利用家裡的勢力,向上頭的人施壓,打算把高亮的老爸從現在坐着的位置上拉下來,將對劉雄不利的隱患,扼殺在搖籃中。
得罪楊家,遠比開除一個小官可怕。
只是在暗中稍微動了手腳,高亮的父親就被以私吞改建村莊公款的罪名革職,並且移交法辦。
高亮在聽說家裡出事以後,向學校請了長假,慌忙回去了老家,而與此同時,李奇在學校官網的BBS和貼吧裡,大肆散播,有關高亮的父親被革職的事,平海大學的學生大多沒有出過社會,想法單純且富有正義,對這種貪官污吏,他們是最厭惡,也是最看不起的。
如果僅僅是這樣,遠達不到教訓對方的目的,李奇嘿嘿的笑着,主動開了貼,在裡面些滿了有關高亮從小到大如何利用家裡的職權,欺壓無辜村民,爲非作歹的事,內容說得義正嚴詞,無數看過帖子的人,心裡蹭地升起一團火,他們瘋狂的求證,最後確定這件事是真的,以學生會爲首的大三學長、學姐們,立刻向校方提出,勸退高亮的提議。
他們聲稱,這樣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百年學府裡,他的存在,會爲學校蒙羞。
在平海大學多的是有權有勢的大家族中人,抱着落井下石、圍觀看戲的心情,他們也加入了這件事中。
出於各方的壓力,校長只能妥協,由校方親自出面,開除了高亮的學籍。
至於某個已經踏上歸途的倒黴蛋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幕後黑手們則表示與他們無關。
“叮鈴鈴--”深夜,男生寢室裡刺耳的手機鈴聲終止了這安靜的夜。
楊亦文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睡眼朦朧的從枕頭下面拿出電話,“草!打你妹啊!”
“誰啊?”楊亦文稀裡糊塗的接通了電話,口氣有些衝,廢話!誰特麼大半夜被吵醒能保持良好愉快的心情?
“奕文,”劉雄略帶哽咽的聲音,瞬間驅散了楊亦文腦子裡的睡意,他一腳踹向牀尾,踹中李奇的牀頭。
砰的一聲巨響,讓還在做美夢的李奇剎那間驚醒,他猛地坐起身體,腦袋狠狠撞上了頭頂的木板,“嗷!”
樑飛早就被吵醒了,聽着李奇的慘叫,他滿心的幸災樂禍。
“搞毛啊?老子剛在夢裡見到一美女!”李奇揉着受傷的部位,咬牙切齒的瞪着某個打擾自己好夢的混蛋,恨不得把他給戳死。
楊亦文翻身坐起來,沒理會李奇的叫囂,走到門口,把寢室裡的燈打開,他易於尋常的臉色,讓剛睡醒的李奇有些困惑,臥槽,難道他在夢裡被男人給那啥了?
“大熊,你哭什麼哭?男子漢大丈夫,大半夜的,別弄得跟娘們一樣,行不?”楊亦文斜靠着牆壁,一邊和劉雄說話,一邊用眼神示意樑飛和李奇過來。
這夥計也不曉得在搞什麼鬼,打電話吵醒他不說,居然還哭!
聞言,李奇和樑飛立即走到他身邊,楊亦文果斷的把通話改爲免提模式,讓他們聽。
劉雄的啜泣斷斷續續的,壓抑的哭聲,像是某種情緒的釋放,他那邊的背景十分安靜,偶爾還有幾聲狗吠傳來。
“大熊啊,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成不?你這一哭,哭得我心裡慎得慌,到底發生了啥事?速度點快說。”李奇催促道,他也急啊,這隔得天高皇帝遠的,劉雄那邊有什麼事發生,他們也弄不清楚,只能乾着急。
“是不是高亮的人報復你了?”樑飛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性。
“不是。”劉雄哽咽的開口,話語裡帶着濃濃的鼻音,“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
沒有人知道,他去鎮上給外婆把藥買回來,就聽說,前兩天高亮的爸爸被革職的事,村裡頭的人,都在拍手稱快,那個控制他們,羞辱他們的人,終於倒臺,這個消息對劉雄來說,是怎樣的高興和喜悅。
他很清楚,高亮的爸爸會倒臺,背後一定有人指使,這麼巧合的時間點,他怎麼可能猜不到是誰做的?
“我這輩子都沒想到,能夠擁有你們這幫兄弟……”劉雄捂着臉,牙齒死死咬住嘴脣,將漫上喉嚨的嗚咽吞下。
感激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激動,“我特麼盼這一天判了好多年,終於盼到了。”
他的哭訴讓樑飛三人在鬆口氣之餘,又感到好笑,媽蛋!還以爲有什麼事,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說兄弟,你是男人不?是男人別搞得這麼矯情,老子最討厭聽到哪個男人哭哭啼啼了。”楊亦文說不出太好聽的話,他只知道,自己做的,是身爲兄弟的本份和義務。
“沒錯,你好好待在那邊,其他的事,我們會幫你解決,家裡的事情弄完以後,回來我們給你接風。”樑飛含笑開口。
在他們的安慰下,劉雄很快就止住了哭聲,掛斷電話以後,他狠狠將臉上的眼淚擦去,握緊拳頭,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他發誓,從今天起,他們三個就是他這輩子最親最親的兄弟!哪怕他們要他去死,他也願意。
濃濃的兄弟情,將四個性格南轅北轍的男人緊緊綁在了一起。
好消息接踵而至,第二天一大早,樑飛就接到戴思雨的電話,說計劃案做出來了。
他匆忙換上乾淨的衣服,還在頭髮上抹了點發膠,帶着滿臉春色,下樓去見戴思雨。
“擦,一大早就進入春天。”正在陽臺上漱口的李奇,特無語的看着樑飛風.騷離開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抽動幾下。
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大清早的,就開始釋放荷爾蒙?
“你這麼捨不得樑飛,就跟上去唄。”楊亦文裸着上身,從洗手間裡走出來,肩膀上掛着一條幹淨的白色毛巾,朝李奇調侃道。
“日!什麼叫捨不得?你思想能不能再純潔點?我對他沒興趣,要說多少次啊?”李奇急忙撇清關係,他是很正常的男人,OK?
“恩,我相信你,真的。”楊亦文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臉上掛着的笑容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尼瑪!
李奇氣到差點噴血,一肘子打在他的胸口。
樑飛不清楚自己離開後在寢室裡發生的事,他剛下樓,就看見站在大樹下,風姿卓越,美麗耀眼的女人。
米黃的T恤,一條充滿青春氣息的海藍牛仔褲,今天的她,比起平時,少了幾分女漢子的直爽,倒是多了點清純少女的味道。
樑飛一臉驚豔,“我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你了,怎麼辦?”
他一開口,就讓戴思雨的心砰砰直跳。
可惜,戴思雨太瞭解他色迷迷的本性,雖然心裡有些害羞,有些高興,可她卻沒把樑飛這話放在心上。
“是美女你都愛吧。”她朝天翻了個白眼,隨手將剛剛出爐的一疊紙,交給樑飛:“這是你要的東西。”
“這麼快?”樑飛原本以爲要等十天半個月。
“廢話,我是誰?你要得急,我當然要儘快給你做出來了。”戴思雨選擇性的隱瞞了爲了這份計劃案,她通宵達旦的付出,在她小臉上布着的白色粉底下,掩蓋住的,是因爲熬夜泛出的黑色眼圈。
“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樑飛誇獎道,這話絕對是出自內心。
“你看看內容行不行,有問題,我可以儘早修改。”戴思雨秉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則,盡職的說道。
樑飛不太瞭解計劃案這種東西,不過,他想,或許楊亦文會懂,畢竟他從小對公司這些事耳熟能詳。
“我待會兒把它給楊亦文,這方面他比我懂。”
“咦?這種時候,你不是該打腫臉充胖子嗎?”戴思雨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男人不都喜歡在女人面前表現出自己完美的一面麼?可他居然自曝其短?
“你說得那些男人能和我相提並論嗎?”樑飛春風得意的反問道,“不懂就不懂,有裝懂的必要麼?”
擦,他爲什麼能用一副自豪的口氣說出這種話啊?
戴思雨一臉無語,“我說不過你,不過,要是這次你能把公司開起來,到時候,別忘了我這個挖井人啊。”
她調皮的衝樑飛眨眨眼睛,準備將來等他飛黃騰達,好好的要回報酬。
“OK,沒問題,將來只要我有能力,只要你有要求,我都會滿足你。”說着這句話的樑飛,滿臉的認真,彷彿在向心愛的女人許下承諾。
戴思雨面頰爆紅,就連耳垂也變得粉粉的,看上去煞是可愛。
“恩?你在想什麼?”樑飛故意湊近她的臉蛋,一隻手撐在戴思雨的左側,低垂下眼睛,注視着她。
心裡,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囂着,渴望着,親她!親她!
腦袋越靠越近,時間彷彿在這一秒變得極爲漫長,戴思雨傻愣愣的瞪大了眼睛,像是受到了驚嚇,沒弄明白,氣氛怎麼一眨眼就變成這樣了。
她傻傻的看着樑飛放大的容顏,心裡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