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節 決戰開始

定南軍的弓箭手,都是秦浩明從天雄軍中挑選出來,也算是強手了。但從真正意義上說,距離建奴尚有一段距離。

秦浩明自己這兩年也有練射術,比起當初是強過百倍,但比起建奴射手來就差的遠了。

明軍的弓力普遍不強,多半不到十個力。

按後世算法,這些明軍的傳統弓只有六十磅左右,相比後金兵普遍的一百多磅,甚至一百五十磅以上的力道,確實是弱了太多。

建奴的一百五十磅也是罕見的射手,按後世複合弓的算法也有四十五磅左右。

這個力道在百步之內足可力透磚牆而入,箭顫而不落,深入磚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一定要強行和建奴比弓箭,那無疑是自廢武功,傻逼了。

前線負責指揮漢軍旗的將領,是尚可喜的弟弟尚可位,由於漢軍旗的射手普遍力弱,走到二百步時,他並沒有叫他們射箭。

距離很近,已經可以勉強看清城內那邊的情形。

在漢軍旗眼中,對面的銃手看不清楚面目,一個個站在懸掛之後,只能透過空隙觀察他們。

當漢軍旗發現對面的軍人只有少數披甲,多半也是綿甲或無甲兵時,他們的膽氣壯了很多。

在這個年代,有甲或無甲絕對是衡量軍隊是不是精銳的標準。除了這個標杆之外,再無其它。

走到百五十步左右時,整條戰線的漢軍旗和韃子兵都情不自禁的弓起了腰。

定南軍火器犀利,和別的明軍大不相同,無論是漢軍旗和韃虜,那都是領教過的。

在二百步的時候,聽說還能把人打死。

秦浩明和閻應元等人站在相對安全的觀察哨裡,默默注視着前線情況。

決戰的時候到了!

整條五里多長的戰線上,建奴一次就投入了大半的兵力。

放眼看去,到處是潮水般的八旗兵。穿亮銀甲的白甲兵,穿鐵甲或綿甲的紅甲兵,少量綿甲或鎖甲乃至無甲的旗丁跟役和漢軍。

但衝在最前端的,還是尚可喜的漢軍旗。

建奴的陣列十分齊整,哪怕是漢軍旗也是一樣。

軍官們站在縱隊線的兩側負責指揮,他們或是穿着亮甲,或是插着背旗,從鎧甲和背旗的式樣上來確定指揮者的身份。

軍官從低到高,站位也各有講究,秦浩明眯着眼看向陣後,發覺了大旗之下的尚可喜和其他漢軍將領。

“老狗。”秦浩明啐了一口,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不得不說,同樣是明軍,但是投降了建奴的漢軍旗,在陣列和氣勢上,已然有了很大的不同。

“將來要凌遲此人,方能解氣。”秦浩明又說了一句,重新把目光投向戰場上。

穿着印染的藍色或青色箭袍,外罩綿甲的漢軍旗越逼越近,他們的陣列一個小圓陣疊一個小圓陣,象一層層疊疊的魚鱗累積在一起。

這是一個標準的步陣攻擊陣列,從內行的眼中看過去,後方建奴方面的陣列十分齊整。

長槍手和刀牌手,還有弓手的位置搭配的十分合理,前進的步速也很均勻,這很明顯是一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而經驗豐富的強軍。

哪怕正面的主力是由漢軍旗組成的軍隊。

雙方將士的呼吸都急促起來,終於,在抵達近百步的時候,建奴方面傳來射箭的指令。

尚可位等人渾身一震,立刻停住腳步。這個距離當然是拋射,所有人都早就把弓箭取在手中。

尚可位手中是一柄製作相對精良的鐵胎步弓,兩根長稍,弓型一字,典型的清弓製法。

但他勁力並不是很大,勉強達到了最低十個力的標準,相比於建奴射手的強弓來說,他的勁力十分普通,也就是剛到及格線的水平而已。

所有人都用標準的蒙古射法扣着箭矢,在聽到明確的指令之後,尚可位和身邊的漢軍旗一起將弓箭斜舉向天。

在大致瞄準和測算距離之後,拉動弓弦,然後鬆指。

上千柄弓箭一起拉響再放鬆的聲音,一下子迸發了出來。彷彿大量的彈棉花一樣的崩崩聲響,接連不停。

然後是箭矢破空時的“嗡嗡”聲,在箭矢凌空飛向對面的懸掛之後,尚可位又將第二支箭矢搭了上去。

他們的動作並不很快,也並不着急拉弦射第二支,而是不緊不慢的將勁力和呼吸調整好。

步弓的威力很大,但清弓並不講究射程及遠近,雖然已經比蒙古騎兵的騎弓要遠很多。

清弓的特點是最講究箭矢威力和破甲,建奴的理念就是破甲和殺傷爲第一,如果光是及遠而不能破甲傷人,那射的遠又有何意義呢?

更加不講究的就是射速,因爲每一箭都要保持相當的穿透和殺傷,犧牲的就是射程和射速。

這和蒙古人恰恰相反,雙方各有優劣。

蒙古人擅長機動作戰,騎在馬上無法發力,要求射箭快和準。

而建奴擅長步戰,在陸地上可以發力,自然要講究威力。

在衆人又向前數步之後,第二輪箭矢又被拋射了出去。

天空佈滿飛蝗般的箭矢,勁力極大的箭矢在半空發出嗡嗡的聲響,箭桿顫抖着,在動能和慣性之下箭矢飛掠而至,射向遍佈銃手的懸掛這邊。

“噗,噗,噗……”

“篤,篤,篤……”

彷彿是有勤勞的啄木鳥在不停的啄着懸掛和盾牌,第一輪箭雨多半落在其中,如下雨一般不停的發出篤篤的聲響。

箭尖不停的穿透懸掛,露出大半截箭身。

也有相當多的箭矢直接從半空掉到銃手這邊,或是落在地上,也有一部份落在人的身體上。

銃手陣列中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雖然絕大部份人穿着綿甲或鎖甲,但也有一部份人只穿着襖服。

這是定南軍從遼東半島徵集的民夫,全部披甲在目前來說還不現實。

如此密集的箭雨,沒有披甲的民夫有好多不幸中箭。

當然,也有許多披甲的銃手也中箭。

他們被箭矢穿透了胳膊,箭矢插在膀子上還在顫動着。也有人小腹中箭,大腿中箭,腳掌中箭。

披甲防護的只是身體的一部份,沒有辦法防護到全身上下。

軍醫們奔跑過來,在助手的幫助下把中箭者帶下去做緊急的處理。

“不必驚慌,叫個鳥啊。”一個滿臉大鬍子的軍醫拍着胸口中箭的銃手,笑罵道:“就箭頭插在裡頭,你這麼鬼叫鬼叫的,丟不丟人。”

“先剪斷箭桿,然後再開刀取箭頭!”

“把止血藥先準備好,這麼貿然取箭,你想叫他流血流死是不是?”

在醫官們的努力下,陣線上的騷動漸漸停止。然而第二輪箭矢又落了下來,這一次由於距離更近了一些,傷員更多了。

一個銃手被箭矢射中了脖子,箭頭透頸而過,劃斷了動脈,鮮血狂涌。

醫官搖了搖頭,叫人用白布蓋住了這個銃手。

“不要急。”蕭飛剛要下令射擊,軍政官林冕在一邊搖頭,說道:

“我們人手有限,沒有辦法冒着箭雨進行輪射,第一輪就要打出最好的戰果,我建議放近些再打。”

蕭飛皺着眉頭,“那部隊就得再承受一兩輪更近的箭雨了。”

林冕道:“難道軍隊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蕭飛咬了咬牙,死死看着林冕。

林冕面無異色,似乎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畢竟他只有建議權,這一線的戰兵歸蕭飛管。

在上官沒有親臨前線協調的前提下,各部只能按自己的建制統領來打這一仗。

軍政官林冕和蕭飛同級,二者並無上下級關係。但前線指揮是蕭飛,林冕依據戰場情況提建議也合情理。

雖然說定南軍現在的內部氛圍和環境還算過的去,但文武殊途,蕭飛和林冕二人,有時看法並不一致。

“好,就按林軍政的建議來。”

蕭飛終於下定決心,眼前的局面就是這樣,軍隊必須承受一些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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