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秦芳算是見識了。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吃虧的永遠都是女人!”秦芳說着扭了頭,一副不陪他胡沁的樣子,但實際上心裡這會兒卻有那麼一點小竊喜。
他竟然也是初吻?這倒算公平了。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呵呵。”蒼蘊輕笑着擡手摸了下秦芳的髮辮,秦芳一愣回頭,就看到蒼蘊笑嘻嘻的臉:“既然你覺得吃虧,那我負責怎樣?”
秦芳的嘴角一咧:“怎麼負責?八擡大轎嗎?”
蒼蘊的眼眨了眨:“八擡大轎這個,的確難了點,要不,我以身相許,怎樣?”
“我可沒錢娶!”秦芳說着衝他一笑:“難道你要貼錢嫁我嗎?”
蒼蘊笑着,一臉如仙的美,可是卻又一字不發。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衣女子出現在了廳外,她一言不發只跪在地上,蒼蘊看到她時,臉上的笑一斂,看了一眼秦芳。
“我先走了。”秦芳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人家有事要處理,當下自然開口告辭。
果然,蒼蘊沒有挽留,只是衝她輕聲說到:“兩日之內,必給你辦好。”
秦芳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所託的事,當下點點頭,退了出去。
離開了蒼家宅院,秦芳回往自己的卿王府。
沒有車馬,習慣性的自己走回家,路上也會不由自主的去想蒼蘊和自己說的話。以及。那如仙的笑。
他是開玩笑的吧?畢竟我們是假戲而已。
可是……爲什麼又覺得是真得呢?
秦芳歪着脖子。扭着嘴巴,走着走着,又突然笑了。
秦芳啊秦芳,你怎麼就二了呢?
一個大男人,一個七國赫赫有名的強者,怎麼可能低頭被自己娶?
別說沒錢了,就是卿王府未倒,有大把的錢財。怕也是……娶不來的!
跟何況自己不但沒錢,還聲名狼藉,他,不過調笑而已,你還去想,真是……沒出息!
她笑着搖搖頭,邁步就進了卿王府所在的衚衕,結果就看到卿王府的門口,停着一輛青布罩着的馬車。
獨一輛,無奢華的裝飾。也無很多的侍者長隨,只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立在馬車旁。恰是秦芳早先在蒼府門房裡見過的那一對雙胞胎女子。
秦芳眨眨眼,想到了先前在蒼府院裡遇到的那個高冷女子,心裡有了數後,便走了過去。
“惠郡主請留步!”果然秦芳剛走到大門口,其中一個就快步來到她的面前,伸手相攔:“我家主人有話要和你說。”
“你家主人誰啊?”秦芳身子不動,甚至眼都不往馬車那裡瞟一下。
“惠郡主過去,自然知曉。”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秦芳說完避開那女子的手,轉身就往府門裡進。
“你沒興趣是最好!”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秦芳一聽,果然是先前那位,當下嘴一撇一邊邁步向府中走,一邊言語到:“卿家沒人,恕不招待,慢走!”
“卿歡!聰明的,需得記住,你之前不曾見過我!”就在秦芳邁步進了門檻時,身後女子氣呼呼的嚷出一句來。
秦芳笑着轉身關門,順勢看了那女子一眼說到:“我對路人甲想來沒記憶。”話音落下,府門,也“嘭”的一聲關上了。
“路人甲是什麼?”女子不解的問着身邊的兩個丫頭,兩個丫頭對視一眼,一起搖頭。
面紗下,女子的脣輕輕一咬:“我們出城吧!”說完她就回到了馬車裡,當即兩個丫頭是駕着馬車迅速地離開了這裡。
府門內,秦芳完全無視其的直奔自己的屋,她是真把這位沒當回事的,不過她卻並不知道,第二天她們就會換一種方式相見。
……
“進宮?”秦芳看着面前的黃門太監一臉詫異:“什麼時候?”
“午時,今日有貴客自東碩國來,皇上有令,百官以及得分封者於大殿之上共享喜筵,以待賓客。”黃門說着衝秦芳微微一折身:“還請惠郡主不要去遲了。”
秦芳點頭應聲,一旁的沈二孃立刻送了黃門出去,素手就趕緊地湊了過來:“素手這就給郡主您準備衣服頭面。”
她說着進了屋準備,秦芳則是站在院落裡,盤算着這些日子南宮瑞壓着消息一句不提,今日雖說是迎什麼貴客的筵席,但少不得彼此相見,彼時他會是什麼態度,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思想了一會兒,入屋換了衣服,由着素手給打扮,等到素手往她嘴上抹硃砂時,她才從自己的思緒裡清醒過來,一看鏡中的自己,那張過於精心打扮,而美輪美奐的臉,秦芳就愣了一下,立刻擡手抓了一旁的帕子就去擦嘴。
“把我化成這樣幹嗎?今日又不是我大婚。”
“郡主,別擦啊!今日來的可是東碩國的聖女!”素手趕緊地拽着秦芳的手,生怕她不領自己的情。
“這是怎麼個意思?”秦芳聽不明白這因果關係,不解的看着素手,素手不得不給她解釋。
“聽說東碩國的聖女是這天下第一的美人,七國之中,無人可比!今日裡她來南昭做客,百官之中得封可臨席的女子,不過公主,郡主你們幾位女子,人家金枝玉葉的還能拿身份壓人,您現在可……不把自己打扮的漂亮點,貴氣些,豈不是送上去讓人家笑話?”
看着素手眼中的真誠,秦芳眨巴眨巴眼:“你不是挺討厭我的嗎?怎麼這麼費勁的爲我上心了?”
素手一愣,隨即低頭:“素手是主人忠實之僕。”
簡單的一句話,明明白白的告訴了秦芳。人家對她好。那是全賴蒼蘊。當下秦芳笑了一下,再看看鏡中的自己,有些無奈:“可這,也畫的太過了吧!”
“郡主……”
“好好,我尊重你的苦心與好意,不過我真的覺得太重了些,能不能改淡點?”
看着秦芳一臉不接受這精緻妝容的樣子,素手嘆了口氣。只好動手爲她擦抹去一些,往自然上收拾去了。
其實要秦芳自己,她才懶得給自己打扮的那麼光鮮,因爲長的好看不好看的和她有什麼關係?
但素手這麼費勁,秦芳想到,自己現在和蒼蘊的傳言,變猜想素手一定是怕自己給蒼蘊丟臉,才如此的用心打扮,所以她多少還是照顧了人家的立場,妥協了許多。
再一次收拾之後。秦芳看着鏡中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頭。
脂粉略施,脣紅齒白。這妝容倒也算恰到好處了。
收拾得當,眼瞅着時辰也差不多,秦芳立刻出府,準備叫素手駕馬車送她到宮門處,豈料一出府,就看到一頂奢華的馬車停在府門口,馬車四角上墜着的蒼字牌,倒是不打折扣的炫耀着它的好出身。
只此一輛馬車,再無別的準備,秦芳當即偏頭看了一眼素手。
怪不得那會兒把我打扮的都快成妖精了,敢情你早知道我和你家主人一路啊!
秦芳用眼神揶揄着她,素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便往馬車跟前跑去:“主人,郡主來了。”
“嗯,上車吧!”懶懶的聲音從車內飄了出來,秦芳白了一眼素手,提着裙邊走了過去,在素手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入了其內。
一進馬車內,暖意便是罩了身。
白色的皮毛鋪在車板上,一側竹簡書卷,一側果茶飄香,而蒼蘊一身白衣勝雪的斜躺在那白色皮毛上,手裡把玩着一朵白中見紫的玉蓮花耍件。
他眼神半眯着,似睡非睡的樣兒,端的是,佳人美,公子俏,做仙當神的寫意。
秦芳瞧着他那樣子,也不由的多看了兩眼--畢竟人皆愛美嘛!
馬車此時晃動着跑了起來,蒼蘊依舊半眯着眼,但把玩着玉件的手卻往身邊輕輕一點:“坐過來吧,坐在口子上做什麼。”
他的聲音還是輕而柔的,可是,卻沒往日調/情般的腔調,秦芳眨眨眼,湊了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看着他那似睡非睡的樣子輕聲言語:“怎麼了?你好像……很不開心。”
把玩着玉件的手指當即頓住,蒼蘊也睜開了眼,他似乎有些驚訝,但一睜開眼,看到塗脂抹粉打扮的人比花嬌的秦芳,那眼裡更是閃過一抹亮色與憂色。
“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他輕聲問着,人倒撐身坐了起來。
“感覺。”她實打實地說着,總之她就是沒由來的覺得他不開心。
蒼蘊眨眨眼,忽而伸手摸上了她的臉:“怎麼畫成這樣?聽到天下第一美的名頭,不自信了嗎?”
秦芳當即擡手打開了他的手。
“我不自信?嘁,我又不是靠臉吃飯的,需要嗎?”秦芳說着白他一眼:“我畫成這樣還不是因爲你?你家的丫頭可生怕我丟了你的臉!”
蒼蘊笑了笑,從袖袋裡拿出了帕子:“那她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他話音落下,帕子就蹭上了秦芳的臉,力道是溫柔的,輕輕點點,但擦掉的意志卻是堅決的,至少秦芳從蒼蘊的眼裡看到了他對於自己妝容的不容。
至於嘛,這還是改良版呢!要是第一道走秀般的濃妝,他是不是會把自己從車上給踹下去?
秦芳心裡腹誹着,眼瞧望着他,當她看到擦了一半後,他眼裡似乎有了一絲安然,不自覺的就張口說到:“你這麼緊張,該不會是怕我太好看,你會愛上我?”
話是脫口而出的,完全就是腦袋一熱,所以話出來後,秦芳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可是話已然說出了口,她就得撐住,所以她昂着腦袋看着他,掩蓋着自己此刻內心的惶惶鹿跳。
蒼蘊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頓,又繼續爲她擦拭,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一個勁兒的擦着,直到他心滿意足的放下了帕子時,才幽幽似的作答。
“對啊,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