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報告大佐閣下,有支那人從城裡跑了!”一名負責城外防務的鬼子中隊長神色慌張的跑進岡本保之大佐的指揮部。
“是什麼人跑了?”
“也許是那個肖柏吧。”
對於“也許是”這三個字的獎勵,岡本保之大佐伸手抽了中隊長一個耳光。
“跑哪裡去了?向哪個方向跑的?”
“好像是向南面去了。”
中隊長又得到一記耳光的獎賞。
“有多少人跑了?”
“不知道。”
對於“不知道”這三個字的獎勵肯定不能太吝嗇,這次中隊長得到的獎勵是一連十幾個耳光。
“八嘎牙路!你們就沒有派人去追?”
“去了,被支那人跑了。天太黑了,我們看不到。”
“八嘎!飯桶!廢物!”中隊長又一次得到獎賞。
“追!給帶上狼狗去追!不是向南面跑了!給我向南面追!”岡本保之大佐突然發出一聲咆哮。
正在岡本保之正準備帶人出發的時候,突然一隊轎車在他的指揮部前停下,司令官鬆井石根出現在岡本保之面前。
“哈伊!”岡本保之連忙站得筆直。
鬆井石根是聞訊趕來的,見了岡本保之,瞭解到情況之後,鬆井石根只說了句:“不用說,跑掉的支那人肯定是那個肖柏!你們就這樣去追是沒有用的!讓我帶來的特工隊配合你們一起去追吧!”
天邊泛出一絲魚肚白,肖柏按照昨晚的約定,來到甘村等待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們會合。
小村裡一個人都沒有,估計因爲日本人來,都逃難去了。四下裡一片死寂,連雞犬的叫聲都沒有。當然是不會有叫聲的,雞早被鬼子吃光了,狗都被跟隨鬼子的那些朝鮮人給宰光了,這是真正的雞犬不留。
遠處傳來一陣狗吠,肖柏心中一驚:‘狗?怎麼可能會有狗?這荒郊野外,連野狗都沒有一條,哪裡來的狗吠?’突然,他閃過一個念頭:‘不好!是鬼子!肯定是鬼子來了!’
想到這裡,肖柏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他撒腿就向安徽的方向跑去。
幾名鬼子牽着狼狗在後面緊追不捨,河下清谷中佐帶着一隊裝備精良的鬼子小隊和岡本保之手下的鬼子一起跟着狼狗追擊。
肖柏回過頭,用手榴彈在一塊石板下面佈置了一枚詭雷之後,又繼續在田野中奔跑。過不了多久,後面傳來一聲爆炸聲,中間還夾雜着幾聲狼狗的慘叫聲。
“八勾”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射來,肖柏早有感覺不妙,他的身體一傾,一顆子彈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肖柏躲到一顆大樹後面,他回頭一看,追擊的鬼子還很遠,至少有六百米!還是一排的小黑點,居然有人槍法那麼準!一般的鬼子神槍手打六百米固定目標打準不算什麼,可是自己是在移動中的,居然會有鬼子差點擊中自己!這說明鬼子當中肯定有超一流的特等射手!
再仔細看去,鬼子還有狼狗!
天已經亮了,自己怎麼跑都跑不過狼狗。肖柏向着一條小河跑去。
“噠噠噠”身後響起一陣清脆的機槍聲。聽聲音,不是鬼子常用的歪把子輕機槍,而是一種新式的機槍!
肖柏已經跳進河裡,他奮力向對岸游去。感覺後面的鬼子追近了,他突然一個猛扎,一下就潛入水底。
“嗖嗖嗖”子彈射入水中,從肖柏身邊劃出一道道尾跡掠過。他奮力向水底潛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一片蘆葦。
肖柏從水裡鑽出,他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一片沼澤之中,這裡是江蘇和安徽交界處的石臼湖溼地。天氣寒冷,棉衣已經全部溼透,穿着身上又冷又重,他脫掉棉衣丟進水中。一股寒風迎面撲來,肖柏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汪汪汪”狗叫聲越來越近,鬼子肯定已經追到水裡來了!但是狼狗在水裡聞不到人的氣味,於是肖柏便在這片沼澤地中和鬼子兜圈子。
“噠噠噠”一陣清脆的機槍聲再次響起,子彈猶如鐮刀一樣,把一片片枯黃的蘆葦和水草紛紛割倒在水中。
肖柏在大約三十公分到一米深的水裡艱難的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向前挪動。渾身上下都溼漉漉的,鞋子已經沾上泥巴,顯得十分沉重,他乾脆把鞋子也給丟了。身上的黃褐色軍裝早已不成樣子,枯黃的蘆葦葉就好像鋸子一樣,在他衣服上割出許多破洞,他的手腳和臉都已經被掛花。
鬼子是拼了命死咬住肖柏不放,他連一分鐘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即使有,在水裡面他也沒有辦法休息。每當肖柏剛想喘口氣的時候,後面又響起一片嘈雜聲,還夾雜着幾聲槍聲,讓肖柏不得不再次邁開步子跑路。
總算是瞅了個空,肖柏一屁股坐在不深的水裡,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身上的汗水和沼澤地裡的水混合在一起。就在此時,鬼子涉水的聲音越來越近,肖柏不得不以步槍當柺杖硬撐着站了起來。
“噠噠噠”機槍聲又響了,子彈射倒蘆葦,射在身邊的水中激起一道道小水柱。
沒辦法,肖柏只能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水裡的阻力讓他感覺每擡起一腳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氣。但是他又不敢上岸,岸上有狼狗。也不敢停下來,後面有幾百個鬼子正發瘋似的追趕自己。
蘆葦塘的面積不小,鬼子追着追着,因爲每個人的速度不一樣,鬼子之間的距離漸漸拉開。
機會來了!肖柏轉過頭,悄悄端起三八式步槍,瞄準了一個追在前頭的鬼子扣動扳機,“八勾”一聲槍響,子彈在鬼子胸口留下一個小血洞,那個傢伙一個仰面叉躺倒在水中,周圍的水被染紅了一大片。
突然,邊上響起一陣槍聲,肖柏一閃身,“嗖嗖嗖”一串子彈從他身邊掠過。
肖柏往蘆葦叢中一鑽,他發現一個抱着機槍的傢伙。‘96式輕機槍!’肖柏心中一驚,這可是當年日軍最新銳的輕機槍!那個鬼子腰間居然還挎着一柄做工精細的武士刀。
但是鬼子已經沒有機會了,肖柏從側面突然冒出,鬼子還來不及轉過槍口,肖柏就已經一把抓住機槍的槍管用力一拉,把鬼子拉到自己懷裡。
“嘭”肖柏一拳向鬼子臉上打去,這個小鬼子反應也挺快,他一手抓住機槍,另一手卻招架住肖柏的這一擊。
但是肖柏隨之一腳踹在鬼子襠部,只聽到一聲慘叫,鬼子丟掉機槍雙手捂住襠部。肖柏又順手一腳,解決了這個鬼子的生命。
精良的96式輕機槍成爲肖柏的戰利品,他把三八式步槍丟進水裡,把機槍往自己背上一背。鬼子腰間還有一支做工精良的手槍,肖柏把手槍從屍體上摸出來的時候,他心裡暗暗一驚:‘好槍!小日本難得的好槍!南部十六連發自動手槍!這種槍只有鬼子特工纔會配備!’
鬼子身上壓滿子彈的五個機槍彈匣和四個手槍彈匣也成爲肖柏的戰利品,他毫不猶豫把機槍彈匣往胸口一插,把手槍彈匣插在腰間。
肖柏抱着96式輕機槍在蘆葦叢中四處穿梭,突然一個手持四四式卡賓槍的傢伙出現在肖柏面前,那個鬼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肖柏手中的機槍就發出一陣清脆的嘶鳴聲,鬼子胸口留下三個彈孔。
又是一支南部十六連發自動手槍和四個手槍彈匣成爲肖柏的戰利品,鬼子身上的四枚手雷也被他搜刮過去。
四四式卡賓槍被肖柏丟進水裡,反正他也帶不走那麼多武器。但是子彈和輕機槍是通用的,他把鬼子身上的子彈也給收刮一空。此外,他還從鬼子身上找到一個飯盒,一罐罐頭和一盒糖果。
幾百名鬼子還在蘆葦塘中緊追不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肖柏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他邊跑邊打開糖果盒,摸出幾粒糖塞進自己嘴裡。
幾粒糖下肚,已經餓得頭暈眼花的肖柏只覺得渾身的細胞都在吸取糖果的能量,他覺得自己的腳下又充滿能量,跑動的步子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