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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城東門外,有一名老頭正在擺着小攤。
“老豆腐,商河老豆腐!香噴噴的商河老豆腐!”老頭大聲吆喝。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戴着墨鏡,留着鬍子的中年人和兩名戴着禮帽身穿黑衣的年輕人。爲首那名中年人走到小攤前。
這三個人的樣子看起來令人害怕,看那衣着打扮很像是漢奸特務隊的人。
“老伯,來一碗老豆腐!”那名中年人說道。
老頭一開始有些怕,但是一聽那中年人說話的口氣,他就不再害怕,給三人端上了三碗老豆腐。
走到那中年人面前,老頭子輕聲說了句:“孩子,我看得出來你不是壞人。你要裝壞人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
中年人猛然一驚,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他在老人耳邊問道:“你是怎麼看的?”
老人輕聲說了句:“我年紀大了,經歷的事情多……”
吃了早餐,那中年人悄悄塞給老頭一塊大洋:“老人家,這是我們的飯錢。”
老人把錢捏在手裡,發現是一塊大洋,他正要說“使不得”的時候,那三個人已經起身離開他的攤子。老人心裡暗想:他們肯定是僞裝成漢奸的好人,罷了,還是不要把錢還給人家,不然推來推去真正的特務會起疑心的。
走在路上,郭天柱對化裝成中年人的肖柏輕鬆說:“軍長,我們的表現怎麼看都不像是漢奸特務啊。”
“讓我真的學漢奸特務,我學不來。那是特工們才能做得到的事情。”肖柏輕聲回答說。
想要刺殺岡村寧次,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爲了把日本人的注意力吸引開,肖柏決定先在濟南郊區的縣城先動手,要動手的地方是濟南北部的齊河縣。
齊河縣縣城是日僞軍佔領,可是齊河南北都是八路軍敵後游擊區的地盤。
當年因爲人爲造成的黃河改道,黃河沒有從濟南流過,從濟南到齊河,只要經過一條幹枯的河道。
到了齊河之後,聯繫上當地的游擊隊,肖柏配合游擊隊連夜拔掉兩座據點,在濟南附近製造出較大的動靜。
日本人被調動,隨後肖柏就聯繫上了情報人員。
齊河縣城以南的一片樹林中,根據約定暗號,肖柏學了三長兩短五聲老鴉的叫聲。
對面迴應了兩長一短山雞叫聲,對上了暗號。
肖柏帶着郭天柱和範青走上前去,對面走過來的正是肖柏經常合作的中共地下黨情報人員劉耀光。
“老劉!別來無恙啊!”肖柏迎上前去握住劉耀光的手。
“肖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提起岡村寧次,八路軍更是咬牙切齒。這傢伙不斷的策反一些意志不堅定的國軍,把他們轉變成僞軍,再用來掃蕩根據地。可以說,八路軍和敵後抗日武裝沒有少吃到岡村寧次的苦頭!他們恨不得生吃岡村寧次的肉。
只可惜八路軍不具備刺殺岡村寧次的條件,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很難完成這個任務。此爲還有一點,當年對日本人的情報,國共雙方都不會很準確。畢竟只有大量的日本特務在中國活動,而中國抗日軍民卻鮮有人能夠混入日軍高層。
劉耀光告訴肖柏:“我們只知道岡村寧次可能會在三月底來到濟南,具體的時間和行程我們也沒有辦法獲得。”
聽了這個消息,肖柏說道:“我們可以在半路上刺殺他!”
“怎麼刺殺?”劉光耀問道。
“你們在北平有電臺吧?”
“有,怎麼了?”
“我覺得,在三月底的時候,你們的人應該在北平盯得緊一點,若是有日軍專列向南方出動的話,馬上用電臺把消息送過來。只要我們獲得他從北平出來的消息,計算好時間,我們就有辦法在鐵路線上對他動手。”
劉耀光表示懷疑的說道:“這個倒是不難,可是岡村寧次這個老東西真要出動,他肯定是沿路戒備,我們連鐵路線都很難靠近!又怎麼在鐵路上刺殺他?”
“只要獲得情報,我就有辦法!”肖柏很自信的說。
劉耀光搖了搖頭:“就算是發現鬼子專列出來,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就是岡村寧次!那個老傢伙十分狡猾,萬一他給我們設了個套呢?”
肖柏很堅定的說道:“就算是他有可能給我們設一個套,我們也得要去試一試!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有必要去冒險一搏!”
“若是我們真的碰運氣碰到了,也未必殺得了他。這老傢伙出來,肯定是鐵路線上沿路步兵站崗,騎兵巡邏。在他的車隊前後都有裝甲車,而且他的專列肯定是防彈列車,我們又如何得手?”劉耀光還是覺得很不放心。
一邊的範青說了句:“我們能否化裝成鬼子,靠近鐵路線?”
“不可能的事情!岡村老傢伙出來,鐵路線沿線崗哨和巡邏兵必然是查問得很緊,一問口令就露餡了!”劉耀光說道。
“看樣子,要刺殺這老東西,還真不容易!”範青說道。
郭天柱說:“我倒是有個辦法,我們不在半路上殺他,在濟南火車站遠距離狙擊他!相信我的能力,我在一千米的距離上可以打死他!”
“火車站也不可能!有月臺頂棚擋住視野。而出站的時候,那老東西肯定邊上一羣人圍住,很難擊中他。他要去濟南的話,四周任何有威脅的位置,必然都會經過最嚴格的搜查,根本就沒有機會對他進行遠距離狙擊。”劉耀光搖了搖頭說。
“那麼我們在什麼地方動手是最好的地點?”郭天柱又問。
肖柏說道:“我還是覺得,在半路上動手的成功率最高!”
半路上動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爲北平那邊如果送出情報,岡村寧次從北平出發到山東,鐵路線距離490公里左右,專列的平均時速應該是在70公里左右,大約七個小時就能到達。
也就是說獲得大致的情報到動手,只有七個小時準備時間!而且還是大致情報,不能說是準確情報。
“這難度,和拿步槍打月亮沒什麼區別。”範青說了句。
肖柏說道:“就算是和搭梯子上天摘下星星一樣難,我也要去試一試。”
於是肖柏他們暫時在魯北的小村中呆了下來,這裡是華北平原的一部分,魯北和河北的平原連成一片,和晉察冀敵後根據地連成一大片。
魯中在原本歷史上是八路軍的根據地,現在變成肖柏新7軍的根據地,這樣八路軍的根據地向魯東和魯西推移,但是魯中地區卻給八路軍提供了很多便利。
齊河也是岡村寧次掃蕩的“災區”,齊河縣位於冀魯豫和冀魯邊區的最前沿,又靠近濟南,因此成爲日軍摧殘的重點。
日軍加強對濟聊路的控制,每隔二三公里修一碉堡,在路北側挖封鎖溝,不準羣衆在公路兩側500米內種高杆作物,並以此爲骨架,在齊禹、河西範圍內佔據戰略要點,任意圈佔土地,拆毀民房、砍伐樹木,強抓民工修築土圍子,設吊橋、鹿砦,把抗日根據地分割爲格子狀。爲割斷縣北部和濟陽縣的聯繫,沿齊濟邊境挖深八九米,寬六七米、長几十公里的封鎖溝,每隔500米設一崗樓。徒駭河岸更是碉堡林立,深二三米、寬四五米的鴻溝密佈,經常放水,給抗日活動造成嚴重障礙。
齊河更有馮壽彭、李連祥、張德新、聶宜增等漢奸勢力。八千多僞軍天天都要到處去村裡“徵糧”。當地農民有句話,叫日僞軍三不搶:“沒有的不搶,看不見的不搶,拿不動的不搶”。
齊河是深受岡村寧次之苦的重災區,這裡的老百姓都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個老狐狸。
肖柏會見了在當地的縣委書記李聚五,同他說起要殺掉岡村寧次的計劃。
深受掃蕩之苦的齊河抗日軍民當然支持這個計劃,李聚五說道:“只不過要除掉這個惡魔,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價!”
“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值得!就算是我肖柏拼了這條命不要,能夠除掉此人,我也覺得很合算了!”
肖柏很清楚,在日本除了石原莞爾,還真沒有人能夠和岡村寧次相比!而石原莞爾和東條英機關係極差,幹掉了岡村,日本人也不可能把石原派來中國。只要除掉岡村,以後的局勢就會發生很大變化。
隨後,根據地就有通訊員向八路軍中央彙報了有人準備消滅岡村寧次的計劃。對此,八路軍方面表示說:“我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配合兄弟部隊行動!”
原國民黨黨員,齊河縣縣長孫馨遠,現在是八路軍齊河支隊隊長。
穿着一身八路軍制服的孫馨遠走進肖柏的房間裡:“肖將軍!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您這樣的抗日英雄!”
肖柏連忙站起身,看樣子,來的人是八路軍的一名軍官。
孫馨遠先是自我介紹一番,接下來他又說:“肖將軍,我和你一樣,原來都是國民黨黨員,但是現在是共產黨員,不知道肖將軍是否有意加入我們?”
當年八路軍在山東,收編了不少原國軍和縣保安隊,也有不少原國民黨的縣長和軍官帶兵投奔了八路軍。
肖柏說道:“孫先生,我們現在暫時不談這個問題,目前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是岡村寧次,我們首先要消滅他。”
“要消滅那老傢伙,我就算是拼了整個齊河支隊,我都願意!”孫馨遠站了起來。
“我不會要你們拼掉整個支隊的,大家都是抗日軍民,能少犧牲人,就儘量少犧牲人!”肖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