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在‘我’記憶中、反覆出現在停車場的這幾個人的身份和情況弄清楚。
當然,我更想把記憶存放庫那個一直沒來上班的工作人員找到。
我在做記憶植入手術的時候,我的記憶芯片、是經過他的手進入手術室的。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我實在難以接受、我是個流浪漢。(也難以相信)
但不管難以接受還是難以相信,我都得知道自己是誰。
而這個答案、只有記憶存放庫這個神秘消失了的工作人員纔有可能知道。
因爲,作爲記憶儲存庫的工作人員,他知道我的記憶存放在哪裡。
……
羅春燕很理解我,也很支持我的想法。
但她不贊成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記憶儲存庫這個神秘消失了的工作人員身上。
羅春燕的意思是,我腦海中的記憶的真正主人也非常重要。
至於記憶存放庫那個神秘消失的工作人員,她想辦法發動朋友圈的關係來尋找。
在她看來,我天天去儲存庫的辦公室問也沒用,哪怕把腿跑斷,或者把嘴皮問破,人家也不會告訴我。
是啊,我腦海中記憶的真正主人,是非常重要。
甚至可以說,他跟記憶儲存庫那個神秘消失了的工作人員的重要性處於同等。
是的,仔細想想,從我發生車禍開始,所發生的事情太玄了,就跟小說一樣精彩。
先是我車禍之後失憶了,然後到記憶儲存庫去找回記憶——可植入在我腦海裡面的記憶,卻不是自己的(雖然還不百分之百確定)——而奇怪的是,儲存庫的工作人員、卻在我做完記憶植入手術之後不見了——更奇怪的是,在弄錯的記憶中,居然會有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且,那輛奔馳也是黑色的。
太有連貫性了,太巧合了,一切是那麼跌宕起伏、撲朔迷離,就跟小說裡面的情節一樣扣人心絃。
正如羅春燕所說,既然不一定是巧合,那麼,記憶儲存庫那個神秘消失的工作人員,也沒有那麼好找了。
問題是,他爲什麼會把裡面‘有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的記憶植入我腦海中呢?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原因?
……
當然,要找到這個流浪漢,也沒那麼容易,因爲,我的腦海中只植入了他一年的記憶。
而且,這一年的記憶還是去年的。
最重要的是,在記憶中,這個流浪漢居無定所。
譬如說,白天,他在大街小巷四處流浪,在不同的垃圾桶裡面撿東西吃。
晚上呢,則在不同的地方睡覺,有時候是在天橋下面,有時候是在地下隧道,有時候是在草地上,有時候是在河邊,有時候是在大樓下面,有時候是在廢棄的工地上。
總之,他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
不過,雖然居無定所,但有兩個地方,他去過的次數很多。
一個是停車場。
另外一個是他父母住的地方。
所以,要想找到他,我只能朝這兩個地方下手。
我相信,雖然這些記憶是去年的,但我敢肯定,這兩個地方他還是會去。
除非他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但我相信他還活着。
畢竟,一個人哪裡會這麼容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