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 會師辛集

石門市,也今天的石家莊市。這是一座號稱“鐵路運來的城市”,聽這名字也知道,這是一座新興城市,從清末一百多人的小村莊,變成一座新的城市,可以說,所有的建築物全部是全新的建築物。

現代化建築物,多爲鋼筋水泥構造,比太原、大同這些老城市的老建築物不知道要堅固了多少倍。

各種鋼筋水泥的新式建築物,通過專門挖通的通道連接在一起,各棟樓房之間都有聯繫。面向大街的所有門窗,全部被堵死,只留下射擊孔。街頭,還密佈着各種單兵地堡。地下的下水道被擴大,變成地道;圍繞着建築羣周圍,密佈着絆腳坑、鐵絲網、木柵欄、沙包土堆和壕溝五道障礙。後面是立體的火力點,佈置着各種機槍火炮。小巷子中,埋伏着伏兵和反坦克組,隨時可以發起反擊。

肖柏攻打太原和大同這些老城,尚且付出一定的代價,更何況要打石門這樣的堅固新型工業城市,可以預料到的,打這一仗,損失肯定會不小。

但和太原、大同這些城市相比,石門也因爲是新城市,城內幾乎沒有什麼中國人,這座城市內,三分之一是日僞軍,還有一些朝鮮人、朝鮮鐵路工人,以及日本鐵路公司從中國招募的中國苦力。除此之外,城內一些中國商人、普通市民,因爲人不多,早在肖柏準備發起攻擊石門之戰前,都已經逃了。

不過即便可以不用再顧忌傷到中國平民,這城市戰,還是十分難打。

坦克開進城內,視野狹小,火炮仰角不足。而對手可能會從側面,用戰防炮轟擊;或者是在屋頂投擲燃燒瓶;或者是從側翼小巷子中,忽然冒出敢死隊。而日軍步兵,則依託着堅固的建築物,掩護他們的反坦克組,對付坦克。

“這石門,不是很好打啊!”肖柏看着沙盤,自言自語。

“長官,我們用炮轟平它不就得了!”一名參謀軍官提議說。

肖柏搖了搖頭:“轟平它?那麼容易嗎?沒一萬噸的炮彈,根本就炸不平那麼大的一座城市!我們現在去哪裡弄一萬噸炮彈?還有,轟平了,以後難道不要再建設了?我不同意用炮彈轟平的辦法解決!那樣的仗我們打不起。”

目前肖柏手頭的彈藥一共也就七千多噸,而且還要留着去衡水、濟南一直推進到東海,如果一次就全部投到一座城市去,下面的仗還要不要打。

七千多噸彈藥,已經不是小數目了,積累了幾個月,纔有了那麼多炮彈。再加上燃油、被服、食物、藥品、木箱、帳篷和其他軍用物資,爲了出擊華北,肖柏一共準備了五萬多噸的物資,才下定決心出擊華北。

日後,打登陸日本的登陸戰的時候,所需要的物資更是龐大。沒有個上千萬噸物資,根本就別提把百萬大軍運上對面那個島國!不過將來的事情好解決,只要有了出海口,從大洋彼岸運來千萬噸物資也不是什麼難題,最多出動兩千艘船就解決了。美國海軍和商船隊的運輸能力,遠遠不止千萬噸。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拿下石門,否則什麼出海口都免談。

進攻石門,肖柏採取了以坦克在後面充當流動的加農炮炮塔的作用,給步兵提供強大的火力掩護,再以步兵在前頭正面攻擊和迂迴相結合的辦法。同時,再配上工兵部隊,對建築物進行爆破,在建築羣之間另外炸開一條道路,這樣就能避過日軍精心佈置的火力點,出現在敵人的背後。

一旦靠近之後,日軍手裡的三八式步槍,根本不是中國軍隊裝備的衝鋒槍對手。

這樣的打法,推進十分緩慢,但又十分穩健,可以把己方的損失降到最低。

肖柏的主力部隊在攻擊石門的同時,日軍也同時向辛集發起瘋狂進攻。

新七軍先頭部隊,得到吳化文部加強之後,無論是兵力還是火力,都倏然加強了許多。憑藉着堅固的火車站和厚實的鐵路車輛,守軍猶如磐石一樣守衛在陣地上。狂潮一樣瘋狂進攻的日僞軍,就像碰到巨石,被撞得粉碎。

但畢竟攻擊辛集的日軍,是石門和保定方向調來的主力日軍,重火力上,還算是有幾分威力。日軍使用榴彈炮和野炮,向辛集猛烈轟擊。而新七軍先頭部隊手裡,卻沒有多少可以壓制敵人炮兵的重炮。

趕來增援的吳化文部隊,也極其缺乏重武器。

這並非是新七軍缺乏重武器,而是肖柏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吳化文。因此,在他所有的部隊中,吳化文部,可以說是裝備最差的一支部隊。

儘管如此,堅固的車站工事,還是讓日本人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日軍的重炮炮彈不斷落在辛集車站中,站房大樓、沙袋工事、站臺、站牌、車輛、機車、鋼軌、枕木和道砟被炸得飛上天空。不少被充當工事的車輛,在爆炸聲中支離破碎。但是當日僞軍再一次衝上來的時候,從站房建築的廢墟上,鐵路車輛的殘骸上,甚至被炸得只剩下轉向架的車輛後面,都射出密集的子彈。

僞軍一片片倒下,沒死的僞軍,扭頭就跑,又紛紛倒在日軍督戰隊槍口下。

日本人跟在僞軍後面衝了上來,就在他們即將衝入火車站的時候,又被漫天飛蝗一樣飛過來的木柄手榴彈炸了回去。

激戰了一天一夜,武器相對較好的新七軍先頭部隊傷亡慘重,各種槍械損失也很大。剩下的吳化文部的士兵,卻沒有懼怕,他們憑藉着手裡老式的漢陽造、老套筒和爲數不多的輕重機槍,一次又一次打退日軍進攻。

日軍幾度衝進車站內,被中國士兵用刺刀、鐵鏟、鐵鎬、鋼條和鐵錘等武器,把這些挺着刺刀上來的日軍硬生生的給壓了回去。步兵打完了,工兵補上去,甚至連伙伕、馬伕和輜重兵都壓上去。

不過寶貴的特種兵損失相對較小,他們靈活的利用地形保護自己,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多打幾槍,都是打一槍換個敵人。等日本人衝上來的時候,往往會從他們側面冒出幾名端着衝鋒槍的特種兵,對準他們就是一陣掃射。等日本人反應過來,那些偷襲側翼的特種兵戰士又轉移了位置,避免和日軍正面交火。

仗打到後面,日軍曾經一度逼近到吳化文的指揮部,又被大量裝備了手槍的警衛連給打退了回去。

也就在辛集車站岌岌可危的時候,進攻日軍的背後突然響起密集的槍炮聲。

那是及時趕來的肖柏部第一山地師!

與此同時,從東南方向趕來的新七軍主力部隊一個旅,也趕到辛集。

裝備很差的第100師,在得到裝備精良的一個師外加一個旅的增援之後,頓時火力大增。增援部隊的突然性,也使得日軍薄弱的側翼遭到猛烈攻擊。

辛集這裡打了一天一夜,石門的戰況也是異常激烈。

肖柏部主力部隊,同日軍進行激烈的爭奪戰,每一條大街,每一條巷子,每一棟樓,每一條樓梯甚至是每一間房間,都在進行激烈的爭奪。

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在面對着密集的衝鋒槍火力,只能是無謂的送死。

可是揮彈如雨的自動武器,也令肖柏主力部隊的補給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很多突擊小組,奪取了一條街區就耗盡了衝鋒槍彈藥。在他們希望得到後勤補給的時候,後面趕過來的運輸隊卻告訴他們,手槍彈即將告罄,很快就不能再用衝鋒槍了。

但後面補充上來的增援部隊,卻裝備有不少半自動步槍。

憑藉着由半自動步槍組成的火力,日軍的反撲又被打退回去。而且多支半自動步槍齊射的時候,也能起到一挺機槍的作用,可以壓制日軍火力。

打完子彈的先頭部隊官兵們,則放棄了衝鋒槍,從地上拾起日本人留下的步槍,繼續向日軍在石門的司令部推進。

經過兩天兩夜的激戰,中國軍隊把石門守敵一點點分割消滅,攻擊鋒線直逼近日軍位於市中心的指揮部。在清除了外圍日軍之後,三十多輛坦克包圍住了殘餘日軍盤踞的大樓,黑洞洞的炮口對準前方,只等一聲令下即開炮轟擊。

大樓裡的日本人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隨着一聲令下,三十多輛坦克一排齊射。

“咣咣咣”三十多輛坦克的齊射,其陣勢何等壯觀!幾十團火球噴出,明亮的彈痕直撲向大樓。加農炮射出的高初速炮彈,打在堅固的鋼筋水泥牆板上,就好像筷子刺豆腐一樣,戳開一個個破洞。

二十多輪齊射過後,千瘡百孔的日軍指揮部大樓火光熊熊濃煙滾滾,有不少房間已經坍塌,有的房間,被炸得只剩下一副框架。

隨後,步兵就衝了上去,把大樓內的一百多殘敵一舉全殲。

石門城內其他地方的日軍,自知守不住。那些運氣比較好的日本人,距離北面和西面的退路比較近,他們在眼看着支撐不住的時候,“果斷”的選擇了“轉戰”,向北平和保定的方向“轉戰”。

至此,石門市被肖柏部收復。

收復了石門之後,肖柏的主力部隊馬不停蹄,一路向辛集方向趕去。

這時候,一直在猛攻辛集的日軍,得到了石門失守的消息,他們知道還留在辛集,只能等着被圍殲,於是這些日本人也選擇了“轉戰”,向北平方向撤退。

肖柏的綏遠主力部隊,同新七軍,在分開了近兩年之後,終於在辛集成功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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