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光勇信任自己的看人眼光,陳仲元懂得感恩,關鍵時刻能毫不猶豫走向自己,反捅如意教教主一刀就說明了問題。
然而自從陳仲元迴歸,如意教教主卻每每能預先掌握動態,這意味着什麼?
陳仲元回來以後他鐘愛的黑皮箱換了一個,不可能是黑皮箱被動手腳,除此以外便只剩下他這個大活人。
鄭光勇年邁是年邁,耳不聾眼不花,他清楚記得許多年前陳仲元彙報如意教消息的時候曾說,他剛成爲如意教教主心腹時,手腕上曾被植入了一塊納米芯片。
於是,一切都能串聯起來了。
如意教教主信任身邊心腹,卻也留了一手,當初陳仲元反水太突然他沒來得及啓動後手,不想直到現在他找到正確的使用方式了。
“好個如意教教主,行事作風果然迥異於常人,如果不是這次的事剛好暴露你在仲元身上裝了竊聽器,我們還一直被你矇在鼓裡!”
面對鄭光勇憤慨的咆哮,如意教教主不動如山,神色淡然依舊。
“現在先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那個醫生跑了,難保此時莊園外面就有不少人等着接應他,真放虎歸山,我們的計劃沒等開始就會敗露 。”
當然,他們的計劃籌措了許久,怎能在此時因爲一個醫生功虧一簣?
因此,他們寧願放下對雙方的成見,共同先追上聖光,把他拿下再說。
否則稍有差池,他們面臨的將不止是身敗名裂的結局,那會是萬劫不復,死也會遭到整個朝先族的咒罵和唾棄!
聖光拼命跑,但總歸沒有鄭家人對自己地盤的熟悉,跑到半路還不等離開莊園的範圍,半途就被鄭家保鏢攔截。
“放開我!”聖光臉色瞬變,還想擡出自己的身份逼鄭家人放了他。
“聖光,真實身份教皇之子,經過和戰斧首領張毅共患難,你答應留在戰斧做他們的客卿。我還真以爲你除了醫術之外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技能,沒想到今日一見還是讓我失望了。除了你打人措手不及的藥劑,別的根本一無是處。”
聖光被帶回來後,就聽如意教教主充滿嘲諷地說道。
他撇過頭死死盯着如意教教主,如意教教主還道他都插翅難飛了,還抱着不切實際的念頭瞪自己,還真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你指望張毅派人來救你是嗎?別妄想了,鄭家是什麼地方,哪能任你們來去自如!張毅他要敢來更好,我連他一起一網打盡!”
鄭光勇現在充滿戾氣,思及張毅派聖光來的真正目的,又知道聖光八成已經瞭解他們的計劃,對聖光已然露出森森的殺意。
可聖光還不能死,作爲引戰斧更多人上鉤的誘餌,他還要再苟活一段時間,價值才發揮最大化。
“把他關起來,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擅自接觸他,違者就跟他一樣待遇!”
“嘿,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是公然蔑視人權,你們無視我自由Y國公民的身份,我在你們H國就算是犯了任何錯,你們也沒有任何處置的權力!”
聖光大叫着,還想給自己多拖一點時間。
這個時候藥劑效果過去,安秀媛能動彈,第一件事就是一手刀重重劈在聖光脖頸後。
冷眼看着聖光失去意識,垂下頭像塊破布一樣任由保鏢拖着拉走,安秀媛轉頭向鄭光勇道:
“接下來的佈置,我會往DGS走一趟,叫柳靜妍即刻派人把鄭家防守成鐵桶一塊,看有這樣的規模的天羅地網在,張毅他們還怎麼從我們手中救走人。到時等待他們的只有束手就擒,死路一條!”
“好,你去吧!”
鄭光勇隨意的揮揮手,返回牀邊看了看兒子的情況,眼見他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愈發氣上心頭。
“哼,從一開始張毅把這個醫生送來就不安好心,庸醫一個,都治了三天了世勳連點起色都沒有!還神醫?等抓住其他人,我讓他們一塊下地獄做鬼醫!”
班克羅夫特接到消息就迅速帶人過來,因爲鄭家莊園內外防守森嚴,他尚不得其門而入。
直到江門派、新友會同時派人馬來援手,有樸正義和安宰昌兩員大將開路,班克羅夫特登時喜笑顏開,沒有那麼苦惱。
“我取中路,你們左右夾擊,三邊同時行動,被發現就聲東擊西,把他們繞個暈頭轉向纔好。”
這計劃沒毛病,三邊便立刻達成共識,圍繞鄭家莊園開始行動。
鄭光勇他們似乎也沒想到戰斧中人行動如此迅速,待三方同時進攻,目的就是直搗黃龍拯救聖光時,他怒極反笑。
“我鄭家豈是他們想來就來的地方,來了就別想走!關門,放DGS,能留一個是一個,看他們能有多少人手可供消耗!”
事實證明這回爲救聖光,戰斧還有兩大社團都下血本了,畢竟聖光的地位放在那裡,三方首領又下嚴令不惜一切代價也必須救出聖光,所以三方人馬硬是頂住壓力,互做倚仗層層推進,一直進攻到聖光所在的牢房。
“他們進入陷阱了,收網!”
哪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DGS和鄭家人的全力攔截,反倒讓班克羅夫特他們忽視了跟鄭光勇一路的如意教教主。
待如意教的人也出現,他們距離牢門也僅剩一步之遙。
“可惡啊!這些人到底有完沒完!”班克羅夫特等人頓時陷入重圍,情勢漸漸不樂觀。
清瓦臺總統府。
H國總統跟高麗大使再度會晤,本該是歷史性的一刻,卻因爲李正武毫無徵兆地口風一轉,答應給李恆熙一個準信,產生了詭異的走向。
張毅跟其他保鏢一樣,當H國總統跟高麗大使交涉,雙方爲了禮貌和隱私,地點既然設在H國總統的辦公室,因要避嫌張毅就和其他助理保鏢一道退至辦公室一旁的等候室。
他百無聊賴閒得都要數壁花的時候,李恆熙驀然喜出望外地推門進來。
“李正武答應了,他答應支持南北融合,只要我儘快離開H國回高麗,不讓眼下混亂的局勢愈發變化莫測,他現在就能爲我安排專機,一路送回高麗。至於南北融合,只要我願意配合回高麗,他可以回頭就跟內閣商議,起碼在這一屆結束之前提出章程。”
真相比過去李正武含糊不明的曖昧態度,他這次出人意料的爽快就像一擊直球,毫無徵兆打了李恆熙一個搓手不及。
可不管他態度再怎麼變化多端,支持南北融合的態度騙不了人,遑論李正武剛剛站在他的立場上,掏心掏肺地跟李恆熙解釋了他有多麼不得已。
當身份地位尊貴到一舉一動都能影響H國時局,他不得不爲大局着想,從H國社會整體的安穩角度出發,不能給鄭光勇等人引子繼續作亂。
同樣身處其位,有些時候不可避免做讓步,李恆熙感同身受。
李正武既然跟他推心置腹,他也不介意退一步,反正只要目的達到,大家都能皆大歡喜。
“所以呢?H國總統爲你安排了專機,你打算現在就上飛機回高麗?登機都在清瓦臺,這到底是有多倉促,還是害怕你留這兒會影響什麼?”
聽完李恆熙的敘述,張毅心下狐疑,不禁把李恆熙拉到一邊偷偷扯耳朵。
李恆熙對此深信不疑,“同是國家領導人,我能理解李正武身不由己的感受,雖然他的安排過於倉促草率,但我覺得他既然誠心答應我南北融合的事,出爾反爾又對他有什麼好處?遑論乘坐高麗大使的專機從清瓦臺起飛,半途真要出個三長兩短H國總統第一個脫不開嫌疑,這方面張毅首領你放心吧,李正武沒有那麼愚蠢。”
李恆熙信誓旦旦,張毅心頭卻莫名總有些不安定感,彷彿哪裡有違和感還沒想到,卻確確實實存在橫亙在心頭,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