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道:“沒談什麼。”他沒有停下來說話的意思,繼續向外走去,宋昌金只能緊跟他的步伐。
來到門外,正看到肖恩拎着公文包向這邊走來,羅獵朝肖恩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肖恩道:“羅先生,這麼快就走?”
羅獵道:“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辦。”
肖恩道:“羅先生去什麼地方,我送你。”
羅獵搖了搖頭道:“沒必要,我走過去。”
肖恩仍然攔住了羅獵的去路,灰綠色的雙目盯着羅獵道:“我有些話想跟羅先生說。”
羅獵向一旁的宋昌金看了看,宋昌金道:“得,我先走,你們聊。”
肖恩走過去拉開了車門:“羅先生,我送你。”
羅獵只好上車將自己的住處告訴肖恩。
肖恩啓動汽車緩緩向羅獵的住處駛去,羅獵透過車窗看着外面不斷流逝的風景,他知道肖恩一定有話跟他說。
肖恩一邊開車一邊道:“羅先生,我早就聽說過你。”
羅獵笑道:“想不到我在歐洲也有些名氣。”
肖恩呵呵笑了起來:“麻雀提起過你,她很崇拜你。”
羅獵道:“我們是好朋友朋友之間談不上崇拜。”
肖恩道:“按照我的經驗,女人對男人的崇拜多半源自於愛慕,她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羅獵沒有說話,他沒有和陌生人探討感情的必要。
肖恩道:“我調查過你,你的底我很清楚。”
羅獵道:“能讓侯爵感興趣是我的榮幸。”
“也許是不幸呢?我聽說你在黃浦出了事,現在還有人重金懸賞通緝你。”肖恩透過後視鏡看着鏡中的羅獵。
羅獵的表情風波不驚,他並沒有把肖恩看在眼裡,就算肖恩對自己抱有敵意,他也不會在意,因爲肖恩還不夠資格成爲自己的對手。
肖恩道:“我喜歡麻雀,所以你最好離她遠一些。”
羅獵道:“我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爲警告嗎?”
肖恩道:“這次的考古全程都是我在贊助,我也會陪同你們一起出發前往西海。”
羅獵道:“我雖然不清楚你的目的,可有一點我能夠斷定,你跟着一起過去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我可以保護麻雀,可我騰不出手來去保護你。”
肖恩哈哈大笑起來:“你的話真是好笑,羅先生,我佩服你的狂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我可以在任何嚴苛艱苦的環境下生存下去。”
羅獵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住處,他示意肖恩停車,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禮貌地向他揮了揮手:“我欣賞你的自信,可我仍然希望你好好考慮自己的決定,探險精神值得鼓勵,可爲了冒險而犧牲性命就不值得了。”
肖恩望着眼前這個狂妄的傢伙,恨不能現在就用自己的拳頭狠狠教訓他一頓,可他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久以後的途中,有的是機會,只是他明白,眼前的這位年輕男子,必然成爲自己愛情道路上的絆腳石,麻雀對他顯然仍未忘情。
肖恩離開之前提醒羅獵道:“做好你的本分,你只是一個嚮導。”
羅獵一直望着肖恩的汽車消失在街道的拐角,然後才慢慢來到門前,用鑰匙開門的時候,他特地留意了一下門框的位置,他在離去之前,特地在門和門框結合的地方佈下了一根絲線,而今絲線已經斷裂,不仔細觀察是看不到的,羅獵察覺到有人趁着自己不在的時候潛入了自己的住處。
羅獵開了門,然後緩緩推開,在房門開到中途,他突然用力一推,房門狠狠撞向後方,他感覺到自己撞擊在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上,而後聽到了一聲痛苦的叫聲。
羅獵從聲音中已經判斷出是誰,愕然道:“怎麼是你?”
藏身在門後的蘭喜妹雙手捂着胸,痛苦不堪地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真想把我撞死!”
羅獵反手將房門關上,站在蘭喜妹的對面望着仍未緩過氣來的她:“你應該感到慶幸,我沒有直接開槍射你。”
蘭喜妹擡腿就踢,踢在羅獵的小腿上,卻如同踢中了一塊鋼板,痛的她又哎呦一聲叫了起來。
羅獵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蘭喜妹在羅獵的攙扶下單腳跳着來到椅子上坐下,她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羅獵……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羅獵起身去給她泡了杯茶,端到蘭喜妹的面前:“這杯茶當我向你賠罪了。”
蘭喜妹仍然愁眉苦臉地捂着胸。
羅獵道:“還痛啊!”問過之後,自己也覺得尷尬。
蘭喜妹俏臉一熱,飛起兩片紅雲,呸了一聲道:“你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羅獵道:“有沒有搞錯,是你先溜到我房內,我還以爲進了小偷。”
蘭喜妹道:“以你的能耐會察覺不到門後是誰?”
羅獵搖了搖頭,故意岔開話題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蘭喜妹道:“你那麼出色,走哪兒都是鶴立雞羣玉樹臨風,找到你還不容易。”
羅獵對她看的很透,想起此前她給自己看過的蘭喜妹的那張照片,蘭喜妹盯上麻雀應當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十有八九是她在跟蹤麻雀的過程中發現了自己。
羅獵道:“你找我幹什麼?”
蘭喜妹道:“捉姦!”
羅獵禁不住笑了起來,蘭喜妹的回答經常讓人意想不到。
蘭喜妹橫了他一眼道:“你笑個屁啊?我覺得呢,怎麼突然來到應天了,一呆這麼久,不捨得走,原來是遇上了舊情人。”
羅獵道:“話可不能瞎說,我和麻雀之間沒什麼,當初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蘭喜妹突然笑靨如花,伸出雙手緊緊將羅獵的右臂給抱住了,羅獵想要掙脫,她反倒將整個嬌軀都偎依過來,嬌滴滴道:“我沒聽錯吧,你向我解釋啊,你那麼在乎我?怕我誤會啊?怕我生氣對不對?”
羅獵哭笑不得道:“我要是說你想多了,你會生氣嗎?”
蘭喜妹將頭枕在他的肩上:“只要你對我好,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
羅獵嘆了口氣道:“蘭喜妹,你真想多了。”
蘭喜妹用力將他推到一邊,起身指着他的鼻子,美眸圓睜道:“羅獵,你怎麼就不敢承認呢?”
“承認什麼?”
“承認你喜歡我!”蘭喜妹大聲道。
羅獵乾咳了一聲道:“要不說你想多了呢,我喜歡誰我自己不知道,你知道?”
蘭喜妹還想說話,卻被羅獵打斷:“咱還是別繞彎子了,你這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麼?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大家畢竟朋友一場,說不定我還真能幫上一點忙。”
蘭喜妹道:“羅獵,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我跟你說真心話的時候你總是打岔,在你眼中我就是個動機不良的人,我是個心機重重的女人!”她恨恨點了點頭道:“好,你既然這麼看我,我也沒必要在你的面前扮演什麼單純少女。”
羅獵笑了起來,蘭喜妹從來也不是一個單純少女,自己不信,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
蘭喜妹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不見:“跟你說話可真沒意思,每件事都說得那麼現實。”
羅獵道:“活着就是最現實的事情。”
蘭喜妹道:“據我所知,你這次加入的考古隊是前往西海吧?”
羅獵道:“果然神通廣大,看來考古隊裡已經有你的內應了。”
蘭喜妹道:“去西海的目的是什麼?”
羅獵道:“尋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羅獵道:“你在明知故問吧?”
蘭喜妹道:“你對我就這麼戒備?”
羅獵道:“據說是中華九鼎,你對九鼎也有興趣?”
蘭喜妹道:“有沒有聽過定鼎中原?”
羅獵靜靜望着蘭喜妹,忽然想起她格格的身份,她也是大清皇室,難道在她的心底深處也存在着一個復辟之夢,九鼎在不同人的心中代表着不同的意義,蘭喜妹想要得到九鼎或許是爲了殘存於腦海中的皇朝夢想,而自己尋找九鼎卻是爲了毀滅。蘭喜妹是爲了拯救滿清王朝,而自己是爲了拯救人類未來的命運。
蘭喜妹看到羅獵許久都沒有回答自己,忍不住道:“你幫不幫我?”
羅獵道:“你好像不用我幫忙吧?”
蘭喜妹道:“那就是不幫嘍!”
羅獵道:“你盯上麻雀也不止一天了,對這次事情的瞭解也應該比我多得多。”
蘭喜妹笑道:“所以,你應當跟我合作。”
羅獵道:“你知不知道這次是誰邀我入局?”
蘭喜妹眨了眨明眸,心中暗忖還不是麻雀。
羅獵道:“風九青,也就是藤野晴子。”
蘭喜妹哦了一聲。
羅獵道:“上次在飛鷹堡的時候,我本以爲藤野晴子除掉藤野俊生,其目的一是爲父報仇,二是爲了擺脫藤野家族的控制,可事後才發現,她將自身隱藏得很好,和藤野俊生一樣,她也是吞噬者,而且她還是最終勝出的那一個。”
蘭喜妹道:“這並不稀奇,黑日禁典應當落在了她的手裡。”
羅獵道:“我雖然不清楚黑日禁典的具體內容,可是那本書裡面應當記載了不少的秘密。”
“還用你說,昊日大祭司凝聚畢生心得所寫的一本書當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