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筆}
——“我是貓先生。以前我不是貓先生,可突然有一天我就成了貓先生。我每天要做很多事情,比如寫很多的文字。”
{毛線球}
這是我寫的第七十五封信。寫了好多個開頭,卻總覺得一樣。那麼多要寫的故事裡,我似乎覺得自己全然想不起你,我似乎覺得曾經以爲對你刻骨銘心的感情,煙消雲散。
是不是我已經開始把自己封閉在狹小的空間裡太久,所以恐慌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外面的世界。我最近的生活很單調。看書,上網,睡覺,打遊戲。惶恐的不想呆在這座城市,拼命的想外跑。我甚至不知道這一切的原因是在哪裡。
我像是在混日子。我就是在混日子。
我戒了煙。醫生說吸菸對我身體不好。現在又變的像之前一樣,只要聞到一點點的煙味就會嗆的咳嗽起來。酒還是在喝,卻每每都是身不由己。現在我的已經不會像之前一樣,喝幾瓶啤酒就會弄的滿臉通紅,醉醺醺的不省人事,我現在已經可以很豪爽的拿拿起白酒對別人大喊“我喝多少你喝多少”的豪言壯語了。
{羽毛鈴}
最初動筆的時候,我寫了一個句子。我很喜歡。“我終於明白,愛上你,只不過是愛上一場記憶。”我在寫這句話的時候,心異常的平靜,不會再用“滿目蒼涼”這樣的詞語了。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在寫“愛”這個字了,“喜歡”來的太輕易,“愛”太容易沒有分量。
重新拿起了吉他。卻已經忘記了很多。現在不要說當初的彈唱了,連最基本的練習曲也要對着譜子先熟悉一番,纔可以拿起來彈,我忘記了很多。果然時間是可怕的東西。它會吞噬一切。
我原本就不擅長說“我愛你”“我喜歡你”。我只會在你離開的時候纔會羞澀的發一條“我想你”的信息。你總說我孩子氣,你眼裡和話裡的猶豫讓我最終對這份感情死了心。這不是誰的錯,只是我們都不想承受這些。你說你愛累了。
而我,也一樣。
我有時候實在孤獨了,會抱着某一個突然熟悉的朋友,安靜下來,什麼都也不說,那瞬間會有那麼一點的不安。我也不知道這種不安是來自哪裡,只是下意識的想抱緊身邊的人,或許這個人在下一瞬間就會離開。
那麼多的人不辭而別。彷彿之前我生命裡關於他們的記憶都只是我的想象。我開始不去承受這樣那樣所帶來的難過,於是我就把這些不辭而別的人丟在記憶深處,我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場回憶。而我,不需要回憶。
我開始焦躁不安。
旁邊老舊的留聲機裡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坐過摩托車了,也很久未試過這麼接近一個人,雖然我知道這條路不是很遠。我知道不久我就會下車。可是,這一分鐘,我覺得好暖。”
{不倒翁}
這是寫給你的第七十五封信,郵寄信的郵筒已經從第一封信滿街都有,到現在我需要走過好幾條街道,纔可以找到,我固執的投遞了這麼多年,卻從不知道你的地址。
你記不記得我和你曾經還打算在兒童公園裡支起畫架,給路人畫肖像去掙錢買單行道搖滾節的門票,結果最後我的吉他老師是邀請的演出嘉賓,於是我們一起去了;可是劇烈的搖滾還有重金屬讓你受不了,你一直嘔吐,儘管這樣你還是拉着我手在我耳邊喊你好高興。那天晚上我們玩瘋了,主辦方發了很多啤酒給來參加的人,可那些啤酒大家都沒有喝,而是都潑在身邊的人身上,你一邊哇哇大叫的喊着好刺激一邊給我潑了一身。後來回去晚了,我們兩個就渾身溼漉漉的跑到網吧過一夜。第二天我們回到學校後光榮的感冒了,我們居然還幸運的逃過了學校的檢查,於是在宿舍裡安心的養病。我們在各自的宿舍發着信息嘲笑着對方。
然後你突然說,你很想立刻見我。
我當時只是開玩笑的說你思春,卻也沒怎麼在意,之後就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後,直到畢業後你給我在同學錄上的留言,你說你那時候突然很想抱緊我。
你沒有說喜歡。沒有說愛。
至此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你。我到現在都說不清楚對你感情,滿是思念的記住這一切,可今天才發現,這樣思念,我還是忘記了。連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忘記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雖然我還記得一些,但是那些原本以爲會清楚的記憶,只剩下簡單的輪廓。
黯然失色。
這一切,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我曾經迷戀的,只不過是一段記憶。記憶消散後,我們便忘記了彼此。
{尾巴草}
——“貓先生總是本能躲避那些尖銳的東西,比如鋒利的喜歡、棱角的癡情,所以後來貓先生的感情也老了,在一點一點的離開。貓先生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
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