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馮平奉大盟主之命,帶領易峰、徐貴、興陽夫婦等,隨鐵頂寨二頭目龍桂赴鐵頂寨共議結盟大計。龍桂忙吩咐隨行嘍囉速回山寨報信。陳林得知是軍師馮平前來議事,疑惑道:“如此大事,她大盟主派了一個軍師來,作得了主麼?” 嘍囉道:“龍頭領讓小的稟報,大盟主有令,和談之事,讓軍師全權處置,請大頭領見軍師如見她本人,不得輕視。”陳林聽了,不敢怠慢,忙按大盟主之規格安排接待來客,不題。
次日,馮平與徐貴、易峰、易興陽和徐小紅等一行人到了鐵頂寨,陳林親自攜楊氏二位夫人及衆頭領下到桃花皁迎接。陳林同馮平施了禮,見易峰也來了,忙上前握了易峰的手,滿面慚愧,道:“陳某心胸狹隘,數年來屢犯你寨,如今愧悔不已。沒想易頭領不計前嫌,親自前來相會,易頭領之胸懷,實令我等敬佩!”易峰見陳林如此誠意,也不免動情,道:“易某實是佔據了陳將軍之要地,將軍不容,也是常理。今日前來,也是爲抗元大計,冰釋前嫌,將我們兩山寨過往之事,一筆勾消了罷。”陳林聽了,大喜,忙請衆位客人上山安坐,陳林便逐個介紹鐵頂寨的八位頭領和兩位夫人,他們是:龍桂、李先立、史亮、李勇、王勝、王洪、夏仁文、肖徹、劉成龍和楊雪、楊鳳兩位夫人,衆頭領一一向馮平施禮,還有汪成養病在牀,未能迎接,陳林也作了介紹。
馮平一看,只見得十大頭領,人人彪壯,個個威風,兩位夫人更是美貌英武,便讚歎道: “貴寨不愧是人才濟濟,兵強馬壯。常言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貧道算是開了眼界。”陳林道:“軍師過獎了。比起大盟主和軍師部下的英雄豪傑,我鐵頂寨乃是小巫見大巫。”馮平笑了笑,便指着徐貴道:“今天同來的這位鄒崗山的徐頭領,是我的同門師兄,不知陳頭領認得否?”陳林哪裡認得,搖了搖頭,道:“恕陳某愚純,只是久仰前輩大名,今日還是初次幸會。”徐貴對陳林道:“我上山之前,曾與一位姓陳名文斌的將門之後有過結拜之義。這陳兄常帶他的兒子,小名叫虎兒的到我家作客。不曉得陳頭領記得這位陳兄麼?”陳林聽了,大驚道:“徐頭領所說的陳兄,乃家父也!原來前輩就是當年的徐叔麼?”馮平聽了,呵呵大笑道:“師兄現在是盟軍的錢糧總管,還有這對年輕夫婦易興陽和徐小紅,便是徐兄的佳婿和千金。前日你們還生死相拚,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陳林一聽,慌忙跪在徐貴眼前,滿面懊惶,施禮道:“原來您老就是我從小念念不忘的徐叔!沒想一別數載,今日得以相逢,真是平生之幸事!只是小侄該死,見面都不相識,小侄向叔叔賠罪了。”忙又叫來楊雪和楊鳳,一同向徐叔和興陽夫妻賠罪,慌得興陽夫妻忙上前扶起,道:“如今都是綠林英雄,也是不打不相識,如今好了,兩寨合好,兩家相聚,親上加親,真是人生大喜事。”楊雪楊鳳對興陽徐小紅道:“妹夫妹妹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又都身懷絕技,功夫了得,真是令人羨慕死了。”小紅也笑道:“姐姐一對姊妹花,色藝雙全,雙雙扶佐陳頭領,纔是真真正正令人羨慕哩。” 楊雪也歡喜道:“今後,我們姐妹可天天在一起,共同切磋武藝了。”陳林大喜,正好到了午飯時分,忙吩咐衆人入席,喝合聚慶賀酒。
一時衆人坐定,酒菜上來,陳林主陪,輪番相敬,衆人甚歡。陳林、徐貴各道上山情由,雙雙嘆息不已。
馮平乘陳林酒興正濃,談起入盟之事來,陳林一口應諾道:“此次相邀,正爲入盟事而來,大盟主能不計前嫌,容我等入盟抗元,我等當同心盡力,唯大盟主馬首是瞻。”陳林聽了,大喜,又談到移寨之事來,道:“自從同四十八寨結盟後,大盟主已感到東落寨地窄物缺,難容大軍雲集,急需尋找一個能容納數萬大軍的大基地。昨視察了貴寨與銅姑寨一方的地形,正是大軍集屯的理想之地。故此特派貧道來同陳頭領相商,可否將盟軍基地移至此兩寨,建立盟軍抗元大本營?”陳林聽了,就有些猶豫,沉默半晌,道:“軍師之言,也是大盟主之意,陳某理當遵命,只是我等衆兄弟尚不知情,恐難心服願意,能否請軍師寬容些時辰,待我召集衆兄弟計議計議,待衆兄弟無異議後,再答覆軍師,如何?”馮平聽了,呵呵笑道:“這是自然,我等也只是徵詢一下陳頭領的意見,決不強求,也請陳頭領向各位兄弟傳達大盟主之意,如衆兄弟有異議,我等即遵從兄弟之意,放棄此寨,另尋他寨便是,不可爲此事傷了兩寨和氣。”陳林聽了,深有感觸,道:“軍師放心,陳某既已入盟,何惜一寨一地之得失,必當盡力說服衆兄弟,讓大盟主和軍師滿意。”馮平聽了,也很歡喜,二人又對飲了些酒,盡興而散。
陳林待宴席散了,安排馮平等客人休息後,忙將山寨大小衆頭領龍桂、李先立、史亮、李勇、王勝、王洪、夏仁文、肖徹、劉成龍以及楊雪、楊鳳兩位夫人等召集一起,道:“今日軍師等談到入盟之事,既然他們有意,我等無話可說,自然同意入盟抗元。只是大盟主看中我寨,要從東落寨移師我寨,要將我山寨變爲盟軍基地,統領盟軍兵馬。此事事關重大,故特請衆兄弟相商,各位以爲如何?”
衆人聽了,一時無語。劉成龍道:“恕我直言,那孫盟主讓我等入盟反元,我沒有意見,但要讓我等交出這山寨,我劉某決不答應。我們數年心血,積攢的這個山寨家業,也不容易,豈能說交就交!這山寨一交,我們就成了無家可歸,沒有了退路之人了。”陳林笑了笑道:“成龍你誤解了我的意思了,不是說我們要把這山寨拱手相讓,是那孫盟主要把抗元大本營從東落寨搬遷到我寨和銅姑寨,這山寨還是我等衆兄弟的,只是成了盟軍的基地罷了。”王勝道:“這還不是一回事,她們這一來,這山寨還不是她們說了算,我們大頭領算什麼?”肖徹道:“此事,我意見是大頭領不可輕易答應,就是要答應讓她們遷入我寨,也得有什麼條件才行。我聽說東落寨同四十八寨結盟後,那姓孫的當了盟主,就把東落寨寨主之位讓給了二頭領劉尚,許多山寨頭領都有個一官半職。他要我們這個大寨,至少要像那東落寨一樣,讓我們頭領當盟主的副統領,或鐵頂寨和銅姑寨的大頭領才行,否則,我等在這盟軍手下,有何地位?”衆人聽了,都點頭稱是。
陳林聽了,也不好拂衆人的意,只得道:“衆人所言,無不道理。只是爲要讓出大寨,我等以此爲要挾,要孫盟主向我等許諾封官許願,這也不是我英雄豪傑所爲,陳某也難開這個口。何況這盟軍所屬各職,已在四十八寨聚首之日,盡封於人,難再有我的位置。”就聽楊鳳笑道:“衆兄弟所言,也是常理,夫君之慮,也無不道理。此事事關重大,夫君當然不好親自出面向他們提的,想這軍師雖說是全權處理此事,然要讓夫君做盟軍頭領,他未必能作得了主。依我的主意,讓出大寨之事,夫君可暫時不輕易向他們許諾,待我等向徐叔商議,先探探他的口風,或讓他把我們的想法告知大盟主,看大盟主有何打算,再議讓寨之事,如何?”衆人聽了,齊聲稱好,陳林無奈,只得依了。
這楊鳳、楊雪不敢怠慢,當即找了徐小紅,三人見了,很是歡喜,略敘了寒溫,便談了鐵頂寨衆頭領關於移交山寨之事。徐小紅聽了,也不便表態,就領了二人來見徐貴。徐貴聽了二人所言,思忖良久,道:“二位賢侄所慮之事,我想不光是這軍師作不了這個主,就是大盟主,也不便輕易許諾,得徵求盟軍衆頭領的意見,讓衆頭領同意才行,因此孫盟主恐怕也不便答應你們的要求。既然現在如要陳林賢侄輕易讓寨,你山寨衆頭也必然不服。因此,依老夫之見,陳頭領可先暫緩向軍師答覆交寨的事,容我等先同軍師商議商議,再向賢侄答覆,如何?”二楊聽了,只得點頭謝了,回去向陳林覆命。
這徐貴見二人去後,也忙來到軍師房間,將二楊所談之事,向馮平和盤托出。馮平聽了,笑了笑,道:“此事,我也有心所慮,這陳林自恃名將之後,如今雖說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同意入盟反元,但內心仍有不甘於下之心。如果讓他讓出寨子,不給他一官半職,他豈會情願!只是如今劉大頭領已是東落寨的寨主,那東落寨遷移過來,這裡就成了盟軍的大本營,劉尚自然仍是這二寨的寨主,孫盟主不可能將山寨之大權拱手讓給陳林。他要當盟軍的副統帥,現副統帥除了孫盟主,就是易華。孫盟主就不用說了,是被衆人擁戴上位的,易華是聞名三鄉的抗元元老,是結盟的首要發起之人,而且爲結盟之事,勞碌奔波,就任副盟主,理所當然。除此二人,不要說陳林,任何人都沒有這個資格。我想孫盟主既然要移寨至此,就是許給他一官半職,但依我推算,最大也只能是這二寨的副頭領,衡州中路義軍副統領而已,就是此等職位,衆四十八寨寨主也不一定會同意,大盟主恐怕也難辦得到。”徐貴道:“如此說來,陳林如不願移交,奈何?”馮平道:“師兄也不必過慮,師弟此次受盟主命前來,只要說服陳林入盟反元,就大事告成了,至於移交山寨之事,只要陳林不反對牴觸,有這個意願,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事,得由他陳林親自同大盟主商談。想大盟主冰雪聰明之人,不會說服不了陳林的。”徐貴道:“若如此,下一步該如何?”馮平道:“山寨移交之事,他若不答覆,我也不再提起,他若要提起,我便答覆讓他親自向大盟主面情就是。明天一早,我們就打道回銅姑寨罷。”徐貴點頭稱妙。
次日一早,馮平便提出回銅姑寨,陳林苦留不住,只得備早飯餞行。席間,馮平道:“陳頭領深明大義,欣然入盟反元,我等所計議之大事已成,也能回去覆命了。陳頭領所慮之事,我回寨後一定向大盟主請示,必不會讓陳頭領有所損失。”陳林聽了,心裡會意,道:“軍師所提山寨移交之事,並不是陳某一人能作得了主,想我這些兄弟,同陳某在這山寨苦心經營了這許多年,實屬不易,如今貿然移交,衆兄弟有些不捨,陳某也難以向衆兄弟交代。此事,容軍師向大盟主進言,待陳某慢慢消除衆頭領誤解之後,再答覆大盟主罷。”馮平聽了,笑了笑道:“陳頭領之苦衷,貧道心裡有數。也請陳頭領聽貧道一言,陳頭領如今既已結盟,也該乘大盟主現在銅姑寨之機,親自去拜會一下大盟主,陳頭領所慮之事,貧道一回寨,便會向大盟主言明,如陳頭領再親自去拜會,也可讓孫盟主親自向陳頭領言明此事,陳頭領以爲如何?”陳林聽了,大喜,道:“軍師之言,正合吾意。軍師放心,待軍師回寨之後,我等便率衆前去拜見,決不負軍師之期望。”馮平也點頭稱善,衆人飯後,馮平等便告辭回寨,陳林等衆頭領送至山下,徐小紅同楊雪、楊鳳更是難捨難分,互送謝禮,依依惜別。
馮平等人回到銅姑寨,向孫盟主稟報了在鐵頂寨與陳林會面的情形,談到了陳林移交山寨所慮之事。孫盟主一聽,笑了笑道:“移交山寨之事,我也有些擔心,只要他不拒絕,這事就好辦。”馮平道:“我們要另尋抗元大基地,勢在必行,依貧道看來,除此二寨之外,再難找到比這更好的地方了,此事雖事關重大,非盟主同陳林親自定奪不可。但此事卻不宜操之過急,我看過不了幾天,這陳林便會帶領大小頭目前來拜訪,大盟主可再待上幾天,等他來了,再計議罷。”碧雲點頭應允,只得靜心等候。
沒想次日一早,就有嘍囉來報,稱陳林帶領一大批人,已從鐵頂寨出發來見盟主。碧雲聽了,忙吩咐易峰等山寨人馬整衣列隊迎接,自己率軍師馮平、徐貴、袁勤和易峰親自在山門前迎候。不久,就見陳林率兩位夫人和龍桂、史亮等一大幫頭目,浩浩蕩蕩來到山寨,遠遠見了碧雲等衆將相迎,慌忙滾銨下馬,到了碧雲身前施禮,道:“大盟主在上,請受陳某登門謝罪!”碧雲還了禮,笑了笑道:“你我已是同盟將領,都是自家人了,何來罪過!”忙引一衆人到來到聚義廳,依次坐定。鐵頂寨衆頭領看碧雲身着一件白底繡紅花綢緞袍子,濃厚烏髮上插一枝鳳凰髮簪,容貌端莊秀麗,舉止高貴大方,不禁暗自讚歎。一旁的楊雪不禁喝采道:“日前小女子魯莽,不知天高地厚,同大盟主交手,卻也算領教過大盟主非一般人的功夫,今日相見,更領略了大盟主楚楚美豔之風骨,雄雄將帥之氣度,真乃我女流之楷模,令天下男人汗顏。”
孫盟主見楊雪讚美自己,雖說有些過喻,也不算噎人,笑了笑,道:“早就聽說陳頭領身邊有二位有勇有貌的女子,前日一戰,也算不打不相識,果真名不虛傳。陳頭領身邊有此哼哈二將,也是人間罕見,天下稀有,陳頭領此生足矣。”陳林聽了,忙笑道:“大盟主過獎了,比起劉尚盟主,在下何足掛齒!”衆頭目聽了,心神領會,各自忍不往笑了。碧雲聽了,不覺羞澀,陳林見了,慌忙拱手道:“恕在下失言!”碧雲笑道:“陳頭領有何失言!只是你欠了我的一杯婚禮酒,正好今日來了,少不得要補上,還得要自罰三杯纔是。”陳林道:“只要大盟主寬恕在下,莫說罰三杯,三十杯也應該!”碧雲笑道:“說笑而已,不要當真。”陳林見碧雲言談之間,隨意得很,早已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心情也輕鬆多了,不禁暗暗敬佩碧雲不已。
不一會,就見李宏來報,酒宴已備好,請衆人上席。碧雲忙引陳林等衆頭領步入宴會廳,只見滿桌野豬、山牛、野雞、野兎等各色野物,足有十多道,又見兩壇桃花酒已開封,酒香菜香瀰漫開來,直入鼻喉。陳林見了,道:“大盟主如此盛情,令在下何以敢當!”碧雲笑道:“陳頭領也應曉得,這易峰原就是一羣獵戶,捕獲這些野物不在話下,他這是在向我等炫本事,亮手藝呢,我們不吃白不吃,不必領情。”易峰聽了,也笑道:“大盟主不要小看了我們這些獵手,這不少野物,可比人兇狠多了,比對付人還難。比如這野豬,就有老人常言,打老虎,備個膽;打野豬,備付棺材板。能收拾這些野豬的人,也都是一些捨得拿命來換的人,這些人到時候對抗元軍,更不在話下。”陳林聽了,道:“易頭領此言不虛。想我鐵頂寨也算勢力不在易峰之下,卻數次失手於銅姑寨,損兵折將,可見你們的這些獵戶,真是不敢小覷。”碧雲笑了笑道:“你們可曉得,我們山寨幾個厲害的角色,如劉尚,唐林等,也是獵戶出身,都有殺虎擒龍之能,視死如歸之勇,我原也不曉得獵戶們的厲害,吃過了他們不少的苦頭。”衆人聽了,點頭歎服。
一時酒過三巡,碧雲乘衆人喝得正濃,吃得喜興之機,對陳林等衆頭領道:“昨日軍師一行,得知陳頭領深明大義,欣然率衆加入我抗元同盟,碧雲很是感佩。今日陳頭領又親自率衆前來相會,可見陳頭領對盟軍的一片赤膽忠心。今日相會,且不談公事,只管吃好喝好,再請易頭領隨同陳頭領看看此寨風景及防務,明日,我也想隨陳頭領上鐵頂寨,看看山寨風光,不知陳頭領歡迎麼?”陳林一聽,大喜,道:“大盟主要去我山寨賞光,必令我寨蓬蓽生輝,在下求之不得!”一時歡喜,少不得被易峰等衆頭領輪番相敬,這酒雖好下喉,卻後勁大,直喝得頭昏目眩,酩酊大醉,很快不省人事,被人撐扶到牀上睡了,一睡睡到次日正午。其他衆頭目也一個個被醉得一夜濃睡,哪裡還顧得上觀看山寨風景防務。
只有楊雪楊鳳姐妹,不敢貪杯,乘夫君醉睡,同徐小紅閏房敘話。楊雪疑惑問小紅道:“此次夫君專程前來,原是想計議移寨之事,不想大盟主隻字不提此事,卻主動提出要去鐵頂寨,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盟主不想移寨了不成?”小紅也不解,道:“我也納悶呢,要說她不想移寨,怕不是真,她平時不常到各山寨走動,此次就專爲遷移此二寨而來考察,想她對遷移到這二寨之事,早已成竹在胸,也許明日她去了你寨,纔會談此事了吧。”楊雪點了點頭,嘆息道:“我這山寨的這些兄弟,眼光短淺,只看重自己山寨的地盤和地位,哪裡有胸懷天下,做轟轟烈烈大事的心胸,逼着夫君向大盟主要地位,要做官哩,夫君自己也是有些私心雜念,患得患失,作不了主。”小紅聽了,想到二位貌勇雙全的女子竟有如此心胸和眼光,不覺油然敬佩,道:“怪不得陳頭領身邊離不開你二位佳人,他有你二位做他的軍師,何愁大事不成!”楊鳳笑了笑,嗔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給我灌迷魂湯!你快說說,如今有什麼法子解了我夫君之愁!”小紅道:“小妹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件事,大盟主自有她的主意,二位妹妹放一萬個心,按她的爲人和行事風格,一定不會有讓鐵頂寨衆兄弟吃虧的。”楊雪楊鳳聽了,纔算放下心來。三位姐妹又敘些女人私房話,談得興濃,笑語不絕,直到凌晨方散。
次日一早,楊雪、楊鳳見陳林仍睡得如死豬一般,哪醒得來,便吩咐龍桂、史亮等先速回寨,安排隆重迎接大盟主視察鐵頂寨事宜。午飯後,易峰等衆頭領便打點碧雲去鐵頂寨。碧雲吩咐道:“也不用去太多人,軍師,徐頭領,易峰,徐小紅隨我去就行了,其他人守好山寨。”衆人依命而行。
這陳林直到正午,才被楊雪楊鳳好不容易推醒。陳林還在迷糊,道:“我這是在哪裡?”楊鳳冷笑道:“你不曉得麼,在閻王殿裡呢,閻王正要發配你去酒池,讓你天天泡在酒池裡醉生夢死!”陳林鬧了半天,才曉得自己昏睡在銅姑寨碧雲的大帳裡,才心慌起來,道:“了不得!了不得!這什麼酒,讓老子差點沒有活過來,這臉丟到銅姑寨來了,還不被他們笑話死!”楊雪哼了哼道:“你還要這個臉麼!當初勸也勸不住,這下好了,大盟主要去我鐵頂寨,你卻還在這裡挺屍。”陳林忙要去見大盟主,剛整好衣冠,卻見碧雲、易峰正好進來,碧雲笑了笑道:“陳頭領,昨夜睡得好麼?”陳林慌忙施禮,卻聽楊鳳忍着笑道:“稟報大盟主,他哪是睡不好,要不是我們硬推醒了他,他這一睡,幾天幾夜都不醒的,都樂不思蜀了。”碧雲也忍往了笑,對易峰道:“易峰,你是想謀害陳頭領麼?”易峰也暗自發笑,道:“大盟主可不要冤枉好人,當時陳頭領二位夫人可是在場,見得真切,得替易某作證!”楊鳳哼了哼道:“你就是不還好意,還想做好人呢!”就聽陳林滿臉愧色,道:“這什麼酒,喝的時候像甘醇,一絲也不覺辣的,哪裡想後勁這麼大!在大盟主和易頭領面前出醜了,還望見諒。”碧雲呵呵笑道:“一個男子漢,也是性情中人,難得相聚,也難得這麼歡喜,盡興而醉,這算出什麼醜,還道什麼歉!要不,這次易峰去你寨,你也讓他演這麼一出,也讓出出醜,如何?”楊鳳聽了,對易峰道:“易頭領,這可是大盟主的命令,到時候,可不許耍賴!”易峰哭笑不得,道:“大盟主,你也太偏心鐵頂寨了。”
不一會,陳林、易峰等兩起人馬打點完畢,齊齊往鐵頂寨進發。不一會便到了鐵頂寨前,只見從鐵頂寨主峰開始,紅白藍黃黑五色彩旗一直插到桃花皁前,大路兩旁整齊站立兩排手執刀槍矛斧的嘍囉,昂首挺胸,威風凜凜。前後兩隊響器班子鑼鼓喧天,號角齊鳴。孫盟主在陳林與兩位夫人的陪同下,被衆人擁入鐵頂寨,只見寨前是一排排吊腳木結構瓦房,寨後是懸崖峭壁,壁下有一大灘,便是鐵頂寨的後營,灘中除木板房外,便是滿灘的板栗樹,板栗樹高大茂密的枝葉將房屋掩蓋得嚴嚴實實。孫盟主看了,又上了頂峰,眼前一片開朗,寨前一大片盆地,被圍在峻嶺之中,遠處,白石嶺,擅垬橋歷歷在目;近處,麻土嶺,銅姑寨清晰可見,一條小河從西北下來,蜿蜒從盆地穿過。再看後面,是一片叢山丘陵,山林密佈,水塘似鏡,一塊塊鑲嵌在山腳下,此片地段人煙稀少,出入只有一條回子嶺的通道。碧雲對陳林道:“如此大寨,只有作我抗元大本營,纔算是有用武之地。”陳林連連點頭。
接着,碧雲召集兩寨衆頭領,在聚義廳集會。碧雲在主位坐了,左手陳林、易峰,右手馮平,徐貴。碧雲待衆位到齊坐定,對衆頭領道:“碧雲此次銅姑、鐵頂二寨之行,就是爲二寨結盟抗元之事而來,且喜陳、易二頭領高瞻遠矚,不計前嫌,奮然入盟,碧雲心願得已實現,且看二寨衆頭領及兄弟的精神風貌,山川地勢,甚是滿意。既然已入盟,必遵守盟規,聽從號令,有違者,本盟主有罰處之權。今日碧雲專程前來,一是看望山寨衆兄弟,二是舉行鐵頂寨入盟儀式;三是在鐵頂寨、銅姑寨二寨入盟後,對今後的有關事宜進行部署。”接着對馮平道:“軍師準備好了麼?”馮平點了點頭,碧雲道:“先請軍師主持入盟儀式罷!”馮平得令,忙喝令衆人起立,向衆大小頭領宣讀盟約及盟規,並宣佈義軍衆首領及編列,增選陳林爲衡州中路義軍副統領。宣讀完畢,由陳林簽名認約認規,並率衆頭領殺雞取血,歃血爲盟,共拜天地。這正是:
鐵頂大寨入盟來,列列強將聚山寨。
四十九寨首府地,運籌帷幄戰釁開。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