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求求你了啊!求求你了!”苑碧棠泣不成聲,淚斷腸,他要走,難道連這個願望都不願意滿足她嗎?
“我去溪兒那裡。”墨臺勳彷彿是無法再繼續聽她的糾纏,摔下了地圖,揚長而去。
門吱呀一聲被關上了。
苑碧棠的身子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然後倒在了地上,看着天花板,眼神一片空洞,他不會可憐她的,就算公主不能生育,就算他此去可能回不來,也不願意給她一絲的希望。
閉上了雙眸,淚水輕輕的滴落在地上,無聲無息。
嬌豔的花朵開的正旺,只是無人觀賞,只能在這個黑漆漆的房間裡面慢慢的凋謝,然後消失不見。
這便就是她的命了。
苑碧棠失魂落魄的躺在地板上,一夜未動,直到第二日早上,出征的號角吹響了整個京城,他也沒有回來。
不會是已經走了吧!
苑碧棠恐懼的爬起來,一路狂奔了出去,快要到門口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背影和溪兒公主的身子融合在一起。
苑碧棠偏身一擋,只能透過樹葉的縫隙看着墨臺勳的微笑,還有溪兒公主的淚水。
溪兒公主本來就身體不好,可是墨臺勳出征,她還是忍不住來送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全部都抹在了墨臺勳身上的戰袍之上,紅顏淚,終爲心愛之人而落。
而苑碧棠,只能這麼遠遠的看着,那一堆羨慕人的鴛鴦,她怎麼忍心捨得去打擾?
“勳,你要早日回來,一定要完完整整的回來。”溪兒公主似是見過了太多戰爭帶來的結果,她只輕輕的囑咐這麼一句,她要他完完整整的回來。
“溪兒,聽棠兒說,等我回來的時候,她一定能把你治好,到時候我們雙宿雙飛,一起過幸福快樂的日子,我要與你泛舟五湖,享盡齊人之樂。”墨臺勳的手溫柔的抱着溪兒公主的頭,將她的身子緊緊的擁抱。
溪兒公主的身子一向不好,她一聽墨臺勳的話,身子更是顫抖了一下,“棠兒?”她的聲音極小,小的只有墨臺勳和她聽到了。
那個嬌柔溫婉的女子,真的已經在墨臺勳的心中紮根了嗎?
即使妒忌,即使不高興墨臺勳娶了苑碧棠,溪兒從來都沒有說什麼,以她的本事,她大可以讓苑碧棠永遠的在墨臺勳的面前消失,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她希望自己能使一個善良的女子,永遠都是墨臺勳心中那個善良純潔的天使。
只是,似乎隨着時間的流逝,有些東西已經開始慢慢的變質了。
“溪兒,你等我回來。”墨臺勳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忽略了剛纔溪兒的反應,而是轉身上馬,深深的看了一眼溪兒,就掉轉了馬頭:“啓程!”
兩字一出,隊伍開始慢慢的前進。
墨臺勳沒有回頭,他也不敢回頭,深怕看到後面溪兒的眼淚,誰說男兒都薄情,兒女私情也是他的軟肋。
苑碧棠遠遠的看着他離開,自始自終都沒有踏出一步,從一開始她就是一個局外人,一直在這裡見證着溪兒公主和墨臺勳的幸福,她的卑微,她的付出,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直到現在,明明白白的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可有可無。
“怎麼,捨不得他走,爲何不出來相送?”不知過了多久,墨臺勳的隊伍早就沒了影子,溪兒公主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
“妾身給公主請安。”苑碧棠微微的作揖,算是行禮。
“他其實希望見到你的。”溪兒並沒有任何的怒氣,而是十分溫和的看着她:“剛纔他叫你棠兒,下意識的叫出了你的名字,我想,他的心中應該是有你的,你,你不會是一個人的,等王爺回來,你便跟他圓房吧!”溪兒笑的有些淒涼,若是墨臺勳真的愛上了苑碧棠,她只能成全,大度的成全,只因她不是一個喜歡爭搶的女子。
“公主?”苑碧棠驚訝的看着公主,然後眼中閃過了一片複雜。
溪兒公主,你爲何如此溫婉賢淑?若你是一個惡毒的公主,或許我可以恨你,我可以嫉妒,可是你,爲何這般的待我,讓我連恨你的理由都沒有?我只是一個鄉下來的村姑,公主的心當真是太善良了,若嫁給王爺的人不是我,是別人,那麼你的位置,總有一天會被人搶去的。
“沒什麼,勳他本來就英俊瀟灑,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三妻四妾再是正常的事情了,只是因爲我一個人的緣故,讓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我的罪過就大了,身爲墨家的媳婦,我怎麼能對不起墨家的列祖列宗呢?”溪兒公主一掃臉上的陰霾,彷彿剛纔沒有送墨臺勳出征,她兵不適合演戲,那佯裝的堅強還是被苑碧棠洞察。
苑碧棠下定了決心,認真的跪在了地上說道:“公主,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等到王爺回來的時候,你的病一定已經好了。”她擡起了眼眸,眼中閃着淚花,嘴角卻還噙着笑意:“王爺答應過我,等我治好你的病,就和離。說實話,我羨慕你們的恩愛,所以我想,與其一直這樣痛苦糾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離開,去找一個真正能疼愛我的人,周遊四海,相濡以沫。”
“你當真這麼想?”溪兒有些錯愕,她知道當初苑碧棠嫁給墨臺勳就是因爲愛上了墨臺勳,可是現在苑碧棠突然要放手,讓她感到十分的意外。
“當真。”苑碧棠的手緊緊的攥着衣角,然後微微一笑。
之後的一段日子,相當的平靜,因爲苑碧棠在花園裡面對溪兒的坦言和承諾,讓家丁們認爲苑碧棠並不是太壞的女子,對她的態度也稍微的好了一點。
愛情這個東西,總是讓太多的人受傷,苑碧棠,就敗在這個叫*情的東西之下。
沒有了內奸的作祟,公主的病情漸漸的好了起來,苑碧棠每天都按時給公主熬藥,親自端到她的房間,然後兩個人總是說很多墨臺勳的事情,因爲有着共同的話題,兩個人說着墨臺勳,不管說多久總是不回覺得膩。
每次等到苑碧棠走了之後,秋菊總是跑到溪兒公主的面前,埋怨公主的不是:“公主,你別跟她走得太近了,有誰愛上一個人是會真正的放手的?而且你看她上次爲了王爺都能做到自殺的地步,這樣的女子是不可能輕易罷休的,公主,你千萬不要上當受騙了啊!”
看着秋菊這麼着急的爲自己着想,溪兒公主不由的微笑:“秋菊,你多慮了,她是一個好女子,從來都只會付出,不會要求回報,她說了要離開勳,自然就會做到的。”
“公主,你怎麼這麼傻啊,她這是緩兵之計,等到王爺回來之後,肯定會賴上王爺,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式,絕對會待在慕王府不走的,現在她說的以後治好你的病就走,那都是拖延,你沒看她因爲說了這句話收買了多少人心嗎?公主,你千萬不要相信那個女人的鬼話。”秋菊更加的着急了,溪兒公主在宮中待得時間也不少,可是爲什麼就是不提防人心呢?
“秋菊,這件事情以後不要說了,我是個明眼人,看得出是非。”溪兒公主不喜了。
秋菊治好閉上了嘴巴,但是心理面還是在不停的着急。
苑碧棠思念墨臺勳越發的深了,現在已經是初冬的時候,王爺去打仗也不知道穿的暖不暖,能不能吃飽飯,能不能睡好覺,有沒有受傷?
尤其是王爺的生命安全最讓她擔心,她恨不得立刻去邊關看一看,到底靖夏和南遷的戰爭到底打的怎麼樣了。
“夫人,項大哥來找你了。”鳩蘭跑了進來,帶着些許微笑,她經常陪着苑碧棠出門,自是知道苑碧棠認識了一個叫項厲宸的人,項厲宸對她極好。
“真的嗎?”一直被心事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項厲宸來看她,讓她高興不已,她連忙跑了出去。
此時,外面的樹木一片蕭條,在樹葉上面,那些露珠都變成了冰點。
項厲宸還是一襲白衣,手背在背後,溫和的看着苑碧棠向他奔跑過去,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棠兒。”
“項大哥,你來了,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沒想到幾天不見,你更加的英俊了。”苑碧棠笑的很開心,暫時忘記了墨臺勳,忘記了他的生死,即使就這麼一刻開心,她也非常的高興了。
“怎麼沒有穿大衣?”項厲宸皺着眉頭,他沒有像苑碧棠那樣高興,而是有些擔憂的把自己的袍子解下來,給苑碧棠披上:“棠兒,現在天這麼冷,出門的時候也不披一件大衣,生病了怎麼辦啊?”
苑碧棠莞爾一笑:“這不是想見項大哥麼?出來的急了。”
“小姐,大衣。”此時,鳩蘭飛奔過來,在看到苑碧棠身上披着的袍子的時候,不由的感到尷尬,舉在空中的手不由的停了下來,滿臉潮紅。
項厲宸和苑碧棠相視一笑,這個鳩蘭,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