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胤帶着王子和公主現身開始,賓客便紛紛開始讚頌,黃胤也都微笑着回禮,一一飲酒。
當見到張友諒的時候,黃胤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的變化,他只是回禮飲酒,微笑着並不多說。
當然,從內心深處來講,黃胤是很明白的,他能想象到,這時候的柴芯,必然是極爲痛苦的。
沒有人行刺,也沒有人能夠有膽量前來行刺,因爲以目前光明王朝佈下的天羅地網,除了宗師之外,這普天之下,任何一個所謂的高手前來鬧事的話,都只可能有來無回。
這樣特殊的日子裡,黃胤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所以所有的事情,他都會暫時放下去。
即便他很愛很愛柴芯,懷中還藏着柴芯的淺藍色的手絹,但他抱着的,卻是他和秦瑤的孩子。
他是強忍着的,他努力地不去想,他害怕他的想,會讓他難過,他的孩子,需要他真摯的愛。
然而,他終究只是凡人,終究會忍不住的想,可就在這樣的時刻,一個人的出現,讓他不想。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着那麼一個人,會帶給所有人震撼的話,會讓所有人崇拜的話,那麼這個人,就只可能是林暖琿,因爲只有他,能夠創造寒城大捷,能夠看破費笑言的策略。
黃郝不再是平凡人,所以這樣的盛會,他不曾親往,但他派來了林暖琿,同樣不是一般人。
“恭喜光明王,不知這王子和公主,都是什麼名字呢?”林暖琿一進來,遠遠就拱手行禮。
“林暖琿?”有人失聲叫了出來,或許有人不認識林暖琿,卻絕對沒有人會不知道。
果然,有人認出來了,立即就驚動了所有的人,一瞬之間,所有的賓客,全部都站起身來了。
這是個崇拜英雄的時代,真正的英雄,必然會受到所有人的尊重,而林暖琿就是這樣的人。
他沒有武功,他甚至不能寫出一手漂亮的字,十九年前,他更是間接地敗給了不敗戰將費笑言,但他的軍事才華,在十九年後,卻已經是當今天下的第一人了,絕對當之無愧。
“哈哈哈哈,林統領,在別人的地盤上,能夠被所有人站起身來迎接的,當今天下,也就只有你一人了。能夠有你和諸位上將軍前來,本王甚是歡喜,請上坐。”
林暖琿一出現,就轉移了衆人的注意力,黃胤作爲一個王者,心裡本是多少有些不快的,但日子特殊,場合特殊,他實在不好計較,是以他立即轉換了位置,乾脆拉近雙方的距離。
也不多說,林暖琿又向諸多的賓客拱了拱手,之後才帶着幾位將領,分別找了席位就坐。
此次他前來,跟隨着的將領,除了他貼身的保鏢成昆之外,蔡山,楊曉,陳宏達也赧然在列。
林暖琿坐下的席位,算是極有地位的一席了,因爲同席的人,無不是地位超然的人物。
而在這與黃胤同席的數人之中,還有一人,不得不提,因爲他的身份,既敏感又極爲特殊。
這是個皮膚黝黑的男子,模樣一般,身材略顯高大粗壯,名爲明通,是厲雨來的嫡傳弟子。
按照黃胤的想法,當初斷去秦瑤一臂的神秘女刺客,必然是東方豪的手下,前番遭遇左冷顫行刺,東方豪曾經派出使者見證了,如今又在鹹國,康國和阪國無人前來的情況下派來了明通,他的心思,就有些怪異了,是以盛會期間,黃胤一直都有暗暗地留意着明通。
該來的人,能來的人,都已經來了,盛會自然就到了高潮,賓主盡歡,更有王朝境內的知名演員出來獻舞,引來了陣陣的叫好聲。
盛會很理想地開始舉行,又很圓滿地結束了,當諸多的賓客迴歸之後,黃胤立即陪伴秦瑤了。
當然,目前與柴瑞的關係很是微妙,但他並不想將自己的夫人或是子女送過去當人質,所以他派人通告了張友諒,讓他轉告柴瑞,說是人質的事情,等過段時間,他會派人商談。
這種很淺顯的拖延的計策,張友諒心知肚明,但他無可奈何,畢竟光明王已經拿下了重央城。
王朝平靜了下來,顯得很活躍的,就只有那些田楷真麾下的明衛,重央城的中央軍也迴歸了。
重央城的城主是郝強,除了藝術,他沒有什麼大的能力,但他卻也做了一件令黃胤讚賞的事。
不等黃胤用兵,就在九月初四,他居然說服了亥城投降光明王朝,於是王朝再度輕易取一城。
在風平浪靜之中,近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了,十月份到來,天氣也漸漸開始轉涼了。
十月一日,霸王黃郝與鳳舞舉行了婚禮,同樣是盛況空前,黃胤派出了凡真和宜雪前去祝賀。
擁有九座城池的雍國,已經是大陸上第四大勢力了,固然兵力不過三十萬,但有林暖琿這樣的名將,黃郝這樣的雄主,根本就沒有人敢小視,是以就連三大帝國,也都派人祝賀了。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極爲特殊的日子裡,在許多勢力對雍國放鬆了警惕的時候,在諸多的人還處於歡歌笑語的時刻,雍國的大軍統領林暖琿,忽然就派出上將軍,三路出兵了。
他的人,自然是到了黃郝婚禮的現場,他不能喝酒,卻喝了不少,出奇地是,那天他沒醉。
十月二日早晨寅時,一則消息震動了整個大陸:有着幾萬大軍鎮守的寒城,居然在數個時辰之內,被雍國上將軍蔡山以疑兵之計攻下,城中大軍,降者大半,城主莫輕逃竄無蹤。
派出去道賀的凡真與宜雪二人剛剛返回,黃胤就得到了有關此戰的確切消息,當時就無語了。
原來,寒城的守軍,雖有不少都曾被林暖琿統帥過,但他們捍衛國家尊嚴的念頭,卻很是堅定,是以與雍國的軍隊對峙了許久,都不曾有半點的遲疑,戰鬥意識更是不曾減弱半分。
由戶城進攻的話,寒城不是個容易攻打的城池,所以林暖琿突然就臨陣換帥,密授機宜。
當然,林暖琿用兵是極爲老道的,他早知道寒城不易攻打,所以特別用將才不太顯的將領攻打,是以戰局就僵持了下來,時間一久,寒城的守軍,就有了鬆懈之心,甚至懷疑林暖琿的軍事才能了,以爲當初的寒城之戰,可能只是他走了狗屎運,忽然想出來的計策。
他們不知道,林暖琿只是在等待時機,否則的話,輝城也與寒城接壤,林暖琿不會不利用的。
於是,十月初一,黃郝大婚的日子裡,寒城下着毛毛細雨,蔡山突然就秘密接到命令出兵了。
爲了攻打已經防守略微鬆懈了些許的寒城,按照林暖琿的指示,蔡山起兵馬兩萬,分爲兩路,一路一萬五千人,由戶城全力攻打,繼續延續之前的事態,吸引並拖住大量的敵軍。
另一路,只有五千人,卻是到了晚上的時候才突然出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由輝城對寒城發起了攻擊,這時寒城長期受到迷惑之下,兵馬多已派到了戶城那個方向,竟然被攻破了。
“時間是****,會緩緩地改變着一切,能夠利用時間來佈局的人,纔是真正可怕的。”
對於這場輕易攻下寒城的戰役,黃胤在感慨之餘,作出了這樣的評價。
當是時,凡真和宜雪正好返回見他,聽了這話,凡真也有些收穫:“是啊,以蔡山的能力,這疑兵之計很容易實現,可他能收穫戰果,卻完全是依靠了林暖琿的佈局。想那寒城守將穆無雙,雖不是什麼極聰明的戰將,卻也懂得一昧堅守,若非林暖琿用時間消磨了他的警惕心,要想攻下寒城,就算以雍國軍隊極強的戰鬥力,也將要損失最少三萬的兵力。”
“王,末將有些疑惑,林暖琿三路出兵,蔡山一路大捷;範紅那一路雖有精兵十萬,但有呂磊阻擋,沒有建樹並不奇怪;可喬瘋子根本就不是什麼有謀略的人,他領着一萬兵馬起戶城,攻打滿英國,虛開若是打出來的話,他必然大敗,爲何那虛開就龜縮於國內,不敢出戰呢?”
不同於凡真的聰敏,宜雪並不能看透林暖琿佈下的三路大軍,她心中有些奇怪。
“宜雪,林暖琿的可怕,就在於這裡。凡真,想必你已經纔出來了,就講給她聽聽吧。”
對於宜雪的問題,黃胤是絕對不會保密的,他本來想要解釋的,卻看到凡真臉上有釋然之色。
凡真一愣,見得黃胤和宜雪都注視着自己,心中苦笑,嘴裡卻道:“宜城主,林暖琿的心思,我未必能夠盡數猜到,但就他這一次的佈局來看,短時間之內,他的目標,就只有一個寒城。虛開很聰明,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以爲喬瘋子都敢來打他了,就證明林暖琿必然留下了不少的後手,所以他雖然有幾萬的兵馬,卻被喬瘋子堵在了自家內部,不敢出擊。而林暖琿是否有後手我不敢肯定,但林暖琿整出這樣的一場帶着笑話性質的戰爭,其實有着一個極爲深層的意義,就是要從精神上打敗虛開,打敗滿英國。至於呂磊那邊,林暖琿派出範紅,我猜想,可能是爲了以防萬一,畢竟經歷費城大敗之後,呂磊多少也更加聰明瞭,加之雪恥的心理極爲嚴重,未必就不敢領兵再度出擊,重現當初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