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片刻,江彪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心神,他忌憚地看了金幸樹一眼,硬聲說道:“沒想到幸樹你回來了,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聲。”
“這裡就是我的家,我想回家隨時都能回來,什麼時候還需要向你們報備!”
這個時候的金幸樹渾身都豎起尖銳的刺,頗有乃父風範,像江彪等人心中有鬼,面對金幸樹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金虎衝他們怒目相視。
他們不約而同心中一突,打起了退堂鼓。
畢竟金虎剛中風住院他們還不宜逼的太緊,不然傳揚到道上,再被手下人知曉,他們不講義氣的名聲就會遭人唾棄。
他們還想仗着自己在江門派的影響力從南充棟手裡換取些好處,自然是要愛惜羽毛,不肯把事情做太絕,以免聲名狼藉。
“是我們說錯話了,不過幸樹你也要明白我們的難處,江門派偌大的社團不可以一日無主……”江彪身後一人好聲好氣地說道。
樸正義緊接着來一句,“江門派無主不要緊,老大中風住院了,不是還有幸樹!幸樹作爲老大的兒子,是咱們江門派的少主,沒人比他更有資格執掌江門派,而我將會第一個擁護少主!”
“沒錯,少主上位纔是名正言順,其他人想取代老大沒那麼容易!”
樸正義的手下都是跟他一樣熱血忠義的漢子,早看不順眼這些元老在老大一中風後就迫不及待跳出來要推舉別人上位取代老大。
剛剛是事發突然他們來不及幫正義哥助陣,現在一聽樸正義的話,又看金幸樹出現他們自當全力推舉金幸樹上位。
一時間金幸樹那邊竟是聲勢隆隆,銳不可當,聽得江彪他們不得不對視一眼,想着從長計議。
“這裡不歡迎你們,還不快滾!”
有衆多人爲自己打氣,金幸樹挺起了胸膛衝江彪等人斥道。
江彪等人還有些不滿,但樸正義等人如狼似虎緊盯着他們,他們害怕這些瘋子真敢不顧他們的影響力直接下手。
他們急忙走出金宅,等人一走,金幸樹便像是虛脫了一樣倒在樸正義身邊,滿眼茫然和傷感。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是去找南充棟,金幸樹羽翼未豐,我們還可以拿他的戰斧成員身份說事……”
江彪他們邊合計着邊匆匆走出江門派大本營,孰料在半山腰隱隱約約感受到有窺伺的視線投來。
他們做賊心虛,登時驚懼地朝四邊看去。
“什麼人在那裡!?膽肥了敢偷窺我們,知道我們是誰嗎!”
“管你們是誰,我們是戰斧的人,金幸樹只要一天沒脫離戰斧就是我們的兄弟,你們江門派的休想打鬼主意陷害他!”
班克羅夫特早就聽從張毅命令,一路尾隨金幸樹過來。
原來張毅擔心金幸樹一個人冒冒失失趕回江門派會遇到危險,爲了做兩手準備隨時接應金幸樹,他派班克羅夫特等戰士遠程跟着。
也是江彪他們嘴欠,好死不死下山就當着班克羅夫特他們的面商量怎麼樣對付金幸樹。
金幸樹在戰斧分部效力這些年,早和其他戰士打成一片,在聽自家兄弟被人這麼針對的情況下班克羅夫特他們哪能淡定。
於是乎他們分分鐘站出來爲金幸樹撐腰,原本江彪他們就怕戰斧跟金幸樹統一戰線,這一看他們愈發坐立不安。
“你們戰斧別高興的太早,江門派的內部事還輪不到你們插手!以後江門派老大是誰尚待分曉!”
“少廢話,快滾,不然我們不介意送你一程去見閻王!”班克羅夫特等人邊說着邊掏出槍來,黑洞洞的槍口直逼江彪等人。
江彪他們被嚇得屁滾尿流,毫無元老威嚴地逃下了山。
轉頭班克羅夫特就給張毅打電話彙報,“首領,一切正如您所料,幸樹被江門派那些元老盯上了。”
“嗯,你就繼續留在那兒保護幸樹,如果幸樹要脫離咱們戰斧,也不用阻止他,咱們好聚好散。”
易地而處,金幸樹因爲金虎出事就答應接任江門派老大的位置也屬於人之常情。
人家經營大半生的江山總不能輕易拱手讓人,無論怎麼想金幸樹都是最適合也最放心繼任的人選。
張毅從不會阻止手下奔向更好的前程,何況是金幸樹這般特殊情況,他由衷尊重金幸樹的選擇。
金宅裡,金幸樹呆坐半晌才記得去查看樸正義的傷勢。
樸正義看他沉默,不禁開口提及金虎。
“少主,老大現在人就在醫院裡,你去看看他吧。”
“究竟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我聽說南充棟來了,他來做什麼了?”
樸正義一言難盡地嘆口氣,眼神也複雜地看了下金幸樹,才坦誠道:“南充棟過來就是告訴了老大一件事,這件事給老大打擊太重,老大才會想不開氣得中風。”
“幸樹你告訴我,你真的有那麼痛恨老大,痛恨整個江門派,不惜爲了戰斧能周全,幫助張毅禍水東引,將新友會韓尚浩他們安排的栽贓嫁禍轉移到咱們的盤口!?”
金幸樹心中轟隆一聲巨響,大腦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顫抖又不敢置信道:“你是說,我爸知道這件事了?南充棟來告訴的!?”
“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會給老大造成這麼沉重的打擊!幸樹,你這次做的太讓我們失望了,換做其他人這就是清洗不掉的背叛罪名,按照社團規矩,你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正因如此過後才通過殘留一地的照片知道的樸正義,想都不想就趕緊毀滅證據,派手下封住所有知情人的口,唯恐金幸樹背叛江門派的風聲傳出,讓老大辛苦培養他的心血全數白費。
算是看着金幸樹長大,樸正義知道他正值年輕氣盛,和老大有某些觀念衝突也很正常。
他原以爲金幸樹不過是鬧鬧彆扭,將來成熟沉穩了會理解老大的苦心,誰曾想還沒等到那一天,金幸樹先做下這麼嚴重的事。
樸正義可以想象彼時老大是有多麼灰心失望,外加來告知這個信息的還是南充棟這個死對頭,他自然深受打擊。
“我也不想的……可是誰叫他一而再再而三也讓我發自肺腑的失望,沒臉做人。”
“那麼你就寧願幫助外人對付咱們江門派,也要報復老大?”
樸正義沉聲一嘆,“幸樹,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如今老大已經中風住院,過去的事我們都不想追究,但你得明白現在多方勢力看着咱們,你不能再逃避你應該擔負的責任!”
“正義哥你的意思是說?”金幸樹無法置信地喃喃。
“就像剛剛你在江彪他們那羣混蛋面前表現出的那樣,拿出你的勇氣,繼承老大留給你的位置,扛住警方和新友會的雙重打擊,再着手對付來自南充棟的發難!你放心,有我們這些最忠心的弟兄在,無論你能走到哪一步,我們都會堅定不移地支持你!”
金幸樹很想說自己不行,但他架不住樸正義等人火熱的注視。
平心而論江門派是金虎一生的心血,他真的能因爲父子之間的仇怨就牽連整個社團的弟兄?
像正義哥他們,都是親眼看着自己長大,對江門派忠心耿耿,共同付出心血建設這片江山,多少兄弟犧牲才換來的家業,難道要因爲自己一己之私就放棄,枉顧他們的努力?
金幸樹此刻心中前所未有激烈的天人交戰,樸正義體諒他,沒再繼續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