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歷626年十月三日,血殺率領十萬大軍抵達土樓混。爲了保證大軍的糧草供給,信刻率領大軍強攻安赤,安赤城內只有不到一萬守軍,根本擋不住下馬進攻的河套十萬將士的腳步。僅僅是兩個時辰,安赤城便落入信刻手中。城內的五萬多百姓,全部被信刻下令屠殺。屠殺搶劫之餘,信刻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另一個任務,他將城內所有看得上眼的精美文物和奇珍異寶全部搜刮一空。
爲了震懾西域聯軍,信刻特意將馬處賈留守留守國內的王子馬藏的腦袋送到了高風城內,上面還夾着一張便條:這就是叛我神州殺我子民的下場。
“這完全是誹謗,我們已經獨立三百年,從來不屬於神州,又何來背叛?況且我們從來沒有殺過神州百姓。”馬處賈當時老淚縱橫,怒聲喝道。
衆人都是沉默不語,他們是沒有殺過神州百姓。主要是沒有那個機會,他們根本攻不破嘉峪關。不過自從和神州翻臉之後,凡是從嘉峪關出來,經過死亡之海的商隊,都被他們截殺的一個不剩。至於背叛,或許在他們看來是有一些牽強,但是罪不至滅族啊。
“我們現在有三個選擇。第一,我軍強行向西突圍,然後集結所有力量於庫車城內,和對方決一死戰。第二,我們十萬大軍南下颯珊,這樣雖然能夠保住性命,但是我們的國家就完了。第三,和河套和談。”迪加多少還有些梟雄風範,他還勉強保持着冷靜。
豐潤國主勤邊勉連忙說道:“和談,當然是和談,只是河套會接受我們的和談嗎?”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期望着大軍還能夠衝過青龍軍團的防線,不過河套大軍抵達,他在不抱有希望。只是安赤西面就是他的豐潤城,想到自己的老巢立刻就會成爲河套開刀的對象,他便不寒而慄。
環翠搭聳着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道:“和談?我們現在還有這個機會嗎?我們千不該萬不該,當初怎麼暈了頭想着去進攻嘉峪關?拿下嘉峪關,好處是颯珊的,他根本不會讓我們入主神州。拿不下,我們就會城外他們的替死鬼。”
迪加不悅地說道:“環翠國主,當初和颯珊結盟,你也是同意了的。況且,我們當時並不是要瓜分神州領土,而是瓜分樓蘭六國的地盤。”
環翠不吭聲了。倒是聽風大着膽子說道:“如果我們願意像樓蘭六國一樣,當河套的忠實走狗,你們說河套會不會原諒我們?”
“河套已經有了樓蘭六國,他們還需要我們嗎?”迪加怒聲喝道。
衆人面面相覷,現在的處境相當的危險,他們已經被颯珊拋棄,精銳大軍又被對方堵在國門之外。等對方最擅長攻城的白虎軍團抵達,那麼就是他們的老巢被攻破之日。
“我們必須立刻做出決斷,否則等河套的白虎軍團一到達,我們就真的完了。”迪加沉聲說道,望了一下臉色陰晴不定的環翠等人,迪加緩緩說道:“各位,我必須先提醒你們一下,河套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屠城。想想曼丹拜京和金花三越這些吧,河套在這裡做了些什麼。你們要投降,我不反對,不過,金花三越,他們也是在河套兵臨城下的時候投降,但河套並沒有接受他們的要求,最後被徹底滅族。”
衆人臉色又是一變,他們何嘗不知道河套的恐怖,只是在還沒有徹底的絕望之時,他們難免會有一絲希望。但想到金花三越的下場,他們都不寒而慄。
“難道我們真的拼命向西突圍?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十萬大軍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了。”布爾布東擔心地說道。
迪加的臉上浮起一抹猙獰:“向西?面對河套二十萬騎兵的堵截,你認爲我們有機會嗎?我們當然是向南了。颯珊想要讓我們獨自承受河套的壓力,我們就將戰火引到他們國內,看他們怎樣坐山觀火。諸位,儘可能下令你們國內的子民全部南遷吧,這樣說不定還能夠逃脫河套那羣屠夫的屠殺。”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在下定決心之後,迪加率領着十萬西域聯軍帶走了高風城內的所有糧食和足夠的用水,加上萬餘高風國民,趁着河套大軍合圍之前開始南下。
當信刻收到消息的時候,西域聯軍已經踏入了死亡之海的茫茫沙漠之中。信刻沒有熟悉地形的嚮導,也沒有最新的地圖,因此也放馬不敢追擊,只是派出一支騎兵緩緩跟着對方的後面,以防對方使詐。
死亡之海面積不大,也就和安西路相仿,總人口大約在三百萬人上下。這些人主要居住在死亡之海星羅棋佈的綠洲之中。由於綠洲的分佈較爲零散,因此各個綠洲也自成體系,於是形成了極其獨特的城邦小國。這一點倒是和西大陸的那些小公國有些類似。
死亡之海的糧食只能勉強自給,他們的經濟主要還是依靠商業。永恆的商路從這裡經過,一直延伸到遙遠的西大陸地區。和平時期,經過的商隊絡繹不絕,每時每刻都能夠聽到悠揚的駝鈴聲。爲了保證這條黃金商路的順暢,神州王朝歷朝歷代都會在這裡駐紮重兵,順便威懾一下週邊諸國。尤其是安西都護府的設立,更是將西域牢牢的控制在了神州王朝手中。只是歲月變遷,清風帝國最終還是沒有收回西域的主權。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因爲更爲強大的昊天帝國,他們的軍隊終於踏上了這片古老的土地。重新在這裡昭示着千餘年來不曾遺忘的主權。
獨孤大爺風塵僕僕的率領着白虎軍團十萬將士不要命的趕到吐混樓,一聽說迪加率領的十萬西域聯軍居然悄悄溜走了,獨孤頓時大怒:“大爺我辛辛苦苦讓將士們拼命趕路,就是想來湊個熱鬧,哪知道他們居然這麼不給面子,血帥,信帥,你們看怎麼辦?”
信刻心中好笑,白癡都知道,只要獨孤的大軍抵達死亡之海,那麼迪加的西域聯軍就根本沒有一絲僥倖。別人不跑,難道還等在這裡伸長脖子挨刀嗎?
不過信刻嘴上卻是說道:“獨帥遠道而來,不休息一下嗎?”
“哪來的那功夫?將士們都等着打仗呢。”獨孤不耐煩地說道。
血殺一擠眼睛,笑呵呵地說道:“獨帥,西域聯軍總兵力不超過二十五萬,迪加帶走的十萬將士可是他們的精銳,現在國內全部都是老弱病殘。而且,他們就像是灰孫子一樣躲在防禦力低下的城池裡面。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獨孤捏着下巴,臉上浮起一抹習慣性的猥褻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將他們的老巢給端了。哈哈,他們既然不想要自己的狗窩,那本帥不介意給他們清掃一下。”
血殺和信刻對望了一眼,笑着說道:“獨帥有意,我們又怎能袖手旁觀?”
“那麼,一起?”
一句話,就是這麼一句話,死亡之海頓時屍積成山。七天時間,河套大軍不費吹灰之力的便輕鬆滅掉庫車等國。除了在進攻庫車王都的時候稍微耽擱了一下,其餘幾國全部是望風披靡。
在河套的屠刀之下,近兩百萬西域子民永遠的倒在了死亡之海中,成爲漫漫黃沙的一部分。本來獨孤想將所有人趕到一起築城,不過黃沙漫漫,行走很是不便,爲了省事,乾脆一刀一個砍了了事。
蒼翠的綠洲,金黃的沙丘,碧藍的湖泊,全部都被鮮血所染紅。颯珊北部的居民,在每天沙塵暴從北面襲來的時候,甚至覺得那漫天塵沙都透出點點紅色,裡面似乎散發着淡淡的血腥味。
“河套大軍攻破豐潤,屠城!”
“河套大軍攻破無疆,屠城!”
“河套大軍攻破龜滋,屠城!”
……
一個接一個的噩耗源源不斷的傳入迪加等人的耳中,雖然他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多少還抱着一絲僥倖。只是沒想到河套的動作居然是如此之快,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消化。
六天後,西域十二國,最西面的吉哈斯也傳來了消息,河套五萬步騎兵攻破城池,不過在這之前,留守的吉哈斯王室人員已經逃到了君士坦丁王國,請求君士坦丁保護。
“那君士坦丁王國答應了嗎?”吉哈斯國主布爾布東着急地問道。
“他們的大將軍尼託正式接受了貴國王室的避難要求。不過河套五萬大軍向西逼近,要求君士坦丁交出王室人員,尼託將軍不答應,雙方在兩國邊界小小的碰撞了一下。”罕青加漠說道。
迪加等人逃難而來,阿勒鐵通和罕青加漠立刻盛情接待了他們。兩人都很清楚,河套大軍立刻就會南下,因此,多一份力量也多一分保障。這些天裡,西域各國的情況便是由罕青加漠負責傳遞給衆人。
布爾布東鬆了口氣:“尼託將軍麾下有着十萬精銳之師,河套方面只出動了五萬步兵,又是遠道而來,必定沒有勝算。”他心中很是慶幸,西域十二國中,除了高風國將所有的百姓和家眷帶了出來,就只有自己的族人得以逃脫。至少說,自己還不是孤家寡人。
罕青加漠同情地看了布爾布東一眼:“國主,很不幸,尼託將軍出動了四萬精銳步兵,不過被信刻親自率領的一萬騎兵殺的丟盔棄甲,只有不到三千騎兵順利逃脫。河套戰死將士不到五百,而君士坦丁王國僅僅是戰死者就超過一萬二千,兩萬五千將士被俘虜。現在君士坦丁王國正在和河套商談俘虜的價格。”
“啊!”衆人臉色都是無比蒼白,布爾布東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眼光渙散。君士坦丁戰敗,意味着他的家人也將不保。
罕青加漠心中也嘆了口氣,君士坦丁雖然不是強國,但至少在西大陸還算得上是一個大國,全國總兵力近三十萬。尼託乃是君士坦丁有名的大將,不過四萬將士,居然被對方一萬騎兵殺的幾乎全軍覆沒,由此可以想象河套大軍的戰鬥力究竟有多彪悍。
衆人都在默默地沉思,勤邊勉莫名其妙地說道:“奇怪了。”
衆人擡頭,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你們說河套殺人百萬滅國十餘,可是他們全都只是殺人,而從來沒有強姦女子,難道河套士兵都是陰陽人?”勤邊勉疑惑地道。
罕青加漠拍了一下額頭,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思思考這個問題,難怪庸碌無爲和草包無二。
河套滅國屠城的消息傳到樓蘭,墨星等人興奮之餘,也覺得無比的慶幸,一個個看着哲善鬆邦的時候,都是眼睛放光感激不斷。當初要不是哲善鬆邦一力堅持臣服河套,他們恐怕在已經和河套翻臉。當然,這也就意味着河套滅國屠城的名單上,會加上他們國家的名字。
“國師,你老人家真是神機妙算深謀遠慮。”阿流疏樂呵呵地說道。
班穆咧着一張大嘴,就像是剛剛被提出水面的魚嘴,看着分外的滑稽。他只是傻愣愣的等着哲善鬆邦傻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墨星心中也是慶幸,兩年最艱苦的歲月,他們終於熬過來了。肉支篷車五國放棄了他們的城池和國土,自己也在樓蘭城內當了整整兩年的縮頭烏龜,不過付出並不是沒有回報,雖然這個回報還沒有拿到手。
墨星小心翼翼地問道:“國師,河套大軍族滅了庫車等國,你說,死亡之海這麼大的地盤,他們會不會交給我們處理?”雖然是一國之主,而且在西域也是以沉穩縝密著稱,但面對着如此巨大的誘惑,墨星還是忍不住興奮的微微喘氣。
阿流疏和班穆也是雙眼放光,好像眼前的哲善鬆邦是一個絕世美女。
“不可能!”哲善鬆邦毫不猶豫的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諸位,還記不記得當初昊天陛下對我們所說的話,他們要重建西域都護府,必須將西域故地收回。我們如果還對死亡之海的土地念念不忘,那麼只能成爲西域都護府下面的小小諸侯。”
阿流疏和班穆臉上流露出濃濃的失望,不過墨星倒是注意到了哲善鬆邦的用詞,思索了一下問道:“那別的地方了?”
哲善鬆邦微笑:“不居功,不自傲。”
墨星會意,也跟着哲善鬆邦呵呵笑了起來。
綠洲的盡頭,已經出現了無數的黑點,一面巨大無比的旗幟在風中不斷飄舞,猩紅的血色,似乎將天邊都染紅。
“季兒,姨娘問你的事情,你考慮的怎樣了?”馬車之上,辛皎拉着英季兒的小手問道。
英季兒的俏臉一紅,瞟了昊天等人一眼,昊天和張月婉三女連忙扭過腦袋裝作認真打馬吊。不過英季兒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張月婉三人正在運功偷聽。而駱祥則是樂呵呵的坐在另一邊的窗口,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姨娘,匈奴未滅,何以爲家?季兒大仇未報,守孝之期也還未過去,暫時不想想這些事情。”英季兒扭扭捏捏地說道。
辛皎不以爲意的道:“又不是讓你立刻嫁過去,晉兒纔多大?我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的想法,看看你們有沒有可能。”母喪,守孝三年,這是神州慣例。天意生前將五小郎君視作親生兒女,因此她走之後,五人也立誓守孝。
英季兒俏臉緋紅,只是低着頭挽着衣角,現在這幅模樣,哪有那縱橫塞外躍馬馳騁的巾幗英雄的颯颯英姿?
仙戀塵突然將手中的馬吊一推,徑直走過來說道:“季兒,現在我們幾個就是你的長輩,你的終身大事,我們自然要幫你操心一二。有什麼想法就儘管說出來,姨娘幫你參考參考。”
張月婉和秋沐見狀,也是賊笑着放下牌就走了過來,只有昊天一臉鬱悶地坐在那裡。好不容易著了一手大牌,哪知道幾個小妻子居然紛紛耍賴,讓他情何以堪啊。
看見四個姨娘一起圍了上來,英季兒的俏臉頓時更紅了。支支吾吾地說道:“姨娘,我只是覺得弟弟真的很乖,也很可愛,和他在一起自己也挺高興的。”擡起頭來,看着四雙精光閃爍的眸子,英季兒連忙低下腦袋,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秋沐笑眯眯地說道:“那麼,要是我們代晉兒向你提親,你看怎樣?”只是她的笑容實在太居心叵測,倒是和狼外婆有的一拼。
張月婉不待英季兒回答,很長輩地說道:“這個嘛,婚姻大事,自然是由長輩定奪,不過我們幾個都沒有意見。”
辛皎白了張月婉一眼,有這麼說話的嗎?
英季兒低着小腦袋,害羞地說道:“可是我比弟弟大了十多歲了。”
辛皎大喜,連忙安慰着她說道:“這又有什麼關係,我不是也比你們乾爹大了許多嗎?”
“啊?”英季兒不敢置信的擡頭看着辛皎。
辛皎也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補救道:“這個不重要。如果你自己覺得還行,那麼這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你看怎樣?”
英季兒想了一下,害羞地點點頭。辛皎四女頓時一陣歡呼,駱祥和昊天也笑着走過來。
駱祥削瘦的臉上涌起一抹慈祥的笑意,摩挲着英季兒的小腦袋,笑呵呵地說道:“季兒這孩子聰明懂事而且心思細膩,主公,以後定然會是晉兒的賢內助。帝國後繼有人啊。”
昊天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從懷中摸出一對翡翠耳墜,仔細的給英季兒戴上,口中兀自不停地說道:“這是我娘當年特意留給我和天意的,說是她的傳家信物。現在我將它轉送給你和晉兒,哈哈,怎麼說你也是我們吳家的長房長媳啊。”
“主公,樓蘭到了。樓蘭國主墨星,國師哲善鬆邦以及肉支國主班穆、和田國主阿流疏親自前來迎接。”
“讓他們等一下!”昊天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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