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給李羣玉打電話。這次她倒很快就接了,聽語氣心情好像還不錯,“我在廚房。你還沒吃過我做的東西吧?今天晚飯我操刀,等會兒做好了我帶去南院,一起吃。”
“我已經回來了。”
李羣玉微微沉默,片刻後喔了一聲,隨後道:“那你先休息一下吧,等會兒好了我叫你。”
“我下來。”
***
晚飯,李羣玉燒了四菜一湯,和廚師相比,她這手藝委實談不上好吃,不過倒也不難吃。自從姜巖廷下來後,她半個字都沒提起過劉簡玲,只是忙忙碌碌地專專注注地做飯,然後吃飯……
可她越是絕口不問,姜巖廷卻越覺得不安,劉簡玲在他面前患得患失,而他在李羣玉面前也患得患失,一整頓飯,他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
晚飯吃罷後,自然不用他(她)們收拾,姜巖廷一路尾隨着李羣玉上樓,房門前李羣玉停下了,轉身對他說:“你去吧,不用回來住。”
“去哪?”
“當然是南苑。”
姜巖廷盯了她一會兒,卻忽然笑了,直接向前一步將她擠在了門板上,“還說不吃醋?”
“走開!”,她推了他一下。
“是你讓我去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對了?”,她聲音微揚。
“不不不,我不對,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哄人嘛,只要他願意,還是會的,手在她身後,壓下了門閂,將她推了進去。
李羣玉的後膝彎碰到了牀沿,忽然笑了。
“笑什麼?”這笑他有點瘮得慌。
她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忽然向他小腿絆去,他沒有防備,身體瞬間失重,她則借勢一個翻轉將他放倒在牀上,他還沒等反應過來,她已經長腿一跨騎在了他身上。
什麼意思?
她用行動來告訴他什麼意思?
這麼刺激的麼?他瞬時心跳加速!
……
她要證明她不僅僅在智商上可以欺負劉簡玲,在其它方面也可以碾壓她。
他承認。
可惟有一點缺憾,搞不好就會顛覆掉她所有的優勢!入睡之前,他將她摟在懷裡,手掌覆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吻着她的額頭愧疚又痛苦地說了一聲,“對不起。”,這句話一直在他心裡,每每刺痛他,她越是不怪他,他越是難過,自責,後悔,卻又無能爲力。
李羣玉摟住他的腰彷彿不以爲意地道:“行了,又煽什麼情呀?我還樂得一個人無拘無束地呢。對於我這種人,牽掛太多反而不好。”,她當然不是完全沒有失落感,畢竟對一個女人而言,沒有生育過就是不完整的人生,可她不想把這種失落傳遞給姜巖廷,因爲那除了讓他也不悅以外改變不了任何事實。
她會顧及他的感受,他又何嘗不會顧及她?兩個相似的靈魂,相互依偎,相互取暖,擁抱在一起,共同面對未來歲月的風風雨雨……
次日清晨,李羣玉醒來,是被煙味兒薰醒的,她皺了皺眉,一翻身就看見姜巖廷正墊着枕頭靠在牀頭,一邊抽菸一邊看手機,眉頭當即擰成了疙瘩,踹了他一腳道:“你又在牀上抽菸!”
“你看這個。”,他沒有回答關於抽菸的問題,而是把手機屏幕移到了她面前,彷彿每每他有這種舉動的時候,就是有大事發生的時候。
果不其然,李羣玉只瞄了一眼手機,就迅速坐了起來,而後從他手中把手機搶了過去,看裡面的內容。
姜巖廷的視線落在她背上,環視一圈將自己的外套勾過來披在了她身上,免得着涼。
李羣玉瀏覽了幾條重要的內網新聞後擡起了頭,表情十分凝重,“你準備怎麼辦?”
姜巖廷沒說話,而是又點着了一支菸,一邊吸着一邊緊鎖眉頭。
李羣玉這次也沒有再說他,直到把煙抽完了,他才道:“不排除李爾納參與其中的可能,但光憑他是絕對做不到的,我要過去一趟。”
李羣玉微微沉默,道:“這件事明顯是針對你的,唯恐目的就是請君入甕。”
姜巖廷:“以往,我在暗處,敵在明處。如今,我在明處,敵在暗處。其實無論我在哪,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躲不了的。我都時刻在準備着,這就是我的戰場。爾納覺得我是威脅完全可以理解,但如果僅僅是因爲疑心病難消而牽連無辜,更甚是拿國家安定來博弈,那就要考慮——他適不適合留在這個位置上了。”,說這些話時,他的神情就像通往幽深的臺階,一層層地陰暗下來……
李羣玉捂住了他的嘴,低聲道:“你不好亂說話的。”,雖然他(她)們的居所應該是安全防護做得十分周全的,但也不排除被監聽的可能,還是小心謹慎爲上。
姜巖廷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拉開,將她攏進了懷裡,忽然道:“玩個小遊戲吧。”
李羣玉不解,“什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玩遊戲?
姜巖廷將手機從她手中抽走,在屏幕上滑動,下載了一項叫做鋼琴家的即時反應遊戲,然後對她說:“試試看,你最高能得多少分?”
李羣玉更加不明所以,但他堅持讓她試一試。
李羣玉無奈,只好依從,時間不長,就2分41秒,結束後跳出了個100分,李羣玉哭笑不得,100分這麼容易的嗎?這是什麼弱智遊戲?
姜巖廷看了一眼笑道:“技術不錯嘛!”,接下來他收起手機,摟住李羣玉的肩忽然以他(她)們單獨設定的密語道:“看見對面牆上那幅畫了嗎?聖母右手大拇指,以及小天使們頭頂的排序,對應的是其它四根手指的指紋,這是我設定的機關,以往能識別的只有我的指紋,現在,你的指紋也在裡面了。開啓暗門後,裡面有三條岔路,每條上都有瞳孔識別,我剛剛已經都給你錄進去了。三條路,一條通往都城的地下城,也就是我在都城的根據地;一條通往元城大酒店,是遮掩,也是逃生出口;還有一條通往王宮。我離開之後,這裡的一切就都交給你了,首要是自保,其次是隨機應變,切記不可輕舉妄動,明白?”
“我不明白,我要和你一起去。”,李羣玉道。
“你是想幫我還是想害我?”
李羣玉不回答。
“想幫我,就聽我的話。想讓我分心,那你就和我去好了。”
李羣玉沉默了。
起身下牀,一邊穿衣一邊道:“對手很會找時機,知道我最近的主要精力在籌備婚禮上,而且之所以敢如此發難,必定有萬全的準備,必勝的把握。”
李羣玉:“對不起。”
“說這種話做什麼?人家總要找時機的,換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出了事,解決就是了。”
李羣玉也起身,“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我先進宮一趟,出發差不多得到中午了。”
李羣玉略微沉吟,“好,我知道了。”
午後,姜巖廷果真就要出發了。他是主動請旨去嶼南州調查那起特大走私案的,牽涉到的上層據說直達中央軍方,所以做爲後勤總長,他去似乎最是合情合理。
重點是,他確實走私了,因爲需要錢,因爲他需要用這些錢構建了自己龐大的暗網組織,組建自己在陰暗中的權力帝國,不然他憑藉什麼能像現在這樣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所以說扣他個結黨營私的罪名一點兒都不冤,他從來就不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可並不能現在就給他定義成壞人。世間很多事,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臨行前他單獨跟馮弗陽交待過了。
第一、一定要看好李羣玉,防止她感情用事同時也要防止她被控制以此要挾他。
第二、萬一他回不來了,照顧好她的餘生。
馮弗陽答應。
而對於李羣玉而言,她十分清楚事態的嚴重性。於是,在姜巖廷臨行前,除了陪同的親信,她又特意安排了個特別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