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還能把我怎麼樣?”鬼醫得意地說道:“你老爹把你交給我,你就由我處置。就算把你治死了,你老爹也認爲理所當然。”
“前輩,你可是鬼醫,如果把他治死了,豈不是污了你的名聲呢!”蘇晨聽玉之揚談起這個老頭的名聲,聽說與瘋醫齊名,好一陣驚嚇。
“對對,非常正確。不能把他治死了,否則以後誰找老夫治病啊?小丫頭想得真周到。”鬼醫明悟地說道。
蘇晨搖頭失笑,朝臉色冷淡的玉之揚嚕嚕嘴。她明白鬼醫總是招惹玉之揚的原因。這位大少爺總是嚴肅冷酷,臉上沒有第三號表情,絕對是一個玩耍的好玩具。
“好了,從今天開始治療你的腿。”鬼醫突然板着臉說道:“小丫頭,你推着他進來。”
“好的。”蘇晨趕緊應道。玉之揚如此完美,毫不誇張地說絕對是一個女人心目中的王子殿下。可是這樣完美的男人卻有這樣一個至命的缺憾,相信沒有幾個人樂意看見這樣的慘劇。
“小姑娘,你把那個木桶裡的水燒開,再把這些藥材放進桶裡。記住要小心,這些藥材有毒,毒死你可不要找老夫的麻煩。”鬼醫正在擺弄手中的金針,對蘇晨大略地講敘了步驟,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蘇晨按照他說的程序去做。坐在那裡的玉之揚不爽了,對鬼醫說道:“老頭,治我的人是你,你找她一個不懂醫的做什麼?假如她少放了什麼或者多放了什麼,本公子的安全誰負責?”
“老夫知道你心疼那個丫頭。放心,這些事情沒有多麻煩,她不會介意的。”鬼醫頭也不擡地說道:“再說了,以後每個月都要治療一次,老夫又要去其他地方雲遊四海,哪有時間一直呆在你這個臭小子的身邊?只要老夫把她教會了,你這個包袱就可以扔給她了,哈哈哈……老夫真聰明。”
聰明嗎?沒有看出來。不過這老頭居然打着這樣的主意,他們現在才知道。玉之揚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老頭又不是他的奴才,他沒有資格約束他的行蹤。再說了,當初玉老爺子懇求了這個老頭好久才讓他答應治療他的腿。別看這個老頭好說話,其實性情古怪,總是喜怒無常。
“前輩,這些藥的味道真衝啊!玉公子受得了嗎?”蘇晨撫着鼻子說道。
“傻丫頭,找一塊手帕把鼻子撫住吧!否則你怎麼做事?”鬼醫取笑道。
玉之揚狐疑地看着鬼醫。這老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爲什麼感覺他對蘇晨的態度是那麼慈愛?
如此想來,還真是不一樣。老頭的地盤是禁地,外面都設了陣法。許多誤闖進來的人或者動物都死在陣法當中。可是蘇晨不但沒事,而且還被老頭親自帶出來。
這女人不會早就認識他吧?不過看他們的表現也不像早就認識的樣子。
“好了!你找那根紅色的管子試試溫,如果紅色的線達到中間的位置,就可以把他放進去了。”鬼醫彷彿後面長了眼睛,不用看蘇晨的動作就知道她在做什麼。
蘇晨看着手中的細管子,無語地想道:溫度計?真是利害的老頭,居然連這種東西也能夠發明出來。
“丫頭對老夫的測溫計很感興趣?”鬼醫一邊搗鼓自己的東西,一邊詢問道:“如果喜歡的話就拿走吧!反正我這裡還有幾根。”
“這是前輩發明的嗎?”蘇晨詢問道。
“不是。”鬼醫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有些感傷地說道:“那是我一個朋友製作的小玩意。”
“爲什麼不推廣呢?這種東西很不錯,可以用於生活。”蘇晨隨意說道。
測試了幾次,終於達到鬼醫所說的溫度。蘇晨不知所措地看着玉之揚,側過頭對鬼醫說道:“怎麼把他放進去?”
“廢話!”鬼醫斥道:“把他的衣服剝掉,再把他扔進藥桶裡就好了。”
剝掉?汗之。你以爲是剝蝦子嗎?再說了,人家玉之揚是真真切切的男人,古代男人最害羞了,特別注重自己的‘名節’。
“別過來。”果然,聽說要剝他的衣服,玉之揚的反應非常激烈。只見他戒備地看着蘇晨,雙手捏着衣領,雙眼冷冷地瞪着她,彷彿受害人的模樣 。“老頭,你讓一個女人幫本公子做藥浴,你安的什麼心?”
“如果你覺得心中愧疚,明天就可以安排八擡大轎把她娶回家去。”鬼醫淡淡地說道:“老頭子只負責醫治你的腿,沒有責任替你清理麻煩。”
“可是這個麻煩是你引起的?你知道名節對女人有多麼重要嗎?”玉之揚惱怒地說道:“還有你,你知道一個沒有出嫁的女人看見男人的身體是什麼後果嗎?”
“什麼後果?”蘇晨上下打量着玉之揚,淡淡地說道:“這裡只有三個人。前輩也不是多嘴的人,除非你自己說出去,不然我還會摸黑自己的名聲?行了,玉大公子,你能不能不要像一個女人一樣扭扭捏捏,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你幹嘛這麼緊張?”
“你!”玉之揚真心替蘇晨着想,沒有想到她不領情,還責怪他扭扭捏捏。這個女人是從哪個深山野林中鑽出來的?爲什麼她的腦子裡沒有男女之嫌呢?
鬼醫的臉上揚起淡淡的笑意。這小子終於遇見剋星了。平時嘴巴毒辣,做事雷厲風行,手段狠決。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真心地笑過,更沒有主動關心過別人。縱然是他的親生父親,也沒有得到他的關注。如果玉老頭子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走出那一道關卡,他應該會很開心吧?
“你是打算讓我幫你脫嗎?親愛的玉-大-公-子?”蘇晨甜甜地笑道:“我的動作比較粗魯,希望你不會計較。”
“不許靠近我。”玉之揚防備地說道:“我可不想對你種女人負責。”
“那你想怎麼樣?”蘇晨叉着腰,挑眉看着他。“這裡只有我能夠幫你脫,還有第三個人可以勝利這樣艱鉅的工作嗎?我沒有找你付辛苦費已經不錯了,你還在這裡嘰嘰歪歪。”
“呵呵……”鬼醫樂得呵呵直笑,說道:“有意思,你們繼續,就當老頭子不存在好了。”
玉之揚黑線,惱道:“你轉過身去!”
“多此一舉。就算我轉過身去,等會兒也要把你搬到藥桶裡,到時候還不是看光了?難道你指望前輩這麼大年紀過來搬你這樣的瓷娃娃?”蘇晨撇嘴說道。
“瓷娃娃啊,形容真貼切,咱們玉大公子不就是碰不得摔不得的瓷娃娃嗎?”鬼醫表示深深地贊同這個說法。
玉之揚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紅。看着他變幻多端的臉色,蘇晨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爲什麼跟着玉之揚在一起就覺得放鬆呢?爲什麼看着他陰晴不定的臉色就覺得舒坦呢?難道是因爲她可以通過惹怒他掌握他的情緒嗎?反觀万俟風,她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好了,不逗你了,我不看你,你自己剝你的皮吧!”蘇晨輕笑道:“前輩,麻煩你一下,我可不能讓某些人誤會我會纏着他負責。”
“既然丫頭這樣說了,老頭子就辛苦一點。”鬼醫淡淡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不知道腦袋怎麼長的,給他們創造機會也不要。哎!有人以後會後悔的。”
玉之揚一直黑着臉,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不過蘇晨大概能夠猜到他的想法,無非是反駁鬼醫的自言自語吧!
鬼醫把玉之揚搬到藥桶裡,然後交給蘇晨掌握藥水的溫度。鬼醫終於準備好了所有的金針和銀針,神色莊穆地看着玉之揚露出來的上半身陷入沉思中。
蘇晨不解,玉之揚的腿傷與他的上半身有什麼關係?他不是應該對症下藥嗎?前段時間跟在瘋醫的身邊也學了一點皮毛醫術,不過談到治病救人還早了一些。
“丫頭,你按着他,等會兒很痛苦,老夫怕他支撐不住。”鬼醫淡淡地說道:“這些藥材的藥性極大,老夫擔心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這樣的藥性。”
“很危險嗎?”蘇晨追問道:“有沒有生命危險?”
“他拖得太久了。”鬼醫嘆道:“幸好你及時出現,否則他這輩子永遠不可能站起來了。他拖了這麼多年,身體越拖越不行,如果今年還不接受老夫的治療,他連一點恢復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