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插曲

蘇梓婧剛來到醫院就碰見喬治從媽媽的病房裡走出來,她沒有注意到他臉上挫敗的表情,首先想到的是--他不該出現在這裡!如果是爲了看看他自己的父親,維克托每天下班回家,他們都能見面;如果是來看望她媽媽,這似乎超出他作爲一個上司的職務範圍了吧!

“你來這兒做什麼?”

“我……”喬治喪氣地回道,“沒事。”

“沒事你來這幹嘛?”蘇梓婧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淺色長袖T恤配淺蘭色牛仔褲,簡單卻不失風度,再加上他本身比較白的膚色,整體造型似乎……挺養眼的。相處兩年來,她好像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他的衣着,但,這不是重點!這個上司顯然比她早來這裡,並且跟她的父母在病房裡呆過一段時間,他跟他們說了什麼?難道他向他們告狀她離開巴黎跑去布魯塞爾的事?

蘇梓婧對上喬治雙眼,藍色瞳孔裡似乎有種憂愁的情愫,她忍不住關心道:“你……怎麼了?”

喬治的回答出人意料,他反問道:“你覺得你嫁給我的機率是多少?”

“零。”蘇梓婧的臉馬上暗下來,對方卻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什麼?”

“Z-E-R-O!需要我用蓋爾語重複一遍嗎?”

“爲什麼?你……”至少說百分之六十安慰一下也可以,居然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零”?!

喬治想對這個激怒他的翻譯發火,但他不敢,沒準這一發火,他連做她上司的機會都沒了。

“我以後的對象會是一個語言愛好者,而不是一個曾看上女同 性戀的人。”

“莫尼卡只是我跟你約會時安排的配角,她和我根本認識還不超過兩個月,不對!你剛剛說語言愛好者?你是指布魯塞爾那個老頭的兒子嗎?”喬治妒意橫生,逼近她,低着頭俯視她,鼻子幾乎要碰到蘇梓婧的額頭了,他質問道:“我都把名片撕了,你還念着他?你前幾天……”

喬治想追問下去,但蘇梓婧打斷了他:“原來是你把名片給毀了?你……你怎麼可以隨便拿我的東西?”

“我……”喬治臉一陣紅,但又恢復原來的表情質問道:“蘇梓婧!你難道看不出那老頭在肖想你當他兒媳婦嗎?”

“我就是看不出!只有你纔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喬治·布萊德!我算是看清你了!平時一副假正經,原來本質如此卑劣!”蘇梓婧邊控訴着他的罪行,邊後退,因爲喬治一直在靠近她,令她感到非常不自在。

這時,蘇慕林聽到他們的爭吵聲,從病房裡走出來,見喬治對自己女兒咄咄逼人,便衝過去擠到他們中間,對喬治說道:“維克托爲我太太治病,我確實很感激他,但是我女兒不喜歡你,你應該知道的。”

“我知道,但我會一直努力直到她喜歡上我爲止的。”喬治說着,把目光定在蘇梓婧臉上,看得她臉頰發燙。

蘇慕林不給他更多表白的機會,直接拉着女兒進病房去跟太太聊天,喬治只好回去了。

第一戰就出師不利,實在夠傷自尊的!喬治突然意識到成功的機率不是一半,而是三分之一,甚至應該說三分之一都不到,因爲那個重要的當事人根本就不把他當回事嘛!不過,隨後他就發現這個機率又降了,連四分之一都沒有--

他低着頭,悻悻地離開那間病房時,一個穿着正裝的東方男人與他擦肩而過。此刻,他應該沒有心思去觀察這些的,但那個男人在他身後不遠處敲開了那間病房的門!

喬治下意識地放慢腳步,不動聲色地扭頭看他,對方還在等房裡的人迴應,也扭頭看了他一眼。

喬治大驚,內心的警鐘狂響!對方眉宇間英氣逼人,想必不是簡單的人物!難道他跟蘇家有什麼關係?還是即將和蘇家建立什麼關係?

正揣測着,對方已進入病房。

門沒有關,喬治忍不住想退去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人,但又覺得這種偷聽的行爲不太光明,思前想後耗了五分鐘,他終於決定做一回小人。

“我唐諾可以向您二位保證,一定會給你們的女兒幸福的……”

喬治走到門口就聽到這樣一句話,一時衝動竟推門而入,衝着那個東方男人挑釁道:“你憑什麼做這樣的保證?幸福?什麼樣的幸福?你瞭解她麼?你認識她多久了?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唐諾發自肺腑的話被這個外國人的連環問這麼一攪和,一下子忘了臺詞,警覺地回瞪着他。蘇家三個人也把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但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喬治從他們的眼神裡看到一絲難以理解的情緒。

“你也愛那個女人?唐諾轉身正視着他,冷冷地問道。

“當然!我以上帝的名義擔保!”

“什麼時候的事?”

“兩年前,不,更早以前,當我第一次到她的學校演講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她了!”說話的同時,喬治堅定地看了蘇梓婧一眼。後者微皺眉,他以前早就見過她了?爲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她聽過不少外國人的演講,但不記得有喬治布萊德啊!這是怎麼回事?

“那麼長時間人家還對你不感興趣,你還好意思繼續糾纏?”唐諾嘴角微微上揚,“我雖然認識她沒多久,但我很確定我們是兩情相悅的!至少她不拒絕我的吻。”

“吻?”其他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喬治更是震驚地不敢置信,他轉向蘇梓婧問道:“你什麼時候跟他接吻了?爲什麼我不知道?”

“我沒有。”蘇梓婧條件反射地回道,她很確定:喬治鬧了個大笑話。

“沒有?”喬治轉向唐諾,要求他說明白。

“慢着,你說的女人究竟是誰?”唐諾也意識到他搞錯了,但還是想跟他確認清楚。

“就是她啊!難道……”喬治指着蘇梓婧,臉色慢慢變青。

“而我,指的是她的二妹。”唐諾笑着說,向他伸出右手。

喬治卻笑不出來,臉皮爲了硬擠出笑容,有點抽筋的趨勢,他尷尬地跟他握了握手並向其他人道歉,然後赧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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