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誤會了穀子石,原來,穀子石對於金館主的失蹤耿耿於懷,明知道這些東西有可能會給他事來殺身之禍,但仍然願意藏在家中,能夠有朝一日將它親手交還給金館主。
老淚縱橫的穀子石並不在意,示意秦少游不要道歉,這些是他所應該做的,只要能夠盡釋前嫌,其他的並不重要。
穀子石的胸襟讓秦少游真的很佩服,大大方方往穀子石的面前一跪。
驚世一跪,穀子石看得是目瞪口呆,趕緊上前拉着秦少游,希望能夠把他拉起來,一個勁的說道:“使不得,使不得,千萬使不得,男兒膝下有黃金,不是天地君師親,千萬不能跪啊!”。
秦少游不爲所動的昂起頭,眸子淚光閃動,很是動情道:“谷前輩,你的人格魅力讓我很受感動,我很希望你能夠拜你爲師,跟你學習更多的東西,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師父,希望不要嫌棄我的魯鈍,收我爲徒。”
穀子石萬萬沒想到,秦少游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愣在當場,很快露出幸福的笑容連聲稱好。
看他答應秦少游從桌子上的水瓶裡倒了一杯熱茶,重新又跪在穀子石的面前,雙手奉上道:“師父,請喝茶。”
穀子石沒想到年近半百還會收到一名入室的弟子,能將自己畢生所學悉數傳授於秦少游,臉上的皺紋都擠作一團,笑得很是開顏。
從秦少游的手裡接過茶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算是把秦少游給認下了。
場面簡單而溫馨,穀子石又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很誠肯的說道:“少遊,能收你爲徒,真讓我谷某人三生有幸。”
扶着秦少游站起身來,秦少游脆生生喚了一聲:“師父。”
“哎!”穀子石流着眼淚答應下來。
密室裡洋溢着濃濃的師徒情,這把室外偷聽的王遠的肺都快氣炸了,他原來並不知道這裡有個密室,只是與劉,李兩人密謀完回房時順路經過後院,可沒想到的是,出來就看到穀子石領着秦少游就往密室裡走。
這一發現可讓王遠吃驚不少,暗自思忖:“我來醫館差不多快十年,怎麼從來沒聽過老傢伙提過有這個密室?這個老傢伙的口風可真夠緊的,還有那個老傢伙領着他到底想做什麼?”
抱着一絲疑慮,王遠偷偷地跟了上去,生怕秦少游他們發現,他沒敢跟得太緊,遠遠的跟着,一直跟着穀子石和秦少游進了密室。
王遠一開始並不曉得他們要談些什麼,只是覺得這麼晚了又跑到這樣隱秘地方,如果沒有秘密打死他都不信,果然不出他之所料,王遠在外面偷聽半天,不僅聽到有關聖鍼灸銅人的秘密,更聽到了秦少游拜穀子石爲師。
頭腦發熱的他恨不得想衝進去,找穀子石理論一番,他爲醫館效力了十多年,憑什麼讓一個纔來幾天的秦少游搶得先機。
後來一聽沒想到,秦少游與穀子石有這麼一層的關係,這讓他眉頭大皺,一想到以後秦少游會騎他的頭上作威作福,心裡就是老大的不快。
他正想着對策,忽然聽到密室裡有了響動,知道穀子石與秦少游商談完要出來,心慌意亂的他趕緊的離開,走得腳步急促,被地上的碎石一絆,重重的摔在地。
摔倒在地的聲響,驚動了還在說話的二人。
“誰?!”穀子石在密室裡問道。
王遠不敢回答,不顧摔得滿身的疼痛,爬起來就想跑,可是沒等他爬起來,就見秦少游已經站在他面前,王遠的臉上浮現驚恐的神色。
“秦……”話沒喊出來,穀子石也走出了密室。
穀子石一見是王遠很生氣的斥道:“晚上你不回房睡覺,怎麼會在這裡?”
心慌意亂的王遠嘴巴張了張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大腦一片空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秦少游看着爬在地上驚慌失措的王遠,向穀子石詢問道:“師父,你看該怎麼辦?”
穀子石也一直考慮這個問題,有關聖鍼灸銅人的事關重大,萬一要是走漏了風聲,恐怕會引得無妄之災,所以,也有必要封住王遠的口,不能讓他走漏了半點消息。
王遠也畢竟在醫館裡幹了十多年,穀子石對他的性格還算是瞭解,除了沒事喜歡自作聰明以外,並沒有太多的惡習。
穀子石眼珠子一轉,打算先嚇唬他一下,打定主意,於是色厲內荏的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王遠這時候那敢承認,看到穀子石動了真怒,像狗一樣趴在地,不停求饒道:“師父,我什麼也沒看到,我只是路過這裡……”
秦少游對王遠的智商很無語,這貨連說謊都不會,真得替他捉急。
穀子石當然也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不過,看他這般的害怕,目的已經達到,表情也沒有剛纔那般的狠厲,朝着王遠關照道:“我希望你不要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不然,這裡將很難再容得下你。”
王遠頭如搗蒜,一個勁的哀聲求饒道:“師父,弟子知道錯了,保證不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有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穀子石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偷偷看了一眼秦少游。
秦少游臉色嚴峻,沒有了以往嬉皮笑臉的玩世不恭,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很有可能谷氏醫館也會遭遇到杏林堂一樣的命運。
“師父,有我看着這傢伙,你老不用擔心。”秦少游一口一個師父,叫得很是順溜。
對秦少游這個徒弟,穀子石真是說不出的滿意,呵呵的笑了起來,緊張的情緒盡釋開來。
王遠很怨毒偷瞄了秦少游一眼,暗自的罵道:“你有什麼資格看着我?在師父面前討好賣乖,當真我就是一塊泥,任由你來捏?”
嘴上沒說,心裡早就把秦少游罵了幾百回。
穀子石格外開恩的衝着王遠一揮手示意道:“好了,你起來吧,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不早了,都回房休息吧!”
“謝謝,師父。”王遠嘴上說謝心裡面還是忿恨不平。
在穀子石面前發的誓猶如一個緊箍咒套在王遠的頭上,始終提醒着他不要將那天晚上看到的,聽到的說出去,王遠也真的不敢到處亂講,連他身邊最親密的兩個小夥伴都沒敢告訴。
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這幾天,讓醫館裡不明真相的人都看不明白,一向看秦少游不順眼的王遠,忽然開始躲秦少游,好像生怕與他照面似的,一點兒不像以前的風格。
反常的現象讓平時不理世事的趙風也不免覺得好奇,估猜着秦少游可能抓到了王遠的把柄,至於什麼把柄,秦少游從來沒有提起,趙風也不會八卦到開口問。
趙風不急,可是有人着急,谷思琪就是其中之一,一看到這幾天看秦少游小日子過得很滋潤,沒人敢去招惹他就很生氣,她真的看不慣秦少游得瑟。
正巧王遠從她面前經過,她主動攔住了他:“王師哥,你是怎麼了?最近見到秦少游縮手縮腳的?”
王遠嘴角抽搐了幾下,暗自怪自己表現過於明顯,以致於讓谷思琪這麼粗心的丫頭都看了出來,真是懊悔不已,不過,他又不敢將實情告訴谷思琪,只好厚着臉皮撒謊道:“大小姐,最近我身體不舒服……”
爲了證明自己的說話的真實性,還故意咳了兩聲,他這套小把戲騙騙別人還行,可是谷大小姐畢竟是學過醫的,看他這般拙劣的表演,一眼也就看穿了。
“你不是說,跟我站在一條線的嘛,每次還鼓勵我去找秦少游的麻煩,還說這樣可以把他給趕走,可是……”
谷思琪的話讓王遠嘴角又抽搐了幾下,他真被這丫頭天真給打敗了,他確實在一直利用谷思琪,暗地裡鼓動她不斷的找秦少游的麻煩,這樣才能把看不順眼的秦少游給趕走。
可是沒想到,谷大小姐現在卻拿這個來說事,這讓王遠真有搬起石砸自己腳的感覺。
“大小姐,剛想起來,我還有點急事要去辦……”在被大小姐給弄出內傷之前,王遠覺得有必要先離開比較好,敷衍了一句準備離開。
谷思琪也不好說了什麼,只好眼巴巴看王遠離開,無巧不巧的是,王遠前腳剛一走,秦少游出現了,她覺得這傢伙是一切麻煩的源頭,說什麼也要教訓他一下。
“秦少游……”谷思琪主動上前找他麻煩道。
秦少游也一直想找谷思琪聊聊,自打上次以後,秦少游在醫館遇到所有的麻煩都歸功於面前這位谷大小姐,說起來自己對她還有救命之恩,她就是這樣的恩將仇報的?
“谷大小姐,你有什麼事嗎?”秦少游嬉皮笑臉的問道。
谷思琪一見他的嬉皮笑臉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這讓她很不爽,質問道:“你到底對王師哥做了什麼,讓他見到你就跟見到鬼一樣。”
“你有什麼疑問,爲什麼不直接問他,幹嘛要問我?”秦少游真覺得這丫頭有點不可理喻,還不忘提醒道:“別忘了,我以前還救過你,是誰教你恩將仇報的?”
谷思琪被他噎得沒有話說,臉色通紅的她,大有火山噴發之勢,她沒想到秦少游會提起那天被狼哥調戲的事情來,這讓她的臉往那裡擱。
打人都不打臉,秦少游分明就是把大嘴巴,啪啪的往她臉上打,這傢伙實在太可惡了。
氣極敗壞的谷思琪再也顧不上許多,脫口而出道:“秦少游,老孃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