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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長沙城內緊靠巡撫衙門的魚塘口,悄無聲息的新開辦了一個衙門,招牌上寫着“湖南審案局”五個大字。而那位原本守制於家中,又接旨後奪情復出的前禮部侍候曾國藩就在這個剛成立的衙門裡辦起差事來,當起以安境保民爲主要職責的幫辦團練大臣已經有兩個月了。
置身於這簡陋的衙門裡,曾國藩依然記得進長沙的那一天,他和郭嵩燾、國葆、康福一行來到大託鋪時,江忠源便帶着一百楚勇在鎮上恭候,親自陪他們進城。來到新開鋪時,左宗棠又帶着一班長沙鄉紳和昔日師友,如黃冕、孫觀臣、陳季牧及嶽麓書院山長丁善慶、城南書院山長丁輔臣等來迎接。來到巡撫衙門口,只見中門大開,張亮基帶着前鄂撫羅繞典、布政使潘鐸、按察使嶽興阿及鹽道、糧道等一批高級官員早已等候在那裡。
當天夜裡,張亮基在巡撫衙門大擺酒席,爲曾國藩洗塵。張亮基如此隆重而誠懇地迎接,倒是使曾國藩深爲感動。一連幾天,張亮基和曾國藩密談。二人對湖南吏治鬆弛、匪盜橫行,都深惡痛絕。曾國藩認爲亂世須用重典,對官場要嚴加整飭,尤其對匪盜要嚴加鎮壓。張亮基完全贊同。對曾國藩所持的“寧可失之於嚴,不可失之於寬”的方略,張亮基也甚爲欣賞。曾國藩又提出在省城建一大團,從各縣已經訓練的鄉勇中擇其優者,招募來省,嚴格訓練,以這支團練來保衛省城安全,鎮壓各地匪亂的建議。
對於這一切,剛剛經歷過長沙被圍,幾近淪陷的的張亮基個人也表示同意。只是茲事體大,特意囑託曾國藩親給皇上上一奏章。最後,張亮基緊握曾國藩的雙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今後有關湖南保境安民的一切,都拜託給仁兄了,全仗大才經緯。湖南是仁兄桑梓,仁兄對湖南的摯愛之心,定不在亮基之下,千萬莫存避嫌之念,儘管放開手腳,施補天之術,使三湘父老早得安寧。”
張亮基的這番話,說得曾國藩熱血沸騰,恨與張亮基相見太晚,對先前的數度謝絕其邀請可謂是頗感愧赧。
第二天,曾國藩便向朝廷呈上一道奏摺。曾國藩要在省城建大團,自然並不是僅僅爲了防衛省城,鎮壓匪亂。他的主要意圖在於建立一支新軍。他的想法是:先招募少數人,加以嚴格訓練,使之起到以一當十的效果;然後以這批人爲骨幹,再招募十倍二十倍的人,立即就可成爲一支勁旅,到時拉出省外,與太平軍較量。
滿人對漢人向來防範甚嚴,兵權由朝廷牢牢控制,從不放心讓漢人多帶兵,更不允許有人像明代戚繼光那樣建“戚家軍”。或許是曾國藩的奏摺寫得含糊,或許是由於時局危急,皇上知八旗綠營不足爲憑,或許是皇上根本就未曾猜出曾國藩的想法,也或許有恭王、肅順和唐鑑的竭力擔保,使得咸豐帝特別相信曾國藩,居然很快便親自批覆:
“悉心辦理,以資防剿。”
曾國藩奉了這道聖旨,立刻把羅澤南和他的幾個高足調來長沙。他的一千團丁,經過挑選後,帶來八百。而曾國藩則仿着戚繼光練兵的方式,將這些這些團丁編爲兩營,每營三百六十人,羅澤南帶一營,王錱帶一營,又從中抽調八十名精悍團丁,組成親兵隊,由曾國葆統領。
隨後曾國藩又親自通過考覈比較,從八十名親兵中挑出彭毓橘、蕭慶衍等六人來,由康福負責訓練,充當自己的貼身保鏢。這六個人都是曾國藩的親戚或世誼。而曾國藩之所以這麼辦,他的想法非常簡單,這大團練勇中的大小頭目,都必須有親誼關係,這是將這支練勇連爲一個堅強整體的紐帶,彼此之間才能榮枯與共,生死相關。做了這些安排之的一,他又吩咐羅澤南、王錱全力練勇,另外再請幾個委員來辦理日常案件。
一聽說新開辦的審案局衙門中要委員辦事,立即便有許多長沙的官員和紳士前來推薦人。曾國藩本想自己物色,不受推薦,但一來一時不易找到合適的人,二來剛辦事礙不過情面,便從那些被薦人中挑出十餘名,委託過去嶽麓書院的同窗好友在籍江蘇候補知州黃廷瓚負責。
不過這時局倒是沒有給曾國藩從容練兵的時間,幾乎就是春節剛過,湖南的局勢便趨緊張起來。
正月十九是咸豐三年的開印之日,儘管湖南的局勢緊張,但臘月二十一依然封了印,今年的吉日則是正月十九,依着官場的慣例,雖說有着“欽差幫辦團練大臣”的名義,可曾國藩卻依然提着賀禮拜見了湖南巡撫張亮基,與往年對“下官”的客氣不同,今時的張亮基對曾國藩可是極爲看重。
說起來,這種看重倒也簡單,自湖南一路爲“粵匪”糜爛之後,加之本地綠營又爲向榮沿途抽調,這湖南之地能依賴的便是各地團練,而曾國藩的千餘團勇,更是其傾仗的主力
“……先是道州天地會頭領何賤苟,於年初一舉事,自稱普南王,圍攻縣城,殺把總許得祿、典史吳世昌。然後還有衡山草市劉積厚又起事,安化藍田串子會又宣佈起義……”
提及當下的形勢時,張亮基全是一副愁眉不展之色。
“大人無需爲此煩憂,何賤苟、劉積厚以及串子會等香會不過只是烏合之衆,不足爲憑,國藩已經派出得力之將前往平定,相信不出幾日,便會有消息傳來,現在國藩所擔心之事,卻是另一件事……”
曾國藩的話聲微微一頓,藉機喝了口茶,然後的開口說道。
“現如今,地方糜爛,除卻何賤苟、劉積厚等人外,還有攸縣的紅黑會、桂陽的半邊錢會、永州的一股香會,都在積極發展會衆,醞釀謀逆,長此以往,雖官府練勇悍勇,可此地剛平他地覆逆,官兵將不得不陷於疲於奔命之境,這是國藩所憂心之處!”
這纔是真正最使曾國藩頭痛之事,熟讀史書的他焉能不知道,相比於朝廷的精銳,史書中蟻賊何以能成事,無怪此地剛平,他地覆逆,長此以往,朝廷精銳自然不足不憑,等到那個時候,也就是蟻賊橫掃天下之時,如前朝的李自成正是如此這般,剿而復撫,撫而覆逆,逆而復剿,可最終朝廷精銳越戰越少,而賊逆裹脅卻是越來越多。
“現今,我湖南一帶又新冒出一批遊匪。這批遊匪主要有三種人:一種是從嶽州、武昌、漢陽等城逃出的兵勇,無錢回家,又無營可投,沿途逗留,隨處搶竊;一種是“粵匪”沿途糜爛地方後,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弱者淪爲乞丐,強者聚衆生事;再有一種是官兵行軍打仗中所擄的長夫,用過之後,沒有盤纏回家,於是輾轉流落,到處滋擾。這些遊匪大半混跡市井,破壞性極大……”
曾國藩的一番話,讓張亮基深以爲然的點頭應道。
“那以伯涵之見,當如何處之?”
“大人,可記得前朝剿李之鑑?”
眉頭微微一跳,張亮基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
“那以伯涵之見,應當如何?”
“殺!”
吐出一字之後,曾國藩面無表情的說道。
“對這等糜爛地方之徒,當應一律處以極刑。不管是遊匪、土匪、搶王、盜賊及其他鬧事者,捉一個,殺一個。絕不容情,亂世當用重典,當年前朝之鑑既是剿撫不定,時剿時撫,最終國局崩潰,這鎮壓匪亂,首要心狠手辣,非但不能持以仁心,反要以霹靂手段處之……”
“這自是當然,伯涵有膽有識,實是我湘省百姓之福!”
一番恭維之後,早已將曾國藩視爲依仗的張亮基,那裡會有不贊同,爲官數十年,他又豈不知道,於朝廷而言,可從不在乎殺了多少賊逆,關鍵是穩定了地方,平定了逆亂,這纔是朝廷最看重的,至少那些草民,就像割草一般,殺卻一茬總還會再出一茬,殺之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