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盤算着,不管怎樣,掛完這瓶就跑,然後趕去善縣還來得及!這個生日,他想和流箏在一起,當然,還要帶上二老,他還沒有不孝到這個地步……
溫宜卻看透了他一般,“你可別想掛完這瓶就跑啊!你自己是醫生,你要以身作則,當個聽話的病人!”
“……”他真是服了他老媽了!這麼智慧真是可惜了,應該去當女諸葛啊!
他心神不寧的,眼睛快把點滴瓶給盯穿了!
這瓶滴完已是傍晚了,還有兩瓶!可以直接到深夜!他的生日可就真的快樂了!
續的那瓶剛掛上,眼看着護士走了,他立刻把針拔了,棉籤都不用,也不壓血管,直接起身就要跑,被溫宜攔住,“你想幹什麼?”
“我要去善縣!”他也不玩什麼腹黑高深了,就是這麼直接,想要老婆,想看到老婆!他真的很想問問溫宜,到底流箏知不知道今天他生日?進沙漠之前還記在心裡的,要給他禮物,在沙漠生死邊緣走了一趟回來就給忘了也是很正常的,忘了沒關係,他去找她,告訴她不就得了!很簡單唐!
“不能!流箏不讓你……”
溫宜話沒說完,他就急眼了,“媽!我現在真的沒事了!不信你看我跟老頭掰腕子,我準能贏他!”
還是一句無心之言,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寧守正眼前又閃現出十幾歲的少年寧至謙爲了給自己已經長大尋找佐證,時不時找寧守正掰腕子玩玩……
溫馨,卻也是一聲嘆息……
恰在此時,病房門開了,熟悉的聲音響起,“誰要掰腕子?至謙,你可以掰腕子了?”
寧至謙一愣,繼而狂喜,“不……不是去善縣了嗎?”
阮流箏微笑,“我剛聽說你要掰腕子?”
他馬上躺下了,依然虛弱的樣子,“沒……我哪能掰腕子呢?擡手都挺辛苦。”
“是嗎?那是我聽錯了?”她笑着站在門口,也不靠近。
“嗯,一準兒是你錯了!”他擡了擡手,“你看,手又腫了,這針我不打了。”
“那可不成,你看你現在這樣,虛弱得手都擡不起,不輸液怎麼行?今天好像還加了瓶補充能量的,你得老老實實輸完。”她說着,這才走過來,發現他針掉了,按鈴叫了護士來。
他暗暗無語,他寧二也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時候!
不過,橫豎她來了,再輸兩瓶就兩瓶吧!“流箏,你不是去善縣了嗎?到底去哪兒了?寧想呢?”
阮流箏看着護士把針重新打好,神秘一笑,轉身出了病房。
這是在玩什麼呢?他覺得媽媽肯定知道流箏的把戲的,轉而看向溫宜,溫宜卻搖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正疑惑,門再度開了,一輛小推車推了進來,上面放着好幾道京菜,還有一個蛋糕,紅色,心形,看着幾分眼熟……
小推車是她和寧想一起推進來的,寧想奶聲奶氣地還唱起了生日歌,受寧想帶動,溫宜、寧守正和阮流箏也都唱了起來。
說不感動是假的,全世界他最珍視的人全在這裡了……
小推車推進,他纔看清,蛋糕上還有裱了字母:lz和zq。
他說這紅色心形蛋糕怎麼這麼眼熟呢……
“爸爸!蛋糕是我和媽媽一起做的,您喜不喜歡?”寧想笑得眼睛發亮。
“喜歡,非常喜歡,謝謝,謝謝你和媽媽。”他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
寧想嘻嘻一笑,“爸爸!您叫錯了!您該叫奶奶媽媽,叫媽媽老婆呢!”
寧想一本正經地糾錯,逗得大家都笑了。
他把阮流箏拉近,順着寧想的話,“謝謝,老婆。”
溫宜終於開始揭露真相,“你今天生日,也該開開葷吃點好的了,流箏說你很久不吃京菜了,大概也饞了,上午就開始忙碌,到處給你找食材,親自爲你做飯,這兒又沒有diy的蛋糕店,還到人家蛋糕店求人家讓她自己烤個蛋糕。”
他自是感動,摩挲着她的手,心裡暖流一陣一陣的,像潮水輕拍着,擡頭,“幫我許願?”
“一起吧!”她把小推車推近些,讓他可以吹到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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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許願,吹了蠟燭。
“這次你許了什麼願?不會又是我所有的願望都實現吧?”他靠在牀頭,滿臉都是喜氣洋洋。
“幹嘛老問啊!問了就實現不了啦!”她皺皺眉,嗔他一眼。
“胡說!我說出來的生日願望全都實現了,沒說的才……快說!”沒說的願望纔沒有實現,可是,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很想知道她的願望,他是她的聖誕老人,她的願望他排除萬難也要幫她實現。
她臉色先紅了,看了眼寧守正,又看了看溫宜,最後低聲說,“我許的願是……早點和你生個孩子……”
他眉開眼笑的,正想着這個願望還真是需要他努力呢!
正美美地想着,“啊?”的一聲,寧想在一旁開心地拍手,“我和媽媽許的願一樣啊!我也是希望快點有弟弟妹妹!”
大家都認爲這個願許得很好,一時氣氛其樂融融。
寧守正他們三個只陪着吃完飯,之後便帶着寧想回賓館住了,這兩天基本如此,都是阮流箏日日夜夜在陪着着寧至謙,溫宜倒是很想替替她,但她那麼執着,兒子又那麼磨人,奈何不了他們小兩口。
雖說寧至謙抱怨這藥水得滴到半夜,但事實上三個小時就滴完了,而且,有美在側,等起來也沒那麼煎熬。
輸液輸完,他舒服地伸了伸懶腰,愜意地躺在牀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阮流箏進進出出的,他認爲是準備給他倒水洗漱擦身了。
兩人都是學醫的,他尤其愛整潔,就算來了這邊住宿舍,他那單間也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這段時間實在經歷了他從不曾經歷的邋遢,她給他洗漱擦洗什麼的,也是盡到了極限,收拾的乾淨程度比得上他在花灑下衝了。
昨天是先給他洗臉漱口,然後打了三盆水來,一盆裡加了沐浴乳,打起泡泡,另兩盆是清水,他那一身,就是這麼給他擦的。
他躺着,十分期待……
可今天她在忙什麼?還沒端水出來?
末了,她自己洗得清清爽爽的出來了,空着手,他看着她,怔了好一會兒,“我呢?”
“我先洗了啊,不好意思,你現在去洗吧。”她擦着頭髮,一點一點地用他的毛巾搓,“用了你的毛巾,不嫌棄吧?”
“……”問題不在他嫌棄不嫌棄啊!他怎麼會嫌棄?問題在於他呢?!待遇就這麼沒了?他躺在牀上,懶懶的,“我起不來……沒力氣……”
“……”還裝!她斜了他一眼,“不是都能掰腕子了嗎?”
“哪能啊!不信咱倆來試試?我連你都扳不過!”他豎起手腕來,一副軟綿綿的樣子,末了又摸着額頭嘆,“哎喲,我這站起來一定頭暈啊……”
還是那樣嬌嗔的一眼給他,明知道他耍賴也願意慣着他,曾經眸色清絕的寧醫生啊,什麼時候眼神變得如同小狗了?又是裝可憐又是求抱抱的樣子……
端着水到他跟前,他立馬歡騰了,被子一掀,大大方方地就把自己露出來了,當然,是穿着衣服的,不過,那急切的樣兒可見他這一天就等着這一刻了!
她覺得好笑,十年之前,戰戰兢兢走進婚姻的那個她,是一定想不到高冷的他會有這樣一面。
看着他享受地閉着眼睛,她失笑搖頭,俯身,給他解釦子。
他這才三十來歲,就已經在生死邊緣滾了兩遭了,每滾一遭,殼兒就褪一層,褪到這層,算是把那個嬰孩般最本質的他完全給褪出來了,鮮嫩嫩的,就跟他身上這皮肉一樣。
她忍不住在他身上一掐,他竟然還很配合地哼了一聲。
這聲音,明明不是春天,怎麼聽出幾分春天的意味來了呢?
毛巾在胸口一點點地擦過,落到肚臍處,不經意一瞥,柔軟的褲子料子哪裡能遮住某個人的不安分?---題外話---祝大家端午節快樂的快樂,安康的安康,怎麼都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