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各位書友中秋快樂!今天是雙倍!中秋假期期間大爆發,每天三更!您的每一個定閱、推薦、收藏對於《鐵血宏圖》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新書不易,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拜謝!《鐵血宏圖》小說羣:150536833,歡迎書友加入,一起討論劇情!)
武昌城內十二山,梅亭山則是其中之一,其在高觀山南3裡處,梅亭山頂原有明太祖分封御製碑,元末,朱元璋進軍武昌,曾駐蹕梅亭山,欣聞陳理投降和皇六子朱楨出世兩大喜訊,在此聞報得第六子,便很是高興地說:“子長,以楚封之”。後來朱元璋當皇帝后,其便於洪武三年封第六子朱楨爲楚王。洪武十四年朱楨就藩武昌,在梅亭山樹立分封楚王的御製碑文,並建“封建亭”,朱楨也不忘父皇之恩,常在此遙望帝京,故又建“楚望臺”。
從此,梅亭山一帶被稱爲“楚望臺”,而無論視是亭與臺,此時早已不存,只殘留下些許舊基,若非荒草中的舊基,誰又能想到這裡曾有“封建亭”與“楚望臺”。
此時漫步其中,望着遠處的滾滾江水,也許,此時“楚望號”正在江上試航,不過現在朱宜鋒卻只想靜上一靜,所以,他纔會來到這荒無人煙的“楚望臺”。
凝視着北方,那原本看似已經平靜的心神,這會反倒是又有那麼些期待。
“江山北望……”
嘴裡唸叨着這個詞,朱宜鋒知道自己爲何會這般浮想聯翩,不還是因爲自己不甘心錯過眼前的這個良機嗎?
“大都督,於此北望江山之時,可曾想過江南之地?”
就在朱宜鋒的話聲落下的時候,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個話聲,話聲裡帶着些湖南口音,回過去,他卻只看兩個人,是胡林翼與左宗棠,他們兩人怎麼在這?
實際上,胡林翼與左宗棠也是在觀看那“楚望號”下水典禮後,方纔來到的這“楚望臺”,卻未曾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大都督,而在聽到那句“江山北望”時,胡林翼卻忍不住道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人總是會改變,現在的胡林翼與左宗棠兩人,儘管表面上並沒有做出選擇,但實際上,卻已經做出了選擇,只是尚且心存最後些許顧慮。但朱宜鋒的這番話,勾起了兩人的話語。
“江南之地?”
“元至正十八年,朱元璋召見儒生唐仲實,詢問漢高帝、漢光武、唐太宗、宋太祖平定天下之道,隨後數年,其先平江南,再定兩淮,隨後方纔兩路北伐,逐蒙元於塞外。”
站在這“楚望臺”上,胡林翼先是言道着歷史,然後又接着說道。
“當年此時,儘管朱元璋擁有十萬兵力,但是佔有的地盤仍然很少,而且四面受敵。東面和南面是元軍,東南是張士誠,西面是徐壽輝,雖然同是反元武裝,但是張、徐二人同小明王卻相互敵視。不過,北面小明王、劉福通率領的紅巾軍主力,大大牽制了元軍,而且,張士誠、徐壽輝的力量還不足以兼併朱元璋。亦正因如此,朱元璋方纔能各個擊破,從而奠定大明三百年江山,今日大都督所臨之境,與之朱洪武當年相比,雖不似其惡劣,但卻又極爲相似……”
話聲微一頓,胡林翼將視線投向欲言又止的左宗棠,實際上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每當兩人獨處時,他們談論局勢時總會的不由自主的談到這大漢義軍的將來,在他們兩人看來,今天的義軍形勢就比若當年的朱元璋,只需以朱元璋平天下之策,既可穩紮穩打打下這江山。
也正因如此,在其聽到那句“江山北望”時,纔會急忙出言遊說,生怕其轉變了策略,進而影響到將來的大局。
“大都督,現在江寧之粵匪正是風頭正盡之時,其東征西討之餘,又是北伐,看似風頭正盡、銳不可擋,實則已是強弓之末,然其先是定都稱帝於江寧,現今又東征西討,自然引天下之矚目,如此一來,官府……清廷之注意必然爲其所引……”
胡林翼言語中的微微變化,落在朱宜鋒的耳中,只讓他的眉頭微微一挑,不過只是這些許變化,他便知道其已經做出了選擇,不過,他並沒有立即點破這一點,他知道,讀書人的矜持使得他們可能會有所顧忌,不會主動投奔自己,現在之所以會提出這一建議,實際上便已經表明了兩人的心計。
“雖然今日粵匪者行以北伐,北地近乎糜爛,清廷兵將皆爲北伐粵匪所吸引,原本理應是我行以北伐,以充實力之機,然而今日之北方早已經糜爛,如河南者,雖人口衆多,但其深受黃河之害,水旱頻發,若是佔據河南,非但不能得其力,反亦受其牽,甚至逢得災時,亦需的調湖北米糧以爲救濟……”
謀略者的言語顯得有些冷酷,但這恰恰正是謀略者所必須的,謀略者必須要首先利已經,而河南的“天然劣勢”對於義軍而言,非但無法用其人力之優,甚至將會牽絆義軍的精力、財力,當然這只是其一,
“再則,若是大都督揮師北上,經略河南,河南者地處中原,進可威脅京畿,亦可進逼山陝,如此險要之地,清廷焉能視而不見?屆時,於清廷而言,大都督必將由其眼中的疥癬之疾化爲心腹之患,反觀江寧粵匪者,有大都督於北方相屏,其自然可徐徐圖之,如此一來,大都督便就是明末之小明王,劉福通……”
胡林翼的話只讓朱宜鋒只覺後背一涼,可不就是這個道理,現在清廷的注意力盡爲太平軍吸引,這正是自己小心翼翼經營謀略之時,自己若是現在北伐,豈不正將眼下的大好局勢盡壞?
“潤芝所言極是,只是現今這粵匪北伐之師,已然兵過黃河,大有勢不可擋之勢,若是其下以京師,又當如何?”
這同樣也是朱宜鋒的顧慮,固然在歷史上北伐的太平軍敗於靜海,但並不意味着這個時空同樣也是如此,畢竟相比之下,這北伐軍似乎得到增強。萬一他們攻下京師,可不就佔據了“至高點”。
“且不談其北伐之師,已經是強弩之末,便就是其奪了京師,又能如何?”
一直沉默不語的左宗棠先是輕笑一聲,而後看着北方說道。
“當年洪武帝北伐,以二十五萬大軍兵分兩路,方纔得以功能,雖是如此,元廷亦避入漠北,今日太平軍不過以區區數萬之兵行以北伐,清軍戰力雖遠不及其,然在其重重攔阻之下,其早已是強弩之末,縱是僥倖奪下京師,清廷只需避入關外既可,其於關外仍可調以山東、山西等地之兵,攻以北伐粵匪,再過數月嚴冬將至,南人本不耐北方苦寒,又如何能與山東、山西等地官軍周旋?不出數月,這粵匪北伐之師必爲清軍所敗,縱是是勉強維持不敗之局,這天下爲三分之勢,這天下鹿死誰手尚是不知,大都督手握強兵,正是趁清廷、粵匪互爲吸引之時,行以攻伐以充實實力之機,又豈能如現在這般糾結於北望江山?”
“這,是朱某着相了,那以兩位老兄之見,今日朱某應兵發何處?”
對於他人的意見,朱宜鋒自然是虛心接受,尤其是在發現北伐時機非但不成熟,甚至可能致使自己敗亡的現實時,那裡還會再提什麼北上。
“眼下之局,粵匪東征西討,正值氣盛,其北伐之師雖是強弩之末,卻又有銳不可當之勢,縱觀粵匪者大有氣吞六合之勢,然其焚孔廟、毀詩書、信邪教、敗人倫,如此種種焉能長久?今日,大都督掌握湖北,他日與粵匪者爭奪天下,又焉能僅於一地之而奪以天下,因此,理應借當下良機,擴充實力,以爲將來!”
左宗棠並沒有立即回答朱宜鋒的問題,而是繼續說着他的看法。
“所以以宗棠看來,大都督理應向進軍湖南!”
“湖南!”
左宗棠的建議讓朱宜鋒整個人不由先是一愣,詫異的看着兩人。
“沒錯,正是湖南,湖南與湖北一般,有洞庭魚米之利,其地富庶遠非河南所能相比,今時,湖南之兵勇,盡集於嶽州,雖看似斷以義軍入湘之路,然其卻是漏洞百出!”
胡林翼於一旁輕聲解釋道,在之前的半個余月間,他們曾於秉燭夜談,談論着義軍的將來,而最終,他們均把視線投向了湖南,投向了他們的家鄉。
“漏洞百出?”
眉頭微微一跳,朱宜鋒不解的看着兩人,之所以至今未曾進攻荊州以及嶽州,正是因爲兩地互成犄角,互相爲助,再加上對曾國藩大名的顧忌,才使得他在這一問題上的慎之雙慎,而現在他們卻說那裡漏洞百出?
“正是漏洞百出,雖說現在嶽州於荊州互爲犄角,嶽州者又得湘省舉省之力相供,亦正因如此,大都督方纔未加討伐,”
在提及嶽州與荊州時,左宗棠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客氣之意。
“如此謹慎之原因皆是因爲,義軍若攻以荊州,曾滌生必將揮師相救,否則必不爲清廷所容,可若是我義軍以數萬精銳發兵嶽州,荊州官文者是否會發兵救以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