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羣狼環伺,我李家雖然有些實力,但是現在就想逐鹿中原,那還爲時尚早,我們的實力和周邊的諸多勢力相比,也還不算強大。所以現在的我們必須拿下更多的土地,循序漸進的增強我們的實力。現在,赤眉軍團已經隨着你二叔開到了陰風古堡。加上蕭然率領的五萬陰風古堡駐軍和漢州的三萬駐軍,如果昊天一旦戰敗,那我們就立刻發兵收復河套。只要能夠將河套六州牢牢地控制在手中,以我們秦川李家百年來的積澱和我們族人的才智,大河以南,我李家還能懼誰?”
李蕭漠沉默無語,作爲李家的嫡系後人,他自然明白李傢俱有問鼎中原的志向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尤其是先皇神宗皇帝在位的時候,李家的這個想法更是出壯成長。他自己並不反對這個家族長輩們的夙願,但是他卻不願意以天下蒼生爲代價。那可是四百萬百姓啊,在他們的身體裡,可是流淌着和自己一樣的血液。在他們的頭腦裡,也是包容着和自己一樣的思想。他絕對不忍心這些百姓就這樣慘死在異族的屠刀之下!
夜色漸濃,李蕭漠坐在臥室之中,心中一片慘淡。然而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飛進來一封信箋。看着那熟悉的字跡和信上的文字,李蕭漠的心中頓時一陣激動。
華燈初上,靖西王李鐵鳴正在準備悄悄獨自返回秦川路。河套與東北三國的戰爭十有八九很快就會發生,他自然需要親自到陰風古堡去坐鎮。而王府的那些僕人們也知道世子現在的心情很是不好,所以在李蕭漠休息之後,也沒有人敢去打擾。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李鐵鳴前腳剛走,李蕭漠便離開了靖西王府。而前往何方,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悄悄來到約定的秘密聚會地點,李蕭漠發現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自己居然是最遲來的一個。不過衆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相互點了點頭,其中的一個女子便攤開了地圖,藉着油燈昏黃的燈光,衆人共同探討起行動的方案來。
“如果本宮猜得沒錯,靖北侯的大軍必然會東渡大河渡口。民族大義面前,凡我神州子民,必不能坐視不理。只是我們現在能夠集中的力量有限,不能夠跟他們硬拼,所有我認爲我們最好還是以突襲爲主。”其中一個女子率先說道。
“我們的單兵作戰能力都比較強,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一箇中年男子點頭說道。
“只是我們出現的時機必須恰當才行,如果出現的早了,那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如果晚了,那也是無濟於事。小女子並非是軍伍中人,所以這件事情還需要諸位好生謀劃才行。”又是一個女子張口說道。
“這個不妨,有世子和公主在,想必在時機上的把握不會有差池。某人擔心的是,我們現在雖然隱秘,但是聽說東北三國的主帥卡辛巴斯稱雄沙場數十年,他在準備晉州之戰的同時,必定不會放鬆對我清風這邊的情報監視。如果我們這件事情稍有走漏,那到時候必然是羊入虎口。”一個青年皺着眉頭說道。
李蕭漠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問題。看來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不擇一切手段先隱瞞我們的蹤跡。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到時候究竟怎樣突襲?”
“這個本宮倒是有個計較,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另一個女子輕聲說道,然後衆人在聽完她的話之後,都是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此爲止。這樣吧,諸位還是先回去休息,千萬不可讓周圍的人看出了異樣。”第二個開口的女子低聲說道,揮手熄滅油燈,只看見一陣黑影搖曳,等油燈再次點燃的時候,整個小屋裡面早已經空無一人。
又是一天一夜的千里奔波,身形消瘦的林太嶽終於在最短的時間裡趕到了河套安州。由於渡河在即,河套幾乎所有的高層都已經集中到了安州,而跟隨他們的,則是河套六州內絕大部分的士兵。
“主公,屬下無能,不能爲被圍困的四百多萬父老鄉親盡心盡力,請主公責罰!”一見到昊天,林太嶽便悲鳴着跪下說道。
“大人請起。”昊天連忙扶起了這個一臉憔悴的老人。雖然最開始的時候,林太嶽確實是因爲信刻的逼迫這纔來到河套任職的,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他對河套百姓和昊天的忠誠。
“主公,朝廷上下都是堅持拒不發兵。雖然屬下是苦苦哀求,但是朝廷大臣們就是置之不理。最後,他們只同意讓蛟龍軍團的賀懷仁軍團長率領着一萬水師前來援助。”林太嶽一臉悲憤地說道:“不僅如此,宋李二家還提出派兵協防河套西部,意圖對我河套不軌!”
昊天的臉色一陣漲紅,其實他並沒有希望朝廷能夠給予他多少幫助。在到過一次天都聖京之後,昊天對朝中大臣們和三大世家的嘴臉早已經心中有數。但是他堅持認爲,朝廷一定會派出自己最需要的五萬水師。河套根本沒有水師,如果有了這五萬水師相助,那他至少可以提高兩成的把握。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朝廷居然連這個願望都不給滿足。傾河套之物力,也不過是三四百隻小船。來回一趟,也最多就是六七千人。而現在的大河雖然還不是豐水期,但是怎麼說也有一里寬。而且由於時間緊急,河套的兵力也有限,所以最多隻有搭建四座浮橋的時間。而四座浮橋的橋頭陣地,也是邊重行和昊天等人商議的所能夠堅守的最大範圍。這樣算來,原本計劃的一天一夜的時間又必定會延遲。而誰知道這多出來的時間裡,河套大軍將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主公,我們還準備渡河嗎?”問話的是昊天新招收的行軍長史陳寒,一個在河套六州都頗有名氣的文人。不過這人雖然頗有能力,但是思想卻有些僵化,而且是典型的皇室死忠分子。好在昊天對皇室也是忠心耿耿,而且爲人也是不拘小節,因此和這個新晉的行軍長史相處的也還算融洽。他這句話也卻是問到了點子上,現在僅僅之後三四百隻小船,加上賀懷仁即將到來的大約五十艘戰艦和一百艘左右的運輸船,要想將二十多萬大軍運到大河東岸,沒有半天的功夫,恐怕是難以完成。而己方如果不能夠有效的控制橋頭陣地的話,那搭建浮橋也就成爲了空談。
“渡!爲什麼不渡!我們已經準備了這麼多天,難不成就因爲這個原因就駐足不前?別忘了,在晉州城中,還有着我們的四百多萬父老鄉親和數萬軍中的弟兄!”昊天雙眉一豎,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喝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但是就算沒有東風,那自己也要拼死一搏!側過頭來,看着身邊的軍政兩系,卻發現他們臉上都是同樣的堅定。
“可是。”陳寒猶豫了一下說道。
“沒有可是!”昊天毫不留情地說道:“不要找任何的藉口!渡河勢在必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爲東渡大河準備好一切條件!”
昊天虎目園瞪,環視了一下身邊的諸將,然後將目光放在了身邊的獨孤宇明和邊重行身上:“兩位將軍,我們第一次渡河最多隻能夠過去一萬人。雖然敵軍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攻擊我們,但是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這一萬士兵,必須牢牢地控制住橋頭陣地,爲後面大軍的渡河提供安全的環境。我河套之內,邊將軍最擅長防守,獨孤你最擅長步兵進攻。今天,某人就將這個重任交付與你們二人,不知道二位能否接受?”
“末將領命!”二人沒有任何的猶豫,異口同聲地吼道。
“司徒列!”昊天沉聲喝道。
“末將在!”司徒列出列說道。
昊天仔細地看了看自己身前的這個青年漢子,這個在定州南部因爲出色的表現被天意破格提拔然後在接下來的戰事中頗有戰功的弟兄,良久之後這才說道:“晉州周圍,至少聚集了東北三國的五十萬兵力。爲了拯救那些父老鄉親,我們必須集中我們所能擁有的每一份力量。石州的五萬駐軍,我要帶走三萬,其中還有你苦心調教的一萬騎兵。你明白了嗎?”
“末將明白!”司徒列大聲答道。河套大軍若是東渡大河,那西北的遊牧民族必然會落井下石。只是河套雖大,但是真正適合大隊人馬渡河的,也就只有石州的風陵渡口和安州的壺口渡口。誰也不知道遊牧民族究竟會出動多少軍隊,但是以兩萬大軍防守石州長達百里的大河防線,其艱險程度,可想而知。
“你明白什麼?”昊天肅色問道。
“就算是全軍覆沒,末將也要將敵軍拖死在風陵渡口!”
“好!”昊天重重地點了點頭,這才轉過頭來對着定州城防軍的統領李孝說道:“李孝,你的定州方向,我同樣只能夠給你留下兩萬士兵,其中沒有一個騎兵。河套西部山巒起伏。大河谷深水急,因此你的任務相對輕鬆。但是你的防線也最長,定州和吉州都在你的防禦範圍之內。”
李曉一陣遲疑:“那定州城怎麼辦?宋李兩家可都是在陰風山脈囤積重兵了啊?”
“定州就不用管他了。就算是把五萬大軍全部留下,如果他們蓄意北上,你也休想攔住。還不如集中兵力,保證大河防線的完整。宋李二家雖然也是狼心狗肺,但是終究是我神州子民。他們若是佔據了定州,最多也就是掠奪些金銀財寶。然而大河防線若是崩潰,那河套必然會再次重複當年的慘劇。”昊天冷冷地說道。
“若是他們在定州城中大肆屠殺那怎麼辦?”李孝依然不放心地問道。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我昊天若能夠從晉州生還,就必然會將他們滅族!”
三月二十九日晨,昊天一行人來到了安州東部的壺口渡口,而在對面二十里開外,便是處於東北三國五十萬聯軍圍困之中的太行路晉州。在那裡,便是四百多萬幽雲十六州的百姓和六萬河套騎兵。
“侯爺,準備好了嗎?”蛟龍軍團的軍團長賀懷仁上前問道。在他的身後,乃是一百多艘滿載着士兵的運輸船和三四百隻大小船隻。而他的五十艘戰艦早已經開到了大河東岸,準備爲昊天的橋頭陣地部隊提供遠程攻擊。
賀懷仁和昊天並不是第一次見面,當日賀懷仁奉英烈帝之命前往河套賜婚的時候,兩人就有過一段不短的接觸。對於昊天的忠骨和熱血,賀懷仁也是特別佩服的。而昊天對賀懷仁父子在水戰上的造詣也是欽佩有加。當日賀懷仁甚至還戲言,準備讓其子賀不歸在昊天的麾下好生磨礪一番。不過這次乃是賀懷仁和河套方面的第一次合作,茲體甚大,是以賀懷仁自己也不敢疏忽。
昊天回過頭來,看着身後的黑壓壓的二十多萬大軍,看着這些年輕的生命,他的心裡突然一陣感傷。這一戰下來,不知道有多少戰士會長眠在這片土地上。這,也許就是自己此生最後一次看見他們那真摯而又堅毅的神情。
緩緩抽出自己腰間的碎月刀,斜斜的指向天空,昊天這才大聲說道:“弟兄們,在你們的前面,有着你們的四百多萬父老鄉親,他們正在等待着你們的救援!我就一句話,你們是神州百姓的子弟,是百姓們養育着你們的,該怎麼做,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二十餘萬大軍一片肅靜,沒有一個人說話。良久以後,他們只是緩緩地如昊天一般舉起了手中的兵器,沒有任何的語言,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他們那無聲的動作中那堅不可摧的信念。在這一刻,他們真正成爲了一支無敵的軍隊。因爲他們的軍隊,已經有了自己的信念,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軍魂!這股強烈的精神,支撐着他們前去面對無數不可預知的災難和困難,即使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他們也是在所不惜!
“走!”昊天的碎月刀一揮,隨着他的一聲斷喝,數百隻大小船隻一起划槳,然後恍如游龍一般朝着對岸駛去。而對岸的東北三國聯軍則是緩緩地開始後撤,在壺口渡口的東岸形成了一個寬達兩裡,縱深大約一里的空曠區域。
林太嶽站在昊天的身邊,看着東北三國如此奇怪的行爲,不禁好奇地問道:“主公,爲何他們不在我們渡河的時候半渡而擊?如果真的那樣,那我們必定會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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