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自稱叫楊繼昌的男子一看便知是個情場老手,再把方纔發生的事串起來一想,君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便冷笑起來。
楊氏真當她是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輩子能見的男人除了父兄以外,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的古代女人不成?呸,她在現代見過的帥哥美男多了去了,眼前這個楊繼昌是有幾分姿色,可又算得了什麼?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沒有穿來,前君璃還活着,也不見得就能瞧上這個楊繼昌啊,須知單論外形氣度,遠的不說,就說汪渣男,已足以甩楊繼昌幾條街了,楊氏可真瞧得起自己的侄子!
君璃心念電轉之際,楊繼昌已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把摺扇,“刷”的一聲打開,自以爲很風流瀟灑的繼續說起來:“讓我來猜猜表妹是君家哪一位表妹?祖母和母親在家裡常稱讚二姑母家的大表妹和三表妹生得好,天仙一般,真正一對兒姐妹花,表妹恰恰生得天仙一般,應當正是其中一位。但我又聽祖母說,三表妹今年才行笄禮,應當沒有表妹這樣的氣度,所以表妹應當是大表妹,不知道我猜得可準不準?”
說話間,一雙桃花眼還對着君璃不停眨呀眨的,同時在心裡暗想,原本還以爲這君家大小姐就算不至於貌比無鹽,勢必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的,不然何至於淪爲下堂婦?若非是看在她有豐厚嫁妝的份兒上,他是絕不會走這一趟的,外面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兒正等着他垂青呢,他又何必一定要屈就這個殘花敗柳?
卻沒想到,這君家大小姐竟生得如此貌美,比之飄紅閣裡的惜惜姑娘亦是毫不遜色,且還有豐厚的嫁妝傍身,他真正的人財兩得,賺大發了!
眼見楊繼昌一雙眼睛不停眨呀眨的,手上的摺扇還不停搖啊搖的,君璃差點兒就沒忍住笑出聲來,這貨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活寶啊,大大娛樂了她一回,讓她已鬱悶了大半日的心情,這會兒總算好了許多。
只是,她若真任由楊氏將她算計了去,那她以後也不用混了!
因衝楊繼昌微微一笑,道:“原來是繼昌表哥!只是這裡並非說話之地,前面有座假山,不如,我們去那裡……”
這麼主動上道?楊繼昌大喜,又衝君璃眨了眨眼睛,壓低了聲音道:“表妹有命,繼昌焉敢不從?表妹請!”
君璃仍是微笑,只不過這回帶上了幾分羞澀:“還是表哥先請!”暗中卻差點笑破了肚皮,暗想這貨再這樣眨啊眨的,不知道眼睛會不會抽筋?
楊繼昌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自信的,見君璃一臉的嬌羞,以爲她是不好意思與自己一塊兒走,想着這樣的事,女兒家的確不好主動,還得他們男人先來,遂自命瀟灑的一甩扇子:“既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當先往前面的假山行去。
方纔便一直扯君璃衣角,卻見君璃始終沒有反應的晴雪一見楊繼昌轉了身,便忙拉了君璃的手殺雞抹脖的使眼色,用僅夠二人聽得見的聲音急聲道:“小姐,您不能去,您這一去可就再說不清了……您可萬萬不能中了她們的計……”
顯然她也看出這是楊氏耍的手段了,不然方纔不會一再的提醒君璃。
君璃知道她擔心,拍拍她的手,也用僅夠二人聽得見的聲音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見晴雪仍是一臉的焦急,只得稍稍透露了一下自己的計劃,“前面假山處不是有一條小溪嗎?”
說完見楊繼昌回過頭來衝自己眨眼,也顧不得再與晴雪解釋,低着頭一臉“嬌羞”的跟了上去。
後面晴雪見狀,雖心下仍覺得不妥,到底不放心,還是忙忙攆了上去。
一前一後走了一小會兒,君璃眼見楊繼昌已走到假山前了,因在後面嬌聲說道:“楊表哥,我不叫你回頭,你可萬萬不能回頭哦?我有驚喜要給你……”
楊繼昌被她說得心癢癢的,暗道想不到這個便宜表妹還挺知情識趣的,果然嫁過人的就是不一樣,比那些黃花大閨女可有味道多了,也不知道待會兒她要給他什麼樣的驚喜?這裡看起來人煙罕至,又有假山做天然的屏風,難道她是想……在這裡與他成就好事?說來他還沒試過與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個呢,尤其對方還是真正的千金小姐,想來必定別有一番滋味!
楊繼昌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用壓低了的自認很有磁性的聲音應道:“表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無有不從,只是一點,表妹可別讓我等得太久哦……”
放心,老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這就送你丫下去喝溪水!
君璃暗自冷笑,嘴上卻仍是一派的嬌柔:“放心罷表哥,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說話間,一邊撩起裙襬別在腰間,一邊深吸一口氣,然後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衝着楊繼昌的背影猛地助跑過去,飛起一腳,便見楊繼昌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噗通”一聲,栽進了面前的小溪裡,濺起一陣的水花。
“救命啊,救命啊——”楊繼昌在水裡沉浮了幾下,隨即便殺豬般嚎了起來。
君璃充耳不聞,只是拍了拍手,然後對一旁早已是目瞪口呆的晴雪道:“還愣着做什麼,走吧!”
“小姐,您……”晴雪明顯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眼睛不停在君璃的臉上和別在腰間的裙襬上打轉,半天才結結巴巴擠出一句,“小姐您真的好、好厲害……”
其實你更想說的是“彪悍”吧?君璃暗想着,拍了拍晴雪的肩膀,低笑道:“別太崇拜你家小姐我哦!”然後轉身就走。
依楊繼昌叫得殺豬一般的聲音來看,只怕很快就有人會聞聲趕來,她可得趕緊離開,不然被抓了現行,待會兒想要抵死不認賬,可就有難度了!
只是讓君璃沒想到的是,她才走到方纔那個月亮門前,又是人影一閃,又是走出一名男子來。
與方纔惟一不同的是,這名男子勉強算得上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