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經出發了,所幸,是面對花媽媽這邊的,花媽媽張開雙臂攔住了馬車,大聲叫着:“晉國,你給我出來。”
馮熙,字晉國,一般沒人敢這麼喊,一般都是畢恭畢敬的喊馮太師。
下人臉色大變,正要怒斥,馮熙卻面露喜色,趕忙跑了出來:“袁兒,你來啦!”
花媽媽迎了上去:“晉國,我有話跟你說。”
馮熙聽了花媽媽的話後,二話不說,立馬去了平城皇宮。
馮熙沒有託任何人,自己親自找了皇上和他妹妹太皇太后,告訴他們,馮妙蓮病情已經痊癒。問皇上是否願意再接納她回宮伺奉皇上。
拓跋宏一聽馮妙蓮病情痊癒,特別高興,於是下旨派人去接。
這幾天,詩鈺天天教木蘭保養。
木蘭男子般的性情,所以根本不會打扮。
平時也不做保養,白白浪費這張漂亮的臉蛋。
詩鈺天天給她敷面膜,還把配方交給她,還手把手的教她如何做面膜。
還有什麼臉部補水啊,美白啊,畫眼線啊,化妝啊什麼的,全部都教給她。
花媽媽找了馮熙之事,大家都知道了,也知道在瑤光寺待不了幾天,詩鈺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兩天詩鈺心緒不寧。
已經答應了木蘭,把身份還給她,也答應了她,代替她,去邊疆打仗。身邊是木林森陪着自己,可是,三年不見拓跋宏,真的,把他忘了嗎?
忘?詩鈺想想這個詞,就覺得心好痛。
在皇宮四年,第一年是不愛他的,除去第一年,剩下的三年,愛他愛的入骨。
可是,也因爲愛他,弄得傷痕累累,樹敵無數。
皇宮那個吃人的地方,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可是那個地方有拓跋宏,她最愛的男人。
說實話,把身份讓給木蘭,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
但是她心裡忐忑,三年不見,他是否會愛上了別人?不然,怎麼會對她不聞不問。
很快,宮裡就來接人。
詩鈺打扮成小宮女,蒙着面,正在木蘭身旁,一直提醒她,不要慌張。
木蘭經過詩鈺的化妝,白了很多,皮膚也好了很多。
五個人一起上了轎子,向皇宮出發。
詩鈺拉着張柔、海燕的手,看着賈太醫:“你們三個是我最信任的人,現在,我把木蘭交給你們了。你們要好好照顧她。就像對我一樣的對她。”
“她剛去皇宮,不明白皇宮人心險惡。你們要多提點她,不要讓她走我的老路,老是被人陷害。”
三人點點頭,張柔和海燕,撲進詩鈺的懷裡。
趕了一天的路,終於來到皇宮。
老遠,就看見一抹明黃色,站在皇宮的城樓上,俯視着小巷中過往的車輛。
這個情景,歷歷在目。
三年前,詩鈺也是由這個小巷出了皇宮。
當時,拓跋宏嘶聲力竭地奔跑在這個城樓,大聲的叫喊着馮妙蓮三個字,想想當時的情形,詩鈺鼻子一酸。
如今,他依舊站在這個城樓上,只是當年的青澀已經褪去,他看上去沉穩了好多。
三年過去了,皮膚黑了,人也更加的帥氣。雖然他的眼神也盯着詩鈺的方向。
可是他的旁邊卻站了兩名女子。
一身正紅的皇后娘娘馮清和一身粉紅的馮潤。
車輦行駛了一會兒,停下來了。
詩鈺下了車,這裡不是錦繡宮,而是太和殿。
拓跋宏、馮清、馮潤也很快來了。
詩鈺扶着木蘭下了車,站在旁邊,像丫鬟一樣的侍候着。
進了太和殿,太皇太后請衆人入座,詩鈺發現馮太后蒼老了很多。
馮太后噓寒問暖了一番。問了許多瑤光寺之事。包括吃的是否還習慣,早上晨讀唸佛經是否專心。抄佛經是否字進步了一些,有沒有勞作,治病有沒有吃苦,受了多少苦等問題。
木蘭款款而答。
瑤光寺的情形,她住了好多天,自然知道。
這丫頭男子性格,所以看到太皇太后如皇上,半分膽怯都沒有。她做的很好,行爲得體,回答如流。
詩鈺在旁邊看着很是放心。
馮太后擺了一桌接風宴。沒有請多餘的人。就他們馮家人,和皇上拓跋宏。
關於吃的禮數,詩鈺也是交過木蘭的,詩鈺就站在身後,看着木蘭很自然的融洽在其中。
其實詩鈺正在木蘭的身後,拓跋宏就問過,爲何她蒙着面。
當時木蘭說,此人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想來皇宮看看,住幾天就走。皇上放心。臣妾會看着她的。她不會添亂的。
至於爲何蒙着面,因爲她實在長得太醜,怕嚇着別人,故而蒙着面。
吃完飯後,詩鈺牽着木蘭回了錦繡宮。
錦繡宮依舊如故,因爲她們回來了,所以下人們特地打掃了一番。
以前的下人也回來了。只是院子裡的樹,改變的好多,三年前砍了的枝椏,又長得枝繁葉茂。
詩鈺看着木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晚是你侍寢。木蘭,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能讓我最後一次陪皇上嗎?”
木蘭點點頭,自己去了下人房。
這個寢殿,詩鈺再熟悉不過。她走的時候,將貴重物品,放在了這間屋子的暗格裡。
此時她走了過去,打開暗格,將免死金牌和免跪金牌,以及狼形玉佩揣在懷裡。
暗格底部,還有皇宮密道圖。
那個狼形玉佩,跟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帶的那個玉佩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當初那個老闆忽悠詩鈺說,這塊古玉乃花木蘭所有,因被自己最心愛的男子刺殺,女佩掉在地上,摔裂了,玉佩上的紅絲,乃花木蘭鮮血,以及心碎。
詩鈺想回家,興許這個玉佩,能有一思關聯。
正想的入神,小樂子進來宣旨,宣馮貴人今晚侍寢。
下人們開始打洗澡水,一米多高的澡盆,放在寢殿裡。
水裡撒滿地花瓣,詩鈺倒了些香精,讓水散發着香味。
旁邊是丫鬟伺候,給詩鈺卸了衣服。
詩鈺命令這些丫鬟出去,待她們都走後,詩鈺伸出腳,進了澡盆。
不一會兒,詩鈺聽見了腳步聲從遠到近,然後,腳步聲停止。
門輕輕地虛開一道口子,雖然很輕,但都發出了一個輕微的聲響。
詩鈺假裝沒聽見。
此時,一道目光,從身後肆無忌憚的看了過來,詩鈺沒有回頭,依舊澆着水洗着澡。
當年趙飛燕的妹妹趙合德洗澡,皇上就是這樣偷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