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手術室的。
羅春燕正坐在走廊的不鏽鋼長椅上玩手機,她見我神色不對,急忙問我;“秀才,怎麼了?”
“我的記憶沒有被存放在這裡。”
“怎麼可能呢?”
“是的,剛纔那個手術醫生親口這樣說的。”
“不可能。”羅春燕連連搖頭;“如果你的記憶沒有存放在這裡,那麼,你的指紋和臉部掃描,根本無法在驗證儀器上通過,我從十歲開始,每年都會在這裡存放記憶,而且,我在這個記憶儲存庫做過幾次記憶植入手術,對這裡的流程,我太瞭解了。”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
“我進去問一下。”羅春燕說。“把你的手術卡給我。”
шшш● тTk án● c○ 羅春燕要我把手裡的手術卡給她。
然後,拿着我的手術卡,往手術室裡走去。
……
十分鐘後,羅春燕出來了。
“秀才,咱們走。”羅春燕生氣的跟我說。
“他是怎麼說的?”我問。
“他說可能是儀器出了問題,所以才讓你的指紋和臉部掃描通過了——但這怎麼可能?明顯就是在撒謊,走,咱們先回去,明天我馬上向法院起訴,按照相關法律規定,他們要是把你的記憶弄丟了,將會賠償上千萬的鉅額損失費。”羅春燕說。
別看羅春燕是個女孩子,性格卻雷厲風行,原則性非常強,她曾告訴我,在大學期間,有一次,校長冤枉了她,她讓這位校長當着全校師生的面、給她賠禮道歉。
“還呆在這裡幹嘛?咱們走。”羅春燕拉着我的手,往電梯口走去。
……
離開了記憶儲存庫之後,羅春燕開車載着我,往她一個在政法系上班的同學家裡趕去。
省城的大街很熱鬧,車水馬龍。
我腦子裡面一片混亂。
我寧願不要這鉅額賠償,也要找回過去的自己。
否則,有這麼多錢又有什麼意義呢?
羅春燕開車的時候很沉穩,非常專心,再糟糕的心情,也不會影響她開車時的注意力。
車輛行駛在半路上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不知道是誰的。
我將接聽鍵往下拉開,然後問對方;“您好,請問您找誰?”
“我是記憶儲存庫的工作人員。”對方回道。
原來,是記憶儲存庫的工作人員打來的。
“不好意思,剛纔,系統出了些小問題,現在修好了,你可以馬上回來進行記憶植入手術了。”記憶儲存庫的工作人員對我說。
“好,我馬上回來。”我激動的道。
掛了通話後,我告訴羅春燕,剛纔,記憶儲存庫的工作人員打電話給我,說我現在可以回去手術了。
“開始不是說你的記憶沒有存放在那裡嗎?究竟是怎麼回事?”羅春燕感到很意外。
“聽工作人員說,他們記憶儲存庫的系統在不久前出了問題,所以,才把我以前存放的記憶弄丟了,現在又修好了,所以,要我馬上回去進行記憶植入手術。”我說。
“哦。”羅春燕哦了一聲。
“恭喜你啊秀才,你終於可以知道自己是誰了。”羅春燕笑道。
然後,她找了個地方、將小車調頭,重新往記憶存儲卡駛去。
……
半個小時後,我在記憶儲存庫的3018手術室進行記憶植入手術。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醫生,還有一個顏值一般的護士。
她們讓我躺在一張特製的牀上,將我的手腳和脖頸用金屬圈箍住,插上電線。
然後,護士在我的腦袋上注射了一種不知名的藥劑,再將一個碗型的金屬罩套在我頭上。
接着,再按開關,將我送進一個像太空艙的艙內。
看着太空艙裡面的各種零件,我有點害怕,有種被送上月球之後生死未卜的感覺。
可是,一想到很快就可以知道自己是誰了,我便什麼懼意都沒有了。
這個太空艙一樣的儀器上面是用玻璃罩着的,因此,我可以清楚看見外面的一切。
只見那個四十歲左右的女醫生,將一塊很小的芯片從一個很小的盒子裡面取出來,插進艙外的一個孔裡面,然後,再輸入一些數據,接着,不知道她按了什麼,我躺着的這個小鐵牀,在艙內迅速轉了起來,並且,速度越轉越快。
隨着飛速的旋轉,我很快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艙外了,手腳和脖頸上面的金屬圈都不見了,頭上的金屬罩也不見了。
女醫生和護士都微笑的看着我。
“記憶植入手術順利完成。”女醫生對我說。
“我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嗎?”我激動得有點不敢相信。
“可以,去年發生的事情,你馬上都可以想起來,不過,要循序漸進,不要急着想把一年所有的記憶、一股腦的都掏出來。”
女醫生邊說,邊給我開了點鎮靜藥,然後,讓下一位客人進行記憶植入手術。
……
出手術室的須臾,羅春燕走了過來,她問我;“秀才,手術怎麼樣?”
“還好。”
“那你知道自己是誰了嗎?”
“等一下,你讓我好好想想。”
說完後,我慢慢回憶,我是誰?我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