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依言放下手裡的披肩和手袋。
“轉過身去。”
“允文,你到底想幹什麼?”
“寶貝兒,你信我嗎?”
“信。”
“那就好,從現在開始,把你放心大膽的交給我吧。”
女人猶豫着轉過了身。
“解開你背後的拉鍊,慢慢的。”
女人微微蹙眉,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把手伸到背後,慢慢的解開了裙子拉鍊。
“還有肩帶。”
她又把裙子的肩帶從兩肩輕輕褪下。
“把裙子脫到腰部。”
女人停頓幾秒後,只好依言把裙子從身上慢慢褪下,直到腰間,“可以了嗎?”
“彆着急,纔剛剛開始。轉過身來。”
女人雙手抱在胸口,低着頭慢慢轉過了身。
“把手放下來。”
女人緊閉雙眼,咬緊雙脣,慢慢把手臂放了下來。
“把全部裙子脫下來吧。”
“可是……”
“寶貝兒,聽我的。”
女人臉色一陣蒼白,怔了半晌後,才咬着嘴脣素臂輕擺,那件裙子緩緩順着她的胴體滑落在地。
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滾落,彎曲而修長的睫毛,隨着緊閉的眼瞼而顫抖不已。
溫柔的月色下,她全身上下只剩了兩件內衣,全身上下如溫玉雕刻而成,曲線玲瓏,凹凸有致。尤其是那一對美腿,修長而無半絲瑕疵,晶瑩剔透下,散發着誘人的光芒。
更要命的是她下意識做出的遮掩動作,俏首低垂,雙臂遮胸,玉腿彎曲擋住要害。一系列的動作,更加令她渾身上下充滿了誘惑力,怯然悽羞的表情,當真是我見猶憐。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沒人相信這是一個四十多歲女人的身體,充滿了青春活力,又處處透着成熟女人的風韻。
“過來。”
女人低着頭慢慢挪到男人跟前,她緊閉雙眼不敢去看對方的樣子。
男人站起身來,繞着她走了兩圈,在她身上貪婪的聞着。
女人緊咬牙關,全力遏制着心中的屈辱和憤怒,這已經不是愛情,而是褻瀆!
她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會用這種方式來對她,這就是他承諾的美好麼,她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反而有種美夢破裂的哀傷。
男人湊到她耳邊喃喃低語了一陣,女人再也忍無可忍,忽然用力推開了對方,迅速穿好了衣裙,狠狠罵了一聲:“畜生!”
隨即,快步衝出房間。
一路上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剛進了客廳,正在看書的林佩珊便迎了上來,“媽,你不是去上瑜伽課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婉姨張了張嘴卻低下了頭一個字都不想說。
“你哭過?到底怎麼了?”只見母親眼眶紅潤潤的,臉上兀自掛着淚珠。
婉姨抹掉淚珠,一句話沒說便進了自己房間。
林佩珊不放心她,跟着到了門口,一邊敲門一邊問:“媽,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叫了半晌裡面都沒動靜,正自焦急的時候,葉承歡剛好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進來,“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媽媽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句話也不說,我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是嗎?”葉承歡扯脖子喊了聲:“婉姨,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嘿,我這暴脾氣,居然還有人敢惹到咱們頭上,你告訴我是誰,我明天就幫你出氣,讓你親眼看着我怎麼把他打成豬頭。”
看熱鬧不嫌事大,這主兒出手從來都不分輕重,要是哪個倒黴蛋到他手裡,可不止變豬頭那麼簡單。
林佩珊心煩意亂,“好了好了,你就別跟着添亂了。”
說罷便氣呼呼的上了樓。
葉承歡回到房間,從襯衣裡解掉一個鈕釦式變聲器,在手裡拿捏幾下,嘴角勾出一個玩味的弧度。
這一夜,了無心事的葉承歡睡得飽飽的,一覺醒來太陽已經曬屁股了。
他簡單的洗漱了下,剛出了洗手間便聞到餐廳傳來的飯香。
不得不說,那個莫大廚人雖然糙了點兒,但做菜的手藝真是不賴,煎炒烹炸樣樣精通,每餐飯都不帶重樣兒的,就衝這一點葉承歡就想給他個最佳廚師獎。
他滑了滑舌頭,迫不及待想瞧瞧莫大廚今天又給帶來什麼驚喜。
踩着拖鞋噼裡啪啦的進了餐廳,就看到林佩珊正坐在那裡,小口喝粥,小嘴抿着面前的小菜,不帶一點兒聲響。
葉承歡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忙揉了揉眼,“佩珊小乖乖,現在都幾點了,你不用上班了嗎?”
林佩珊靜靜的看了一眼,繼續吃着:“今天週末。”
“你還有周末?”
“我爲什麼不能有周末?”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每天都是工作日嗎,怎麼忽然想起休週末來了。”
“你正好相反,每天都是週末。”
葉承歡嘻嘻一笑,搬把椅子坐在女人對面,一邊看她傻笑一邊迫不及待的打開銀閃閃的餐蓋。
莫大廚平時說話糙了點兒,可一旦掂起大勺,整個人立刻進入另一種模式。
各種食材都是他頭一天親自到菜市場挑選的,有蟲子口的不要,噴農藥的不要,隨便一條子五花肉他只要用一根手指一碰,就知道放了幾個時辰,不新鮮的哪怕再便宜他也不要,總之就是兩個字:講究。
東西貴賤放到一邊,用莫大廚的話說,廚師有廚師的道,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食材買來了,都一天就開始各種炮製,到了第二天才正式加工。
所以莫大廚手裡出的東西全都是精工細作,沒有半點兒馬虎。
這也是葉承歡十分欣賞他的地方。
每頓飯飯菜量倒是不大,因爲他都精心計算過了,一個有良心的廚師最討厭浪費。
但品種可謂花樣百出,就拿早餐來說,光是粥類湯類至少會有兩道,而且絕不重樣。
每樣食物做好了放在桌上,都用銀質的餐盤的餐蓋蓋住,避免水分蒸發和溫度流失。
偌大的餐桌,一長溜銀光閃閃的餐蓋,讓人目不暇接。
因此,每天吃飯的時候,一個一個的揭開餐蓋,看到美味可口、美輪美奐的食物,總是葉承歡一天裡最開心的時刻。
就好像他初來龍都做保安時,一天中最開心的就是泡麪泡好揭開蓋子,聞到那股泥土裡拱出來的小麥味道。
一個人不管貧賤,只要一天中還能有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他的人生就不會白過。
揭開第一個蓋子,清湯牛肉麪;第二個蓋子,是甜點牛奶麥皮和葡式蛋撻,光是黃嬌嬌的樣子就能讓人把舌頭吞掉;第三個蓋子,是阿膠紅棗烏雞湯,也是廣味老湯的一種。
雖然每樣只有精緻的一小碗,但看到這兒,葉承歡已經忍不住饞涎,揭開最後一個蓋子,本以爲又是什麼高精尖產品,沒想到居然是燕京風味的豆汁、鹹芥菜絲和油條。
一股濃郁的家鄉味撲面而來,剛纔的那些食物觀感頓時消逝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他自打看了一眼,目光和鼻子便再也挪不開了。
“你是燕京長大的,聽說你喜歡吃這個,這是我讓人專程從燕京買來的,趁熱吃吧。”林佩珊說道。
葉承歡問:“還是熱的是什麼意思?”
“剛出鍋就買回來了,用保溫箱存放了一個小時,也不知道味道變了沒有,合不合你胃口。”
葉承歡驚愕:“你的意思是,這是空運來的?”
林佩珊點了點頭。
葉承歡啞然無語,也不過是一份豆汁油條,林佩珊爲了讓自己遲到最原汁原味的居然不惜動用空運,普通航班當然不可能那麼準點,她一定是動用了她的私人飛機。
她的飛機不要說里程,光是起飛一次的成本就已經過萬,更何況從龍都到燕京打個來回。
一趟飛行下來的成本怎麼也得大幾萬塊,居然只爲了一份小小的早餐。
葉承歡怔怔的瞧着林佩珊,胸口暖融融的,“就爲了一份早餐值得這麼做嗎?”
林佩珊繼續吃粥,頭也每擡一下,淡淡的道:“你要是喜歡就快吃吧。”
葉承歡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一份小小的豆汁不算什麼,關鍵是女人的這份情義,他要是再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不吃,豈不是拂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他嘿嘿一笑,端起那碗豆汁,呼嚕呼嚕的一口氣喝個乾淨,甩開筷子,三兩下把鹹芥菜絲吃個乾淨,然後抓起一把油條一通大嚼,一邊吃一邊對林佩珊傻笑。
這個時候,林佩珊似也吃飽了,看着男人的狼吞虎嚼,淡漠的臉上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站起身拿起一張紙巾,隔着桌子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油膩,好像姐姐關愛小弟弟似的:“慢點兒吃,又沒人跟你搶。”
葉承歡裂開嘴角一笑,也不顧油膩的手,一把握住女人溫熱的小手,笑呵呵的道:“老婆,有你真好。”
林佩珊臉上一紅,縮回了自己的手,神色間有些舉棋不定,“我有什麼好的?”
葉承歡似笑非笑的用筷子比劃着:“女人就是一碗湯,蠢人拿來解渴,聰明人用來慢慢品味。”
林佩珊側目看了下,這傢伙大多數時間狗嘴吐不出象牙,但偶爾也會靈光乍現,冒出一兩句哲理來。
“這話怎麼說?”
“就拿這碗廣味老湯來說吧,廣汕人煲湯不同其他地方,她們首先對炊具有講究,用的是厚厚的沙鍋。湯則慢慢煲,煮熟後還要小火燜四五小時,認爲這樣才能原汁原味。
不同的時令,她們煲不同的湯,養胃的、去溼氣的、下火的,夏季的冬瓜排骨、冬季的土雞茶樹姑,花旗參、貝母、紅棗,他們放入不同的藥材,一道道湯料煲出不同口味的湯。
湯很稠,很濃,很有味道,很有學問,也只有廣汕女人才會把湯煲得如此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