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導彈試驗成功,大漲了基裡年科夫的臉面。
“你認爲怎麼樣?與你的設想有沒有出入?”基裡年科夫滿臉興奮的看着馬遷安。
“嗯”。
“這下可好了!我們又有了一種對付德國人的利器”,基裡年科夫搓着手說道。
“嗯”。馬遷安依然不痛不癢的嗯了一聲,表情淡淡的,不發表任何意見。
“那個……馬”基裡年科夫終於意識到點什麼,吱唔着:“好吧好吧!請你不要生氣了,我願意爲我剛纔所說的話道歉,我不該傷了你的自尊,我不該說你總是要東西,這行了吧?”
基裡年科夫陪着小心,凝神觀察馬遷安的反應。馬的自尊心太強了!與我以前所認識的中國人不同,那些中國人很少表現出自己的不滿,逆來順受。但是馬?簡直就是個皮球,你越打壓他他蹦的越高,還是不要惹他,免得他真的不與我合作了。
“唔!”馬遷安繃着的臉孔慢慢變化,出現了一點笑容,這就對了嘛。外國人奉行弱肉強食,一貫是瞧不上中國人的善良忍讓,認爲那是懦弱,即使是基裡年科夫這樣的合作伙伴,恐怕骨子裡也有這種想法。
但是馬遷安卻知道,在國內一批有骨氣的國人正在成長,他們不信邪,他們必將震驚世界!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合作還是主流因素,爲了合作我可以不追究你對我的冒犯。”
其他的軍工技術人員咧着嘴,站在附近看着基裡年科夫與馬遷安,聽完兩人對話後幾乎呆掉了。這是咱們那個從來不說軟話的廠長嗎?是那個一言不合就大叫大嚷的所長嗎?他的壞脾氣怎麼改了?
馬遷安的氣兒順過來了,也就興致勃勃參與到了這種線控導彈的試射試驗中去了。
觀察第二枚導彈試射後,馬遷安被邀請着如願趴伏到射手位置上進行第三次試射。不過操控這種導彈顯然是需要經驗的,馬遷安照貓畫虎的完成發射步驟後,然後眼睜睜看着這枚導彈飛上半空又折向地面鑽入土裡爆炸。
這操控盒壞了吧?打飛了導彈的馬遷安舉着操控裝置,眯起一隻眼睛透過操控盒的縫隙向裡邊看,做出一副不是我不會打,是你這玩意太操蛋了,比玩遙控汽車難多了的樣子。
衆人都被他的這種抵賴的神態逗樂了,基裡年科夫喊了好幾聲才把好不尷尬的馬遷安“喚醒”。
“行了!你也別不好意思了!他們第一次試射的時候,還不如你打得好呢,起碼你的導彈打到了一千米外,他的導彈打着打着竟然飛回來了,嚇死人了!”基裡年科夫指着一個粗壯的武器試驗員說道。
“沒死人吧?”馬遷安聽說有人比自己還慘,馬上就不羞愧了,順帶關心試驗情況。
“哪能不死人呢?搞武器試驗的不死人就太不正常了,那能搞出來個屁!”基裡年科夫顯然對此事看的很開。
從他的不以爲意的口吻中,馬遷安也意識到了基裡年科夫的急迫與大膽。戰爭年代,一切速度都要加快,不惜以犧牲人命的代價來發現各種失誤。
馬遷安以一個第一次接觸這種武器的戰鬥士兵身份,談了談他對自己操縱這種武器的感想,彈體大、彈尾曳光管太小,操控搖柄太靈敏等一些經驗談。
搖柄遲滯感不夠,外加撥動距離太短,戰鬥打響後,緊張的導彈發射兵不知不覺動作就會加大,哪有那麼多耐心謹小慎微的微調?
“記下!記下!”基裡年科夫馬上命人記錄在案。
“我建議試驗武器的人員要在模擬戰場的情況下進行試射,最好是坦克隆隆、槍炮齊鳴的情況下,那樣會更快發現新武器的問題。”馬遷安翻着白眼眼光斜向天空,用45度角仰望天空華麗而憂傷,哈哈哈哈!
你們這羣白大褂,不上戰場怎麼能發現戰士們是怎樣操縱武器的呢?實驗室裡是體會不到的。在生命隨時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誰還能心平氣和擺弄你這玩意?
一羣研究人員無言的感受着馬遷安,這中國小子太牛逼了吧!比我們領導還像領導,不過……他說的還真對!這讓人無法反駁。
基裡年科夫心中高興,這個馬遷安的話往往一針見血直刺要害,可真是一個好朋友,千萬不要再得罪他了。
對付德軍大規模坦克衝鋒,在遠距離上大炮並不是一種好的反坦克利器,一百發炮彈都未必能打中一輛坦克,而且德國人會讓你轟轟轟打完一百發炮彈嗎?沒打完人就衝上來佔據戰場了,人家贏了!但是有了這種攜帶方便的反坦克導彈,3枚就可確保擊毀一輛坦克,我讓你衝不上來,哈!而且即使有戰損,那也是損失不怎麼值錢的火箭與兵員,相比之下重炮可值錢得多。基裡年科夫美滋滋的想到。
回到了基裡年科夫的實驗室,馬遷安對基裡年科夫做了一次較深入的科研探討,將槍榴彈系列武器對基裡年科夫講述一遍,等口徑超口徑問題都涉及到了。
槍榴彈是現代近戰不可缺少的武器,爲了對付鬼子輕便靈活的擲彈筒,抗聯必須有比擲彈筒還要實用的武器,原理很簡單,槍榴彈就是掛配在槍管前方用槍和槍彈發射的一種超口徑彈藥,可分爲殺傷型和反裝甲型,依靠子彈中發射藥燃燒時產生的衝擊波來推動槍榴彈飛行,步兵近距離上使用的點面殺傷武器,主要用於殺傷有生目標,摧毀各種輕型裝甲目標、永久火力點等野戰工事。因此,槍榴彈的裝備使用大大提高了步兵在現代戰場上對付點、面目標和反裝甲的作戰能力。
馬遷安推崇槍掛式旋轉槍榴彈,而對利用槍管發射的尾翼式槍榴彈只談了寥寥幾句,推說這種槍榴彈準頭不夠,明顯有所偏愛。
馬遷安極力介紹槍掛式榴彈發射器,只是因爲他知道S聯人在70年代裝備的GP-30 40mm 槍掛式榴彈發射器是一個成熟的產品,能成爲首選,想必俄國人很喜歡這個東西。
基裡年科夫也是俄國人,不應該不喜歡這種設計,雖然這有點無聊亂猜測的意思。
“還有這個!”馬遷安又畫下一張草圖,“六管榴彈發射器,”馬遷安畫的是RG-6 / 6G30 40mm 多管榴彈發射器,RG-6在結構上以簡單著稱,主要部件是6具40毫米線膛發射管,每枚榴彈都在各自發射管內由彈簧卡銷固定,等待發射時,射手只需按壓扳機,解脫保險裝置,發射管就能自動啓動管內的撞針,擊發榴彈成功。它發射各種40毫米口徑彈藥,其中聚合碎片殺傷彈既能摧毀輕型裝甲車又能同時消滅車輛上有生力量,堪稱“一打一大片”。
在這個時期,德國早已經有槍榴彈發射裝置,但不是二合一不是外掛式。馬遷安的設計顯然高出德國人一頭,基裡年科夫抓着幾張草圖愛不釋手,嘴裡不住的叫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馬,你這是一個天才!你怎麼會想到將槍支與筒裝發射器合在一起呢?”基裡年科夫不住的讚歎。
“多想多看自然就想出來了。”馬遷安故作深沉,眼睛不閒着,非常警覺的注視着基裡年科夫臉上各種細微的表情。
“馬,我要求細節,細節!你肯定有細節沒有告訴我。”基裡年科夫仔細分辨完草圖,發現有幾處細節性的數據沒有標明。
馬遷安默不作聲,依然出神的望着基裡年科夫。
“好吧!請說條件,這次你要什麼我給什麼,只要在我的職權範圍內。”基裡年科夫總算從驚喜中回過神來。
馬遷安拿起筆來,在紙上毫無目的的划着,慢吞吞的說道:“你知道,我們抗聯也非常需要……”
“這沒問題,這種武器造出來之後,我可以優先分給劉頂。”
“我不是說這個。”馬遷安依然慢吞吞的說道。笑話,這種槍炮合一的武器造出來之後,我們抗聯當然能分到一些,但是總歸還是受制於你們,你們要是再玩賴,少給我們怎麼辦?
“我是說,你們的武器研究室應該吸收我們中國的工程師了,你不能總是讓他們做一些低級的工作。”
馬遷安已經瞭解到,劉頂帶來的一些中國“土工程師”沒有機會進入基裡年科夫的武器研究室,失去了快速提高的機會,這不行!必須讓這些中國工程師進入核心研究領域,一個成熟的研究人員將來給我們帶來的效益不可估量,如果能進入核心研究領域,我們中國人的武器研究水平就能與世界最先進水平保持接軌,鍛鍊幾年後,這批人將成爲武器研發的一流人才。
單憑馬遷安一人之力,他是造不出來的這種看似簡單的武器的,許多數據爲什麼是那樣而不是這樣,馬遷安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還需許多細節問題要研究。造武器需要完整的工業基礎和與其相適應的人才,他必須依靠基裡年科夫的研究室,但他又想讓中國的工程師學到完整的設計知識體系,學會以後回到祖國可以毫不費力的複製出來,這比再逆推仿製要省事的多,也不會被人說成剽竊什麼的。
“馬,你讓我有點爲難。”基裡年科夫狀似很爲難的樣子,嘶嘶的吸着涼氣,“劉頂帶來的那些工程師,大多數連俄語都不會,一大半都是沒有數學物理基礎的學生,他們怎麼能參與我的研究工作?”
“不全是吧?你不應該總是佔我的便宜,而不讓我佔你的便宜。”馬遷安聲調不變,重新回到最開始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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