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時間的觀察和詳細打探,晉妃笑最終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於是就有了這個隱蔽後門。
中央軍的大營,地域很廣,在這裡觀察,距離比較遠,本來並不能得到太多有用的情報,但在晉妃笑的眼裡,一片落葉,一個泥坑,一滴濁水,一個腳印…都都告訴她很多事情。
光明王朝的中央軍,是一支強大的軍隊,軍中臥虎藏龍,不乏武藝極高的軍人,所以各國的探子,其實不敢太過大動作的,但這一次的異常,讓他們不知所謂,不得不鋌而走險。
遠方的喧譁聲,傳到這裡,已經很細微了,但不論是晉妃笑,抑或是藏在暗中的黃胤,都知道在發生着什麼,然而令黃胤奇怪地是,那晉妃笑竟是無動於衷,甚至不曾動過一下。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遊走着,晉妃笑並沒有收穫到什麼,她的心中,難免有些奇怪。
以前的每一次,不論是中央軍,還是其他王朝的軍隊有動作,她都能察覺出蛛絲馬跡來,就連之前費城那場決定性的戰役,靡然的五萬大軍,也被她第一時間偵知,彙報了呂磊。
看來,這一次的行動,應該是凡真指揮的了,除了他,整個光明王朝,沒有人有這種能力。
想到這裡,她決定離開,因爲她的腦袋裡,忽然閃過了一道極爲可怕的想法。
“鄭將軍,聽說,在鹹國的情報軍隊裡,有着一個極爲優秀的探子,你們曾經追尋過許久,也沒能查出蛛絲馬跡來,甚至連這個人是男是女也不知曉,不知道我說的,可是實情?”
想到什麼,什麼就來了,晉妃笑剛剛回頭,就見到她的對面,站着五個人,這五個人,在光明王朝之中,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其中這般說話的人,正是她所擔心着的凡真。
“副統領神機妙算,末將佩服,各國的探子,被抓了大半,想來一段時期內,他們會安靜了。”
凡真的身旁,果然就有着鄭道夫婦,而他們,也正是這次負責抓捕行動的總指揮。
而餘下的兩人,一個是詹園,他是爲了見證的,因爲若沒有遇到探子,他就要找凡真麻煩;另外一個,則是夜飛,他本來應該在落城的,但凡真人手不夠,就事先請他回來了。
“勇侯,你看,你是不是該出手了?”凡真的嘴角,微微翹起來,明顯是饒有深意地笑着。
輕輕哼了一聲,夜飛有些氣餒地道:“既然副統領所言已成事實,我自然會出手擒下這探子。”
說完這氣話,夜飛上前一步,他那把極重的落日戟劃過地面,大理石地面上濺起了火花。
“姑娘,本侯知道,你們這些搞情報的,都是悍不畏死的人。從你的身上,本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本侯也不廢話,就要出手,你小心了。”
有凡真帶着這幾人,晉妃笑發現不了,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她的臉色,始終未變化。
她知道夜飛的許多事情,她其實是有些佩服這個有勇有謀的將領的,但此時她卻處於絕境了。
對面的幾個人,除了詹園不會武功之外,餘下的四人,無一不是高手,雖然她自信只有凡真能戰勝自己,她會有逃走的機會,但很明顯,凡真很聰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凡真沒有出手,儘管武藝遠沒有恢復,但若要他擒下晉妃笑,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他不會出手,他需要保護詹園,這一次的行動,他固然獲得了全部的權利,但在事前,卻秘密做了許多的準備工作,那些事情,他是揹着黃胤的,因此他不能讓詹園有絲毫的意外。
“大財令,有勇侯出手,這個探子,必然難逃,你我還是退後觀戰,免得被誤傷了。”
即便是凡真,在面對詹園的時候,也是很和氣的態度,他甚至還微微拱手示意了一下。
詹園額了一聲,立即後退了出去,待得站定,他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明顯沒睡好。
落日戟動了,速度奇快,夜飛的武學,不僅僅傳承自關衝,更柔和了軍人的攻擊手法。
晉妃笑的臉色,立即變了,這是她平生第一次,見到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先天之下的武者,可以打出如此霸道的攻擊,那刺向她咽喉的一戟,實在太快了,竟像是一支利箭。
好個夜飛,一段時間沒考察他的武藝,不想竟有這麼大的進步,竟然將關衝的武學做了更改,將軍人的林敵廝殺手法融合了進去,如今不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有了極大的提升。
沒有人發現黃胤,他只靜靜地觀戰,從夜飛一出手,他就明白,這時候,夜飛已經極強了。
見到夜飛這樣的出擊,包括黃胤和凡真在內,所有的人,都認爲晉妃笑無從選擇了,只能出手硬抗,而一旦她出手硬抗,以夜飛的巨力和出擊的力道,就足以將其震得輕微內傷。
然而,這個世上,能創造奇蹟的人,總是很多的,夜飛能發出這樣的一擊,晉妃笑就能躲過去,因爲她的輕功,已經不下於先天高手了,而她的梅花針,更是毒辣無比,速度奇快。
那一片梅花針,鋪天蓋地而來,這樣的暗器手法,已然是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
距離太近,根本來不及躲避,而夜飛也不會躲避,他喜歡前進,從來都沒有後退的習慣。
他的戟,一瞬間抽回來了,又急速地刺了出去,簡直是不可能地,他竟在一剎那之間,一口氣連續就刺出了七次,每一次刺出,都帶着他全身的功力,形成了一道功力罡罩。
好,不愧是我重點培養的戰將,沒有突破先天之境,竟然可以另闢蹊徑,將關衝的絕學用這樣的方式施展出來了,難怪先前他明明覺得這女子危險,還能有恃無恐地出手。
黃胤猜不出夜飛的運功方式,但他能夠看出,夜飛的這一手,同樣是來自戰鬥中的體悟。
黃胤也曾經觀察過麾下將士的戰鬥,他曾經見到,有軍士明明無法攻破對方的防禦,但會採取連續不斷地攻擊,直到貫穿對方的胸膛爲止,而這一手,卻是被夜飛加以強化了。
“大財令,莫要驚慌,勇侯堪稱武學奇才,武藝已經不下於先天高手了,對付這個女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在晉妃笑那一片梅花針如暴雨一般射出來的時候,唯有詹園很是害怕。
就在詹園腿腳都開始哆嗦的時候,凡真的話和夜飛的抵擋,一起起了作用,使得他平靜下來。
“勇侯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我原以爲這天底下,除了先天高手,是沒有人能夠破除我的這手絕學的,沒想到,你居然做到了。”晉妃笑的聲音之中,透着一絲惺惺相惜的味道。
在她的注視之中,儘管她繼續打出了綿綿不絕的梅花針,卻無法衝破夜飛的罡罩,紛紛墜地。
而夜飛的落日戟,則以神鬼莫測的速度,忽然就從那罡罩之中竄了出來,直奔她的胸口。
“你的武功,的確很高,出乎本侯的意料,以你的輕功造詣,本侯是抓不住你的,但本侯要留住你,卻是沒有問題的,這裡還有王朝的三位高手,你是跑不掉的,不降則死,自己選擇。”
夜飛的戟,沒能刺中晉妃笑,因爲她再次以極高的輕功躲避開了,同樣是鬼神莫測。
於是,夜飛收回了落日戟,靜靜地站着,緊緊地盯着晉妃笑,那垂落地面的戟尖,閃着光輝。
夜,很靜,很傷;風,很冷,很亂;人,冷漠,無奈…
空氣之中,飄過一縷縷的氣息,那是奇毒的蔓延,因爲凡真身旁的詹園,突然倒地了。
沒有人看出晉妃笑是如何使毒的,因爲她只是靜靜站在了那裡,不曾有過任何的動作。
“沒用的,你逃不了,不論你用何種手段,所以,你只有一條路,不降就是死。”奇怪地是,夜飛沒中毒,凡真沒中毒,就連武功差了許多的鄭道夫婦,也都沒有中毒。
晉妃笑有些奇怪,她的臉上,現出了震驚,在她的認知之中,宗師以下,無人不畏懼這種毒。
“不用奇怪,爲了完成這一次的行動,我做了全面的準備,這種藥,可解多種奇毒。”
凡真的手中,多出了一顆淡黃色的藥丸,他扶起了肥胖的詹園,給他喂下了這顆藥丸。
“副統領,這樣的人,直接殺了就是,何必與她多廢話,我險些被她給毒死了。”
悠悠醒來之後,詹園立即明白過來,他一臉的惱怒,可若是看上去,反倒顯得憨憨的。
“不可能…這樣的劇毒,除了宗師,是沒有人能夠接觸的,也根本就是沒有解藥的。”
“今天不可能的事情,千年之前,未必不可能。”說話之間,凡真向夜飛點了點頭。
夜飛會意,不再多說,落日戟緩緩揚起,身形暴衝而出,長戟霍霍生風,刺向晉妃笑。
同一時間,鄭道夫婦也一起出手,一左一右撲殺而出,兩人的速度,更勝夜飛一籌。
沒有機會了,不論是文還是武,都被人剋死了,晉妃笑忽然覺得自己很是好笑。
“罷了,我不願意死,所以只有投降了。”就這樣這一道輕輕的聲音,擋下了所有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