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加拉灣,小雨淅瀝瀝,似在爲地球霸主的無敵艦隊哭泣,嘆息。曾經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看似無堅不摧的航母艦隊七零八落,核心靈魂——航母七去其六,補給艦沉沒一艘,“宙斯盾”戰艦傷三艘。初步統計,官兵傷亡失蹤五千餘,艦載機折損近兩百架,士氣跌入馬裡亞納海溝。
六艘航母燃燒了半天一夜仍未熄火,傷亡數據與時俱進,觸目驚心。
白宮,總統辦公室。總統臉色鐵青,雙眼無神,深沉地聽着防長拉姆斯的彙報。
“根據前線發回來的數據評估,杜魯門號動力系統受重創,修復代價遠遠大於新建。卡爾文森號、尼米茲號和斯坦尼斯號傷勢嚴重,至少需要在船塢上呆兩年以上;羅斯福號和林肯號五級傷殘,估計一年之後才能恢復戰鬥力……”
當聽到“華盛頓號”收攏戰機出事故的時候,總統不忍聽下去了,打斷拉姆斯的陳述,“剩餘力量還能維持必要的空中優勢嗎?”
拉姆斯本想說那是下任總統和下屆內閣該考慮的事情,連續慘敗,子弟兵死傷慘重,總統,以及本屆政府班子成員的政治生涯到頭了。
話到嘴邊不忍說,吞了回去,搖頭道:“恐怕不行。華盛頓號無力再戰,況且加爾各答基地的空地制導炸彈已經告罄。”
自去年起,漢龍國收緊稀土出口,尤其重離子稀土,導致尖端武器因缺乏必要的稀土金屬而減產,七艘航母的重傷和“貝克山號”的沉沒使缺彈局勢進一步惡化。
“出動B2,把東峰21基地全部炸燬!”賭徒式的歇斯底里。
“癱瘓已暴露的基地不難,我擔心的是那些隱忍未發的。”
“你有什麼辦法?”
拉姆斯極不情願吐出一個詞:“談判。”
總統一愣,閉目苦思。
秘書領着一名參議院議員敲門進來。
“你好,總統先生。我是亨利,參議院彈劾委員會委員之一。很遺憾通知你,衆議院通過了725號彈劾動議,今天呈交參議院審理。我來是告訴你,請明天早上9點到參議院接受詢證。”
總統辦公室一片沉寂。725號彈劾動議在“企業號”受創第二天由反對派的衆議員發起,指控總統僞造證據發動戰爭危及國家利益。這一指控相當嚴重,一旦成立,總統將畢生不能再涉足政治,此外,在其恢復平民身份後繼續有普通法院進行審理。
如果說當時反對總統的呼聲微弱,苗頭差點扼殺在擴大化戰火的表面之下。那麼隨後北京公佈的“亞敏硬盤數據”事件無疑是一次大突破,接着“石墨炸彈襲擊”將“它”催化成熟,這一次的“東峰21”更是一劍封喉,鎖定局面。
當亨利離去。總統忽然一拳砸在案桌上,聲音近乎咆哮:“他媽的,誰能告訴我,爲什麼那該死的東峰21會在大秦境內?!”
……
問這個問題的不止他一個人,全球局外者都有興趣知道。紐約時報駐北京記者在漢龍國外交部召開的新聞發佈會就此事當衆質疑。
“請問貴國如何解釋東峰21C出現在大秦國國內的事實?”東峰21C屬於彈道導彈,根據國際反彈道導彈條約,該款武器是嚴禁向其它國家擴散的。媒體記者拷問的正是這點。
面對鏡頭,漢龍國外交部長、黃毅波瀾不驚,顯然早有準備。
“我國曆來遵守有關國際規定,並遵照該原則行事。關於大秦戰爭,我國政府態度非常明確,支持有關各國回到談判桌上,在聯合國的框架內以和平對話方式解決爭端。”
“我是泰晤士日報記者,”山姆表哥
不是太極拳的對手,約翰牛表弟來聲援,“請問擊傷花旗國6艘航母的元兇是貴國的東峰21C導彈嗎?”
“我謹代表我國政府再次重申,我們是一個負責任的大國,熱愛和平,厭惡戰爭,在此敦促大秦戰爭交戰各國儘快採取切實有效的措施停止軍事行動,通過談判消除危機,造福人類。下一個問題。”
在坐一衆西方記者乾瞪眼。
“可是,部長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提問。”紐約時報記者不依不饒。
黃毅掃他一眼,說:“我回答兩次了,下一個。”
……
到處都在角力,戰場以外看不見硝煙,戰場以內刀光劍影。
戰爭的天平一度一面倒向盟軍,然而,東峰21橫空出世,力挽狂瀾,天平不可思議地反轉。
在大秦境內作戰的盟軍官兵愕然發現,半天工夫,制空權優勢蕩然無存。直至中午還牢牢掌握在盟軍手裡的天空,午後忽然消失,然後第二天徹底易手,如此的涇渭分明,期間沒有任何的拉鋸。
久違的明星戰機——“飛豹”首次在大秦本土的對地作戰中現身。
這批戰轟來自大秦空軍獵豹團,該團原本鎮守與平壤置換的領土——羅先特區,轄下混編12架飛豹和12架殲7,大秦戰火蔓延之後,這個團分批調回了滇州參戰,期間殲7小隊全部壯烈,12架飛豹除了故障趴窩兩架,剩下的併入空二師,在閃擊“企業號”航母時損失殆盡。不過飛豹分隊的機組人員倒是得以保存了下來,依靠着他們和從漢龍國現役部隊借調來的6架飛豹,暫時搭起了一個架子。
雖然只有寥寥的6架,但足夠把盟軍嚇死了。開戰以來,他們何曾在忍受空中打擊的劣勢下作戰過,遇上“飛豹”,就像堅冰遭遇烈火,猛然崩潰。
南線,山姆大叔1騎兵師率先後撤,僞軍後知後覺,察覺不對勁後聞風散逃,如羊羣,如決堤之洪水,一瀉千里。昨日的金戈鐵馬,壯志激揚,今天的倉惶北顧,風聲鶴唳。
錫塘谷地高空,大秦空軍獵豹團的第三編隊接力轟炸,與前兩個編隊的構成一樣,第三個轟炸攻擊波由兩架飛豹組成。
比起前兩批隊友,第五機組的藍氏姐妹顯然鴻運當頭。事實上,前面的機組並未給敵人造成太大的損失,上交的成績單僅有一支小型運輸車隊和一輛裝甲車,估計都是僞軍的。非隊友窩囊,在缺乏有效指示以及敵我犬牙交錯的複雜形勢下,由於擔心誤傷,很難取得豐碩的戰果。不過隊友的行動起了打草驚蛇的作用,動搖了山姆大兵的意志,由此產生羊羣效應,盟軍的大潰退一發不可收拾。
從飛行的角度“望”去,撤退中的機動車輛散發的紅外特徵經紅外成像儀的解析是那樣的醒目,清晰顯示在座艙顯示屏上。
“跑在前面的一定是山姆大兵!”副駕駛藍錦慧上尉相當自信,移動瞄準光標套住目標。
判斷獲得了組長藍錦秀的認同。陸軍兄弟部隊處於守勢,通訊困難,沒有能力組織大規模反攻。此時南下的軍隊非盟軍莫屬。
“鎖定目標。”
“發射!”
藍氏姐妹是一對老兵,參加過對越南的奇襲戰,隨獵豹團駐守羅先特區時,經常與南棒子的艦隊摩擦,經驗豐富,煉就了果斷膽魄。
兩枚滑翔制導炸彈先後脫離掛架,彈翼自動展開,在紅外成像制導技術支持下呼嘯撲向獵物……
氣流在鏤空的尾翼穿流,演奏死神樂章,摧肝膽,銷魂魄。
轟——
急風驟雨般的連續爆炸籠罩花旗軍1騎兵師重裝旅的輜重營,
行進中的卡車在涌動的氣浪中或翻飛上天,或當場支離破碎,或解體側倒。
沃克旅長的座駕止步於大面積爆炸雲團前,這位少將看得瞠目結舌。衛兵迅速把他拖出悍馬,就近跳入一個彈坑。
沃克命不該絕,天上的殺手將殺戮目標轉移居後的坦克營和走在更前方的火箭炮連,飛豹戰機數量稀少,炸彈有限,他一時倒也無陣亡之憂。
大地在顫抖,耳膜轟鳴。那是坦克營與火箭炮連在接受煉獄考驗。沃克心痛如絞,一把推開衛兵,爬出彈坑跳上指揮車。
“喂,喂,喂,雄鷹,雄鷹,我們需要支援……該死,聽見沒,請回答!”
他的願望不算過份,來兩架,不,哪怕一架F16,就夠了。可惜天不遂願,航母戰鬥羣名存實亡、丹老空軍基地被清一色部署大型轟炸機和加油機,缺乏空優戰機,而加爾各答空軍基地受暴民搗亂影響出勤率低下,難以突破漢龍國航空志願軍在曼德勒空域構築的防線。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輪到山姆大叔品嚐空襲的苦頭了,坦克營傷亡近半,十數輛坦克報廢,多管火箭炮連則全軍覆沒。
沃克少將忍住悲傷情緒。死者已矣,現在該頭疼的是怎麼把倖存者帶出錫塘谷地,怎麼通過這段死亡路線,以及如何及時運送大量的傷兵回後方。
難題轉譯成電波,飛到了“黃蜂號”兩棲攻擊艦上。布萊森上校接到燙手山芋,心煩意躁。東峰21C和東峰21D驚豔亮相,重創了7艘航母,也給他增加了沉重的壓力,“黃蜂號”身軀龐大,目標顯眼,在大秦海岸線附近溜達遲早會招惹來一頓胖揍。司令部也有這個擔憂,下令所有兩棲攻擊艦儘快撤出危險區。在此之前,“黃蜂號”領到的最新任務是爲漢中市佔領軍輸送一批彈藥。誰知剛完成作業,準備啓航南下,司令部又朝令夕改,讓他留下接應第1師重裝旅突圍。
搭載運輸直升機的因素決定了他肩負重任。“黃蜂號”上,有4架傾旋翼MV-22“魚鷹”和16架CH-46“海騎士”運輸機,運載能力鶴立雞羣。營救重任,舍她其誰?
然而,花旗軍縱是神仙也需要時間部署,身處前線的山姆大兵還得繼續忍受苦難。
殘存在錫塘谷地兩側深山裡的大秦炮兵逐漸復甦,這個連幾門迫榴炮,那個營幾門火箭炮,從小心翼翼的偷襲到明目張膽的齊射,紛紛痛打落水狗。
大秦炮兵普遍裝備手拋式“毒蜂”無人機,偵察範圍覆蓋方圓三四十公里,恰到好處將錫塘谷地囊括在內。
炮兵根據無人機影像和試射效果校正射擊諸元,很快,炮彈密集砸入盟軍的行軍隊伍中,打着打着,散亂的各個炮兵單位找回了大炮兵主義的氣勢,漸漸形成默契,組織火力對盟軍前進的路段實施遮斷性炮擊,炸得盟軍肝膽俱裂,每後撤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南線如此,北線的形勢更惡劣。大秦陸軍第一坦克旅和第六第七輕步旅殘部捲土重來,在坦克旅旅長蕭滄海的指揮下,從德貝金方向渡過伊洛瓦江突襲金烏鎮。面對大秦陸軍的40多輛63A式水陸兩棲坦克和數千精銳步兵,由山地兵和傘兵組成的天竺臨時混編旅拼死抵抗,奈何空援爽約,火力強度相差懸殊,激戰三個小時,傷亡慘重,陣地盡失。
德貝金位於曼德勒與中央油田之間,她的陷落,意味着圍攻曼德勒的天竺軍團後路被斷,補給無繼。效果立竿見影,甚至在大秦陸軍未完全攻佔德貝金之時,天竺軍團主力已經出現混亂,有兩個旅的官兵發現找不着自己的旅長了,據說旅長大人搭乘運送傷員的直升機先行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