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不乏打腫臉充胖子的傢伙。同樣不缺一窮二白卻能把自己意-淫成走上人生巔峰的高富帥。於靜見過不少,但從沒一個敢在她面前得瑟。因爲她本身的地位與財力已達到那些傻缺望而怯步的程度,還因爲職場浸淫多年的於靜擁有一雙火眼金金,甭管是真有錢還是窮得瑟,她都能一眼洞穿。
但今天,她碰上難題了。
她摸不準楚河那番話的真假。也看不穿歐陽菲菲的底牌。
按照普通人的正常邏輯,五年不見的歐陽菲菲哪怕在工作態度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也撐死了一個部門小經理。決計不可能爬到太高的位置。所以要讓自己跪求與之合作,甚至像楚河說的那般連自己老頭子也沒未必有資格與之進行生意上的來往——
會不會太不現實?
於靜覺得楚河在虛張聲勢。
連歐陽菲菲那通電話也是在做戲。
心中如此想着,於靜輕輕拍了拍手掌,似笑非笑地說道:“很默契的配合。很精彩的演技。什麼時候喊卡?”
很明顯。
二人那熟稔到看上去經過了百八十次排練的配合並沒得到精明奸猾的於靜認可。相反,她看向二人的眼神更爲嘲諷輕蔑。就連張衡的表情也微微一僵,遂又不着痕跡地輕嘆一聲,續了一支香菸岔開話題道:“菲菲,前幾次同學聚會你都沒到。許多老同學都打聽你的下落。可是沒一個人知道。”
弦外之音是包括他。
二人如今雖已經不再是戀人關係。可難道一定要連朋友也沒得做嗎?
從沒哪條法律規定戀人分手後一定要做陌生人吧?
張衡始終保持着充裕的友誼面向曾經的初戀與第一個撬開他情感防線的女人。哪怕因此會遭受妻子的嚴苛懲罰。
對於於靜的冷嘲熱諷與張衡的好心解圍,歐陽菲菲始終保持着恬淡而矜持的笑容。微笑道:“下次聚會我一定去。”
“那可就這麼說定了。”張衡笑了笑,彷彿回到校園時光。舉起咖啡道。“不準放鴿子。”
“當然。”歐陽菲菲笑着與之碰杯。
只是原本極爲美好的畫面被某位心肺氣炸的女人所粉碎。
一杯濃郁可口的咖啡毫無徵兆地潑在了歐陽菲菲的臉上,將她着了淡妝的精緻面孔潑溼,亦染黑了她那素雅休閒的T恤,盡顯狼狽。
楚河見狀不由眉頭深鎖,對這個不僅牙尖嘴利還手腳不乾淨的女人生出一絲厭煩。正要有所行動時,身邊忽然出現幾名西裝筆挺卻冷峻非凡的年輕男子。他們虎視眈眈掃視出手羞辱歐陽菲菲的於靜,只待首席執行官一聲令下便要撕爛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破嘴。
於靜甫一瞧見這幾名西裝筆挺的冷酷青年,心中微微一驚,遂又大放厥詞:“當着我的面和我老公碰杯。你是當我傻子麼?”
於靜將惡人先告狀演繹到極致,就連楚河這等臉皮齊厚的傢伙也瞠目結舌,暗忖大開眼界。
正期盼着這個連面對機器人姑姑也絲毫不示弱的冰冷執行官殘酷反擊時,卻不想這個從來不肯吃虧的女人竟是抽出兩張紙巾,先是輕輕拭擦了臉頰上的咖啡,遂又將衣領上的咖啡抹去,這才口吻平靜,目不斜視地盯着於靜道:“爽了嗎?”
爽了嗎?
一句氣定神閒的反問當場擊碎了於靜的自信與驕傲。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氣急敗壞的神色,咬牙道:“少跟我裝犢子!請幾個保鏢就是大牌?老孃一個電話能叫幾十個過來!”
惡人就是這樣。
當她惡的時候,對方一定要表現出驚懼與害怕。這樣的結局才能助長惡
人的囂張氣焰。若是全像歐陽菲菲這般波瀾不驚地對待。這世上的惡人可就太難當了。
很明顯。歐陽菲菲的態度將於靜內心某根敏感的神經撥動了。一瞬間失去理智不說,連女人該有的矜持也嚴重缺乏。如同一個下三流的潑婦般罵街,十分不雅。
反觀張衡亦是面色沉凝地輕輕用眼神告誡於靜,希望她可以稍微理智一些。不要在大庭廣衆作出不雅的行爲。
張衡不表態還好,他此刻的態度非但沒能壓滅於靜內心咆哮而出的怒火,甚至一口氣將於靜內心的火苗盡數點燃。令其理智全無,陷入癲狂狀態!
“歐陽菲菲。你真當自己是聖女?你真以爲在學校受盡寵愛。出了學校也能成爲衆人手中的珍寶?我告訴你,這是做夢!”
“在學校有那些眼光淺薄的男人捧你。出了學校你算什麼東西!?”
“事業上你一事無成,愛情上你一敗到底。你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又有什麼地方比我強?”
於靜如同瘋子一般,張嘴便是一通亂噴,甚至偶有唾沫星子飛濺到楚河臉上。這個素來窮講究的蕭家楚少忙不迭捂住臉頰,翹椅往後挪去。
面對於靜失心瘋般地謾罵,沒等歐陽菲菲作出任何反應,咖啡館門口傳出一把宛若天籟般地聲音。聽得人心醉骨酥,心曠神怡。
“總有人覺得自己天下無敵。放眼全球就沒一個人是她對手。好像沒了她地球立馬停止轉動。”
聲音鑽入衆人耳中。這一次最先作出反應的竟然不是楚河,而是歐陽菲菲。
她視線微微一瞥,一眼瞧見站在門口,穿雪白長裙的女子。
此女是誰?
燕京能把雪白公主裙穿出仙女範兒的除了諸葛女王真找不出第二個。
諸葛女王駕到。
萬物生輝。
歐陽菲菲毫無停頓地站起身來,矜持而恬淡的氣質驟然一變,立刻變得低沉而恭敬。彷彿脫胎換骨,換了另外一個人。
楚河一眼瞧見諸葛紅玉徐步而來,表情亦是頗有些異樣。卻終究只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堅韌地坐在椅子上不肯挪動屁股。
反倒是於靜一臉莫名地轉過身去,瞥了諸葛紅玉一眼道:“你這是在暗諷我麼?”
她不認識的諸葛紅玉。
她也註定沒有機會認識諸葛紅玉。
華夏連許多一線大咖也未必有機會與諸葛紅玉近距離接觸,何況一個燕京三流千金?
於靜隱約覺得眼前這個漂亮得彷彿天仙的女人頗有幾分面熟感。但也僅限於此。沒有再深一步的瞭解和認知。但很快,當他說出那番話之後,身邊那幾個一直隱忍不發年輕保鏢驟然發難。其中一人閃電般拍出一巴掌,狠狠摔在了於靜的臉蛋上。發出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分外刺耳。
“大小姐不是暗諷。是明嘲。”這名出手的冷酷保鏢冰冷地說道。
諸葛山莊培養的保鏢可以奉命去保護任何人的安全,比如歐陽菲菲,當諸葛山莊安排他們保護歐陽菲菲時,這羣保鏢會盡忠職守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但僅僅是當做一項任務來完成。但面對大小姐的安危以及處境——這羣保鏢從一開始便當做使命去執行。他們不需要諸葛紅玉發號施令,便會摒除一切可能對大小姐造成危害或是口頭侵犯的敵人。哪怕這個敵人是女人。他們也毫不手軟。
這一巴掌打得實在太響亮了!
這一巴掌實在是讓於靜無法接受!
這一巴掌甚至驚動了張衡!
他迅速站在於靜面前,目光平和地掃了這羣保鏢一眼,斯文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慍怒之色,道:“男人不該打女人。”
“但賤女人誰都可以打。”小公主款步而來,那張美若天仙的雪白臉蛋上泛起一抹莫名的驕縱。“欺負我部下的女賤人。殺了也不冤枉。”
咔咔咔咔!
諸葛女王話音甫落。那四名蓄勢待發的冷酷保鏢竟是真的拔出了槍支,用那幽冷漆黑的槍口死死抵住於靜的額頭,只待諸葛女王一聲令下便將眼前這個青筋暴怒,憤怒中帶着恐懼的女人一槍斃命!
千萬不要懷疑這羣保鏢的執行力。
他們敢因爲諸葛女王的一句話而掏槍,那便絕對有一槍打爆於靜腦門的膽魄。
畢竟,他們不止是擁有合法持槍證的特殊保鏢。保護對象更是上升到國家級的燕京女首富。影響力波及三界,呼風喚雨。
任何可能對諸葛女王造成威脅——哪怕是一丁點兒威脅的敵人,他們都有下殺手的理由和決心。否則,他們絕對進不了諸葛山莊,成不了聞名於世的超級保鏢。
於靜發怔地同時內心泛起濃濃的恐懼。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這個女人又究竟擁有怎樣的能量?
怎麼能隨便出手便有人持槍?
難道——她是道上混的?
可道上混的那些大人物怎麼從沒出現過一個年輕且貌美的超級女霸王?
也許——只是自己孤陋寡聞。對道上的行情一知半解?
否則,憑藉歐陽菲菲的工作能力與脾氣,又如何會成爲看上去頗有幾分霸氣的領導?
於靜很快坐實了內心的猜測,脣角不由泛起一抹冷笑之色。揶揄道:“這年頭還喜歡動不動掏槍的人要麼是煞筆,要麼腦子進水。張衡,給我爸打電話。”
張衡微微一怔,遂又回頭望向於靜。似有些不確定。
“還不打?”於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是不是也跟着腦子進水了?”
張衡苦澀地笑了笑,摸出電話給老丈人撥了一個電話。
他的眼界未必比出身不俗的於靜高。但作爲一個思維更開闊,也更穩健的男人而言,他絕對不會將出場的諸葛女王當做道上大姐大。敢隨便掏槍的不止有道上混的。還有掛牌照的合法狠人。前者還好。以老丈人的關係和在燕京的能量,未必就壓制不下去。若是後者——
於靜的這個決定絕對是坑爹。
電話很快接通,張衡也迅速地描述了當下的情況。電話那邊的老丈人聽聞女兒被人欺負。當即要張衡先拖着,自己立馬帶人過來。
得到滿意答覆的於靜底氣十足地撥開一支槍,目光直視年紀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歲的諸葛紅玉,陰陽怪氣道:“拿槍嚇人誰都會。重要的是你敢不敢開槍。”
你敢不敢開槍?
沒人會問諸葛紅玉這樣的問題。
因爲這本身就是一個毫無意義地問題。
就像沒人會問楚河敢不敢殺人一樣。
楚河這輩子殺的人真的要比許多人見的人還要多…
“打斷她一條腿。”
砰!
槍聲響起。於靜右腿猛地一軟,整個身子趴在了地上。
保鏢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於靜挑釁味道濃郁的提問。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四把槍再度抵住於靜的額頭。患有嚴重公主病的諸葛女王氣勢無雙地往前走了兩步,清澈如雪的目光淡淡橫她一眼:“我敢。”
————
凌晨4點睡,6點起牀辦事。跑了民政局、公-安局、產權管理中心幾個地方。傍晚6點回家寫到現在熬出這個章節。按照平時熬夜的習慣我起碼還能再寫5K。但現在真的崩潰了。明天起早碼,寫4章一萬二更新。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