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張昊天回到了家,小雯已經睡了,屋子裡黑着燈,他躡手躡腳打開了臥室的門。
這一次昊天學精了,探着頭先往裡看了看,發現小雯沒有坐在屋裡的沙發上,也沒有看到期待中的雞毛毯子,這才悄悄走了進去,然後像個小媳婦一樣,脫衣服睡覺。
躺下以後還是睡不着,渾身腦袋疼,後腦上的傷疤已經結痂,不能碰,一碰就鑽心的難受。媽的!李強這個混蛋是不是把老子的腦瓜子砸漏氣了?萬一進水了怎麼辦?
還是開始屬羊,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當數到3884只羊的時候,睡着了,不好意思,又掉羊圈裡了。
第二天小雯起得的很早,過來掀開了昊天的被子,在弟弟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小懶貓起牀了。”
今天是禮拜天,張昊天睜眼看了下表,才八點半,天還早,又溜進了被窩。
小雯一下拉掉了弟弟身上的被子,一股冷風鑽了進來,張昊天就打了個寒戰:“你幹什麼?煩不煩啊?今天是禮拜六,不用上課的。”
昊天跟姐姐奪被子,兩個人誰也不讓誰。小雯說:“已經九點了,再不吃早餐就涼了,沒見過你這麼懶的。”
昊天張開了惺忪的雙眼,看了看姐姐,這一看就驚呆了。
今天的小雯換了件新衣服,超短的那種裙子,身條秀麗,皮膚很白,腳上蹬着小皮靴,下面的兩條腿跟玉筍一樣,白花花的,裙子領口很低,胸前露出了一大片禁區,只要再向下一點,就走光了。
張昊天覺得奇怪,問:“幹嘛穿那麼暴漏的衣服?是不是去約會?”
小雯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要你管,起來吃你的飯。”
姐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害羞過,昊天覺得姐姐一定是交男朋友了,說不定吃飯以後就去跟人約會,
你約會就約會吧?穿的那麼少?咱家的東西憑啥讓外人看,掏錢了嗎他?
睡意全消,懶洋洋穿起了拖鞋,到衛生間釋放了一把,手也沒洗就撲向了餐桌。
小雯看樣子很急,對昊天說:“昊昊,吃完飯自己溫習功課,我出去一下,中午不回來了。午飯你買方便麪吧,暖水瓶有熱水。”
張昊天一邊端着碗往嘴巴里灌豆漿,一邊問:“你幹嘛去?是不是跟人約會,小心被人騙。”
小雯抿嘴一笑:“我又不傻,吃你的飯吧。”說完以後,身影一閃消失在了門外,樓道里傳出來了輕快的皮鞋聲。
張昊天感到了不妙,情況不對勁,姐姐一定是戀愛了。
這麼說我要有姐夫了?不知道哪個混蛋福氣這麼好。長得帥不帥?人色不色?
張昊天什麼都不怕,就怕姐姐被人騙,真要是遇到個色狼就麻煩了,姐姐那麼純真,是個男生就喜歡,誰看他都色迷迷的。
不行,我要跟蹤她,萬一真的遇到個流氓,勞資就揍他個腦袋開花。
張昊天渾身觸電一樣跳起來,喝完了最後一口豆漿,拿起一根油條塞進嘴巴里,顧不得擦手就衝了出去。
走下樓以後,小雯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街尾,於是……躡手躡腳跟了過去。
張昊天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做特務的潛質,不去做演員真他孃的可惜了,張一毛沒有發現我,那是影視界的損失。
哥都帥的禍國殃民了,平時都不敢出門,會引起連環車禍的。
小雯的身影像一隻花蝴蝶,身材輕盈蹦蹦跳跳,顯得很快樂,這種表情只有初戀的男女纔會有。張昊天昨天晚上剛剛體驗過一次。就是跟袁紫琪一起吃棒棒糖的時候。
走走停停,穿過了一個交通崗,走進了龍湖公園的南大門,小雯的身影最後在一棵大樹下停住。
果然是跟人私會,真的有個帥哥在等着她。
張昊天上下打量着未來的姐夫,那小子長得不錯,一腦袋長毛,個子估計有一米八,圓圓的臉,大眼睛,應該比張昊天大。身邊放着一個琵琶,錯!應該是吉他。
看到小雯以後,那男生張開了雙臂,小雯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張昊天心裡那個酸啊,自己的姐姐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非常不是個滋味,你他媽的洗手了嗎?就摸啊摸的。還抱我姐姐的腰,真想上去給他一巴掌。
那男生文質彬彬,鬆開小雯以後,坐在那顆大樹的下面拿起了吉他,兩個人緊靠在一起,頭靠着頭,肩並着肩,那個親熱啊。
吉他聲響了起來,很動聽,唱的是韓東的《負心人》:
當初我們手拉着手
一同走在大路口
妹妹你你對我說呀
天涯海角跟我走
如今我們剛分手
你卻拉着別人的手
妹妹你是負心的人哪
你給哥哥添憂愁
當初我們手拉着手
一同走在大路口
妹妹你你對我說呀
千難萬難跟我走
如今我們剛分手
你卻跟着別人走
妹妹你是負心地人哪
你給哥哥添憂愁
噢...噢...
我恨也是恨哪
愁也是愁啊
你咋把那哥哥給丟
恨也是恨哪
我愁也是愁啊
你咋一去不回頭
張昊天對音樂沒研究,不知道唱的是啥,現在的歌沒什麼內涵,都是青哥哥綠妹妹的,難聽死了。
反正就是看那小子不順眼,竟然勾搭我姐姐,還TM猶抱琵琶半遮面,你咋不去吹簫?
小雯靠在那男生的肩膀上,聽得很陶醉,小腦袋還隨着音樂的節奏搖來搖去。
看着姐姐滿臉幸福的樣子,昊天握緊了手,手心裡都是汗。心裡想着,該怎麼揍他一頓,可惜自己個子小,根本打不過他。
在地上轉了兩圈,搔了搔腦袋,忽然計上心來。
對,叫李強幫忙。李強五大三粗,胳膊腿跟牛一樣,打這小子三五個應該不在話下。
再說李強本身就是混黑社會的,手下有一棒子小弟,每次見到小雯,就跟狗看到紅薯皮一樣,屁顛屁顛的往上湊。跟他說一聲,李強一定過來幫忙。
張昊天掏出手機,撥響了李強的電話:“喂!李強嗎?”
這時候的李強已經起牀了,正在廁所里拉屎,坐在馬桶上,嘴巴里叼着衛生紙,眉頭緊皺,勁兒向下使,馬桶裡就傳出吧嗒吧嗒的落水聲,李強的臉上就顯出一股得意之色。
“是我。怎麼了小舅子。”
“啊呸,誰是你小舅子?少他媽套近乎。”
李強一聽就知道張昊天有事:“嘿嘿,啥事?知道你是夜貓子進宅,沒事不來。說吧,”
昊天故意氣他,問:“你還想不想追我姐?”
李強說:“想,做夢都想,你同意了?”
昊天說:“我沒意見,可惜有人有意見。”
李強問:“誰?”
“一個比你更帥的帥男,我姐姐的新男朋友,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周當,英俊瀟灑,貌比潘安,他正在欺負我姐姐,可惜我一個人打不過他。”
李強一聽就急了,老子就是看不慣有人長得比我帥。對付兇惡的人,就要比他更兇惡;對付卑鄙的人,就要比他更卑鄙;對付瀟灑的人,就要比他更瀟灑;對付比自己長得英俊的人,就要……毀他的容!
“靠,天下還有比我更帥的帥男?誰?我一定除掉他。他在哪兒欺負你姐姐?”
昊天說:“龍湖公園南大門,我等你,不見不散,你要是來晚了,我姐被別人搶去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馬上來。”李強吧嗒掛掉了電話,提上褲子,擦乾淨了屁股就衝出了門。
張昊天坐在龍湖公園的大門口等,遠遠的看着姐姐和那個小白臉。
他們兩個捱得那麼近,男生只要一低頭,就能親到小雯的臉,那男生時不時還衝小雯賤笑一下,看的張昊天醋火中燒。
兩個人彈了一會吉他,然後坐了起來,手拉手走出了大門,衝着張昊天的方向走了過來。
張昊天趕緊躲在了一個賣冰棍老太太的背後,老太太莫名其妙,回頭看了他一眼,昊天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說話。等着小雯他們走過去以後,才探出了頭。
昊天偷偷跟着他們上了大路,穿過兩家店鋪,發現小雯和那個男生手拉手走進了一家賓館。
心裡忽悠一下,不好,難道姐姐要跟他開房間?不會這麼快吧?媽的,刀呢,我的刀呢,我要剁了他。
張昊天氣的恨不得衝過去,揪住那小白臉的脖領子,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