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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城西巷,李斯府中密室!
室內,四座大型燈盞正散發着明亮的光芒,將室內照得亮如白晝!
室內圍坐三人,趙高、李斯、姚賈!
趙高面色陰沉,陰蟄的雙目中精光閃動,不知在想着什麼。
姚賈面有憂色,雙目盯着眼前的酒盅發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李斯則面有悲色,雙目中隱藏着深切的哀痛,手中捏着一塊長方形的竹簡黯然淚下!
靜,室內靜得有些可怕,三人好像都成了木雕一樣不發一言。
忽地,趙高尖利的聲音突然響起,猶若夜半狼嚎:“李大人,線報會不會有錯?武安君的確殺了李由公子?”
李斯聞言大悲道:“不會有錯,是‘秦風’中我心腹部下連夜從洛陽急件送來!”說着,李斯不禁看了看手中的竹簡,不禁再次流淚不已!
李斯現在只有二子一女,除長子李由已經成人外,次子李中方纔七歲,女兒李玉年方十二,都未成人!李斯一向視李由爲繼承其衣鉢的不二人選,盡心栽培,小小年紀便放了三川郡守!李由正當青春年華之時,卻不料被扶蘇怒而誅殺,這如何能夠不讓李斯悲痛欲絕!
趙高琢磨了一下,尖聲中帶着沉重:“這韓悅、應騰之輩不過爲我等兩條狗而已,死不足惜,武安君便殺他百兒八十,又有何妨!但是武安君殺了李大人公子,這事情就不尋常了!”
姚賈目光中疑惑不定,愕然問道:“趙大人,何出此言?姚某不太明白!”
趙高輕蔑地瞥了姚賈一眼道:“蠢貨,這都看不出來!此次洛水南堤潰防,闖禍太大,但只要我等全力佈置,應該可以將此事隱瞞下來,不讓主上知曉!
但此事讓武安君正好撞上,又正好是其洛陽封地,所以武安君爲了挽救其在民間威望,就不得不殺幾個主事之人以封萬民之口。這殺人吧,也是有講究的,像是韓悅、應騰之輩,雖然是我等門下,但是這樣的廢物一抓一大把,武安君就算殺個百兒八十,對我等又有何損失?
但是殺了李由公子,這裡面的意味就不一樣了。李由何等人,李大人長子!武安君竟然如此乾脆利落地便殺了李公子,這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武安君根本沒將我等看在眼裡,而且和我等走得也不是一條路!”
姚賈聞言大悟,猛然道:“趙大人的意思是,武安君表面上對我等以和爲貴,實際上卻是和我等走得不是一條路,甚至有可能成爲我等未來之心腹大患?”
趙高看了看仍有些癡癡傻傻的李斯,搖了搖頭,冷聲道:“不錯,以後我等千萬要小心些,要是讓武安君掌了重權,恐怕就沒有我等安生之地了!”
聞聽此言,李斯猛然一拍卓案,大叫道:“扶蘇小兒,你殺我愛子,我與你誓不干休!”
姚賈面有憂色道:“李大人,千萬不要衝動,要忍啊!武安君現在剛剛滅魏,其聲威朝野傳涌,讚不絕口,便是主上也龍顏大悅,頗有美譽!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武安君擅自殺了李公子和韓悅等人,但主上是不會因這點小事而降罪武安君的。而且武安君手中還是握有李公子等把柄的,就是我等想爲李公子等平冤也是有心無力啊!”
李斯聞言呆了一呆,所謂關心則亂,一時間李斯根本喪失了平日的機智和果敢,只是焦慮地道:“那二位大人以爲李斯現在要如何做?”
趙高閃了閃猥瑣的三角眼,冷聲道:“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讓李大人和貴公子以及韓悅等人的罪行撇清干係!否則武安君一旦回朝,將洪災之事告之主上,恐怕李大人難免池魚之殃,最少也是一個教子不力之責!”
李斯聞言頓悟,頭腦冷靜了一下,沉聲道:“明白了,我立即安排人手將所有證據全部銷燬,涉及人等也翦除幹盡,保證不會留一點珠絲馬跡!到時,即使那扶蘇小兒在主上面前參我一本,查無實據之下主上也頂我斥責我幾句了事!”
趙高滿意地點了點頭,但面上憂色卻是更重了,陰陰地道:“保存實力,這只是第一步而已!下一步如何做纔是最重要的!據我所知,武安君現在在朝野威望甚高,朝中有不少人正密議要勸主上立武安君爲太子!而萬一武安君被立爲太子,恐怕以後就沒有我等安生之地了!”
李斯和姚賈二人吃了一驚,李斯咬牙切齒地道:“只要李某不死,扶蘇小兒休想如願!”
姚賈面有憂色道:“話雖能這般說,但是武安君目前在朝野中威望這麼高,又深得主上歡心,我等想要如願,恐怕很難啊!”
趙高點了點頭道:“不錯,是很難,但只要處置得當,還是有把握的!我們要從二方面着手,第一就是主上那裡:
主上一向自負雄才偉略,近年來連滅韓趙魏三國,又打得燕國鼠竄遼東,更是自傲得緊,恐怕不會輕易立太子以分權!尤其是主上曾經連平呂不韋、嫪毐、成蟜之亂,前車之鑑之下更是對大權抓得十分緊!武安君現在在軍中威望甚高,民間也頗有讚譽,雖是主上親子,恐怕主上也難免不防一手。所以只要進言得當,主上自負正當盛年,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立太子!這點交由趙某便是!
第二就是羣臣那裡:現在文官之中,主要分爲三派:第一派王綰、馮劫等本土羣臣應該會是此次文官主立武安君爲太子的主力。第二派則以我等三人爲首,多爲依附我等之六國人,還有一些秦國本土的鑽營之人。第三派就是尉僚、馮去疾等秦國本土和六國之人,這些人一向中立,各不得罪!我等現在要做的就是發動第二派,打擊第一派,威脅第三派,儘量瓦解和分散立武安君爲太子的呼聲!”
姚賈聞之插言道:“何謂發動第二派,打擊第一派,威脅第三派?”
趙高冷冷地道:“發動第二派就是要讓我等掌握勢力早作準備,屆時以各種理由全力阻止武安君立儲之事。另外,李大人掌握‘秦風’,朝中不少官員多多少少都有把柄在手,這是可以利用之處。可以這樣佈置:只要是王綰、馮劫一派的,和武安君過從較密的,李大人現在便可以動手,構獄一批,審查一批,殺殺他們的威風;而尉僚、馮去疾一派的則用其等把柄威脅其不得相助武安君立太子之事!這樣一來,朝中文臣主立武安君爲太子之事的聲音就會大幅下降,甚至會小得讓主上忽略不計!”
李斯、姚賈聞言大喜道:“趙大人所言甚妙,件事交由李大人和姚某辦便是,保證辦得妥妥當當,滴水不露!”
趙高聞言得意洋洋地陰陰一笑,繼續道:“至於武將那一塊,我們不要管,甚至還要旁敲側擊地儘可能多推動一批武將爲武安君立爲太子之事進言!”
“啊!?”姚賈聞言一愣:這不是給扶蘇幫忙啊,這怎麼可以!忙道:“趙大人此言差矣,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嗎?不可!不可!”
李斯聞言也愣了一愣,若有所悟道:“趙大人此言是……?”
趙高冷笑一聲道:“有何不可!武安君統軍連戰皆勝,衆武將莫不歸心,所以此次如果衆文官提出立武安君爲太子之意,武將們必然全力支持!但你們別忘了,主上爲何會讓尉僚擔任國尉,就是不想讓強勢之人控制軍隊。所以,武將們越支持武安君,君上就會對武安君越加猜忌,就越會起到相反的效果!古往今來,一旦涉及到權力,父子反目、兄弟相殘之事屢見不鮮,主上又十分愛權,雖對武安君寵愛有加,但結果亦可想而知!所以嗎,我們不但不能壓制武將,反而要在背後多放一把火!”
李斯、姚賈聞言大悟,對趙高心計之深不禁暗自心驚!
扶蘇在三川郡賑災事宜基本完成以後,便立即起程回咸陽,畢竟在洛陽耽擱已久。
不過,在扶蘇大軍離開洛陽時,洛陽附近十數萬民衆夾道歡送,簞壺漿食、熱情無比,讓扶蘇大大過了一把‘青天大老爺’的癮。扶蘇甚至心中美滋滋地想:“我這‘怒殺三貪,一月平災’的事情說不定以後能成爲千古傳誦的秩事呢,過癮啊過癮!”
這一日,大軍進ru函谷關,扶蘇忽地想起一事:“舊聞華山、終南山一帶多有賢能隱士隱居,如今我雖然戰功赫赫,但多爲一已之力!古人說得好:一個人全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如果能尋得幾個賢士相助,豈非對自己大有脾益!”
扶蘇當即決定,令李信統領本部及‘破軍。狼牙’迅速趕回咸陽,自己則和無心等帥百餘中軍衛士隨後緩行,一路尋訪賢良!
誰知一連數日,扶蘇等人在潼關、渭南、藍田三縣幾乎累散骨架,卻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可用之才!沿途官吏聞武安君至,雖然殷勤備至、巴結無比,但尋來的所謂賢士根本就是垃圾一羣,不是某某官員的親屬就是勢大豪富想求得一官半職的庸人,一點也入不了扶蘇法眼!
失望得多了,扶蘇也就死心了。想起古人言:賢士可遇而不可求的妙論,只好苦笑着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加快了速度準備回咸陽!
這一日,扶蘇一行百餘人行至戶縣蔡澤鎮效野,這時已經是七月初旬,天氣炎熱,行路酷熱難耐。看看將至午時,衆人又飢又渴,無不紛紛擡頭遠眺,想尋個歇腳之處!
正艱難跋涉間,忽然前面尖兵快馬回報道:“啓稟君上,前面不到三裡,山腳下有一酒館,正好歇腳!”
秦人好酒,沿途基本只有酒館,沒有茶館之說!
扶蘇此時也自被烈日曬得暈暈然,濛濛然,聞聽此言,不禁一振道:“快快快,加速,加速!”衆軍兵聞聽前面有酒館,也無不精神大振,催馬一陣狂奔,就直奔茶館而來。
果然,沒過三裡,轉過一山腳,就見一酒館正掩映在翠鬆蒼柏之間,‘酒’字幡條隨風飄舞,令人頓生唾沫!
衆人精神更振,一窩蜂似的催馬奔來,直震得地面都在瑟瑟顫抖!
須臾到得酒館門前,扶蘇飛身下馬,對方拓下令道:“方拓,酒店狹小,軍馬不便入內。你等在店旁樹林內歇着,本君自有安排!”“喏!”方拓領命,即領中軍至店旁林內暫歇!
此時,店內原本被這大批如狼似虎般奔來的軍兵嚇得面孔變色的衆人見軍兵軍紀森嚴,並不敢亂闖,這才放下心來。
當即,勤快的小二連忙迎上前來:“各位軍爺,喝酒吃飯嗎?”
扶蘇聞了聞飄飛的酒香,點了點頭道:“當然,快快令廚下多多準備酒菜,人多着呢!噢,對了,先給我們所有人來碗涼水解渴!”
小二哈了哈腰道:“是,是,小的明白!請諸位軍爺先出示行路路引!”
在秦國境內,無論何路人如要進ru酒店、客棧等營業場所都要出示官府所示路引,否則定被報官!這也是逃犯在秦國境內寸步難逃的原因!
無心聞言眼睛一瞪道:“什麼路引?知道這是誰嗎?這可是當今大王的長子武安君!”
扶蘇不想多作哆嗦,從袖中取出虎符和印綬道:“看見了吧,這比路引管用吧!”
小二當即嚇得幾乎暈去,連忙跪地賠罪道:“君上恕罪,小人眼拙,小人眼拙!”店內衆人一看:天,竟是當今大王的長子武安君駕到,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大官的店內衆人們慌了,紛紛拜倒!
掌櫃的也勤快的迎了上來,一拜倒地,恭敬地滿臉笑容道:“君上能夠大駕光臨小店,實是小人三生有幸啊!”
扶蘇皺了皺眉頭道:“算了,算了,都起來吧。本君等又渴又餓,快備酒菜!”“是,是,小人等馬上準備!”掌櫃和小二連忙勤快的便去準備,店內酒客也紛紛小心翼翼地歸位!
扶蘇入店坐下不久,酒菜便紛紛獻上,霎那間堆滿條桌。扶蘇又飢又渴,當下便在火鳳四女的侍侯下吃喝起來。店小二也一直殷勤備至的在旁侯着,隨着待命。
不一會兒,扶蘇正吃得高興時,忽然間,便聽一清朗的聲音悠悠而吟道:“醉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賢人不得主,醉臥酒中鄉!”
扶蘇猛然聽聞,不禁愣了一愣,轉頭便循聲看去。
扶蘇坐在店中央,而店的西北角里坐着一個青衣文人,大約三旬許,正搖頭晃腦的飲着酒!扶蘇擡眼細看:見其身材修長,面孔清瘦,雙眉清秀,鼻樑高挺,看起來頗有幾分清雅之氣;但那深遂有神的眼睛又顯示出此人必是一個精明有才之人!
扶蘇暗道:“古人都有些酸氣,很多不得志之人常常用一些奇怪行止來吸引貴人注意,徐庶見劉備時不也是這般德性嗎!難道這也是一個懷才不遇之人?”
扶蘇向無心點了點頭,衝那個青衣人努了努嘴,無心會意,放下長箸,大步來到青衣人面前,拱手施了一禮,笑道:“這位先生,在下有禮了。君上見先生談吐不凡,想請先生前往共飲,不知先生可否賞臉?”
青衣人秀氣的長眉揚了揚,淡淡地道:“本居士正在自娛自樂,不想被俗人打擾,請自便!”
無心聞言愣了一愣:這酸人竟如此大膽,連君上的面子都不給!不由得轉臉看了看扶蘇,看看扶蘇有何指示!
扶蘇也自聽得仔細,不禁心中暗笑:“這情節老套得都跟很多電視劇一模一樣子,難道就沒有新鮮點的!不過,看這青衣人這架勢,恐怕還真有點真才實學呢!是過去同談,還是把他晾在一邊,急急他?”
想了一想,爲了樹立自己禮賢下士的好名聲,還是委屈一下自己吧!於是,扶蘇親執一口酒爵,起身邁步而至青衣人面前,向無心示意了一下,無心會意,退到一旁護衛!
扶蘇也不和青衣人客氣,自顧在案前坐了下來,雙眼直釘釘地被看着青衣人的雙目,眨也不眨。
青衣人初時尚沉得住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繼續飲酒、吃菜,但扶蘇的目光何等犀利,何況充滿王霸之氣,不一會兒,青衣人就受不了了,忍不住道:“久聞君上賢名,不知爲何君上今日這般無禮,盯着本居士看個不停?”
扶蘇心道:“小丫挺的,我還以爲你有多大耐性,這下就忍不住了!”微微一笑,答非所問道:“居士在此等候本君多久了?”
青衣人微微一愣,隨之笑道:“君上何意?本居士一點都不明白!”
扶蘇悠然一笑,舉爵向青衣人示意了一下,便一口飲盡,淡淡地道:“明人眼前不說瞎話,難道居士真的只是湊巧在本君回咸陽的必經之處飲酒嗎?但那‘醉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賢人不得主,醉臥酒中鄉!’一言又作何解?”
青衣人聞言仰頭大笑道:“久仰君上睿智多謀,今日一觀果然如此!在下人稱‘逍遙居士’方奇,在此等侯君上已有十數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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