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來一趟,就成了戰機?莫非有人在盯着我,等着我離開光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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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的問題,一瞬間在黃胤的腦袋裡連環地運轉了起來,這一剎那,竟如同過了千百年。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鎮定下來了,可他的臉上,卻已經起了陰霾,不再那麼好看了。
“胤哥,柴姑娘的意思,莫非是說,我們這次出來,其實正是各方勢力一直在等待的一個出兵機會?”秦瑤也明白過來,她的整張臉,都寫着擔憂,正楚楚地凝望着黃胤的臉孔。
苦笑了一下,黃胤略顯出無奈地道:“如果柴姑娘所料是事實的話,這個時候,一切都晚了,恐怕胡庸達和孔祥子的大軍,此時已經在開往寒城的路上了。不過,柴姑娘,我要問你一句,你既然想到了這一點,爲何不提早就告訴我,或者通知凡真一聲,也好讓王朝有所準備。”
“我若能早些想到,自然會想辦法告訴你,可惜,我能夠想到,也是因爲你已經到了這裡,而剛剛那一會兒,場面又有些冷清,我本想找個話題,不想突然就想到這個上面了。”
柴芯顯得有些委屈,她心中清楚黃胤還是很愛她的,只不過將這份愛深深地藏在內心深處,沒有表現出來,可她實在難以相信,就是這樣的一個男子,居然會懷疑她的用心。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可是即便如此,人也該講情面,相信自己對一個人的認知。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這個時候,戰局紛呈,形勢多變,以致我心亂如麻,腦袋昏沉沉地,難免會說錯話,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或許也只有柴芯,才能得到黃胤真誠的致歉。
“明王放心,我女兒不會那麼小心眼兒的。不過我想請問明王,現在這樣的形勢下,你真的還有心思,去尋找自己的身世嗎,據我所知,你出生的那一年的黃城檔案,當時就被費笑言下令毀掉了,至於那戶籍官員旬老是否還有存留,恐怕還是個未知數。即便有存留,以你當時就是個孤兒的身份,又如何能夠查得出來呢?”說話的是陳氏,她的聲音,極爲柔和。
陳氏是好意,她是間接在提醒黃胤,他的身世,或許真的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既然已經成了過去,何必耿耿於懷呢,不如敞開胸懷,與柴家穩固聯盟,如此便進可攻,退可守。
可惜,陳氏並不明白黃胤是個什麼樣的人,黃胤的意志極爲堅定,既然他堅持要做一件事情,那麼,只要不是面對絕對的危難,他是不會放棄的,所以他的話語,就顯得不容置疑。
“已經發生的事情,或者將要發生的事情,我們無法去全盤掌控。不過對於過去,那已成既定事實的事情,即便再多的人,用再多的辦法去掩蓋,只要能夠有蛛絲馬跡,或許就能查探個究竟。目前局勢的確混亂,可短時間內卻不會造成不良的反應,所以我雖然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打探身世,但至少現在在這裡,等待那位旬老的到來,是不成問題的。我只希望能夠打探到身世,至於其他的事情,待得返回王朝,會想辦法解決。而以前的恩恩怨怨,若不是無法化解,我也會看情況的,或許更會不計較的。”如果寒城的戰局真的已經爆發,那麼黃胤此時最應該做的,的確是返回王朝調兵遣將,不過既然在黃城了,他就不會空手而歸,所以顧及目前形勢的情況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柴瑞一個希望,言明他不願敵對的立場。
“好,明王通情達理,柴某也不多說,只要明王不拋棄柴某,我們兩方目前的聯盟,就將牢不可破。”柴瑞喜出望外,他自忖即便黃胤真是黃展的後人,雙方之間,仇怨也非不可化解。
當年,的確是他監督行刑的,可那並不能說明什麼,畢竟抓了黃展九族的,是當時的費笑言。
作爲一個下屬,許多的事情,他是無法改變的,不過儘管黃胤能夠做到不計較,可那個黃家最可怕的人,卻還是讓他感到恐懼,每每想起來,他的脊背,都會躥起陣陣的涼風。
如果他知道費笑言已經死了,際無涯也已經死了,或許他就不會那麼恐懼了,畢竟黃野沒有來殺他,那就證明黃野並非嗜殺之輩,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想法,或許只是針對主謀。
就這說話的功夫,黃胤的目光,突然就朝向了門外的方向,柴瑞本來是注視着黃胤的,覺得有些奇怪,下一刻,他也感覺到了旬老的到來,一顆心不由得略微有些忐忑不安。
展飛也發現了,之後則是柴芯,這倒讓黃胤略微多望了柴芯一眼,他沒想到柴芯的武功那麼好,不過十七歲,已經瀕臨先天之鏡了,而且似乎學過收斂氣息的極品功法,因爲長久時間以來,黃胤與她一直在一起,卻並未發現她的武功在這一年裡已經突飛猛進了。
旬老進來了,他的腳步有些蹣跚,鬍子掛到了胸前,兩隻眼睛微微地張開着,幾乎看不到。
他算是三朝元老了,儘管官階不高,卻經歷了諸多的風雨,鑑於他的威望蠻高,每一任的頭領都不曾動過他,柴瑞同樣是以禮相待,在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吩咐下人看茶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在雙腳邁進了大廳之後,在擡頭的那一瞬間,在瞧見了黃胤的時候,突然面色就有些微妙的變化,竟略微有些敬佩之意,可卻又像是緬懷之色。
“老人家,莫非你曾見過與本王相似的人?”這一幕,黃胤恰好就捕捉到了。
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甚至都不等那旬老坐下來喝杯水,他先就開口了,聲音略有些迫切。
“明王,你不要誤會,見到你,我會激動,並非是你長得像某個人,而是你身上的氣息,似乎有些與我的一位故人相仿。而且你的氣質,你的神情,也都有些像他。”旬老立即說話了。
似乎身體不太好,站着有些累,旬老說完這句話,就扶着椅子坐下來了,還輕輕咳嗽了一聲。
“旬老,能讓你這般重視的人,應該不是個一般的人物吧,不知是誰?”
旬老這樣一說,非但是黃胤,就連柴瑞等人也好奇了,不用黃胤問,柴瑞先就問起來了。
“城主,你還記得嗎,二十年前,那個雪花漫天的臘月,就在城西的刑臺上,你親自監斬了黃展一家及其族人共三百多口人。其實,我所提到的人,就是黃展啊。他是個英雄,也是個忠臣,可惜遭遇了費笑言這樣一個天才的戰神。”說到黃展的時候,旬老顯得精神矍鑠。
“旬老,還是說說你所瞭解的情況吧,光明王此次前來,是特地探尋自己的身世的,以你的資歷,是最爲了解當年黃城戶籍情況的了。”被提到了當年的舊事,柴瑞立即轉移了話題。
這是諸人都想了解的情況,旬老微微點頭,從懷裡掏出了一本小冊子,看上去似乎破舊不堪。
“這是那一年黃城的戶籍,當時帝國下令,要求毀掉,我便於私下裡,自己抄錄了一份。”
旬老略微解釋了一下,接着便低下了頭,翻開了起來,他看得很快,或許是因爲極熟悉。
大廳裡,沒了聲音,此時若是一根針掉落,想來即便是不會武功的秦瑤,也能清楚地聽到了。
好一會兒,旬老擡起了頭,手中的冊子,也被他緩緩地合上了。
“怎麼樣?有沒有關於我夫君身世的記錄?”秦瑤接過了話頭,聲音倒是顯得柔和平靜。
旬老搖了搖頭,繼而又望向了黃胤:“光明王閣下,我想問你一個事情,世人都傳言你是被你的義父,在當初的黃城城主府外面撿回去,並一直撫養長大的,對麼?”
微微一笑,黃胤點頭道:“此事千真萬確,義父後來告訴我,當年他就在城主府南門外面不遠處把我抱回家撫養的,因爲當時的黃城,大半人口都姓黃,而且被捕的城主也姓黃,義父又是在城主府發現我的,是以就以黃爲我的姓氏。又因爲當初發現我的時候,他在我身邊的地上見到了一個血字‘胤’字,所以後來我的名字,就叫黃胤了。”
這些往事,外人是不知道的,黃胤解釋的如此詳細,自然是希望旬老能夠根據這些略顯得飄渺的信息,來推辭出自己的身世。
“唉,一三零零年,是開始戰亂的一年,那一年的黃城,開始多出了不少的孤兒,不過到了冬季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了,所以臘月份,特別是大雪天的孤兒,卻並不多。出生在那一年臘月十三日的孤兒,只有一個,不過那人現在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親,所以絕對不會是明王閣下。由此推斷,明王應該是在之前出生的,卻又在那天被父母無奈地放棄了。”
儘管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悽慘命運,可一個王者居然連身世都成了問題,旬老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感慨的。
“唔,本王想起來了,義父生前倒是和我說過,他抱我回家的時候,按照他的推算,我應該已經出生六七天的時間了。不過因爲他是在那天抱我回家的,所以那天就被定爲了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