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對煲湯還挺了解,這和女人有什麼關係?”
“老火湯是廣汕女子一生的守侯。傳統的廣汕女人不愛出行,她們每天在雲蒸霧罩中,把自己所有依賴、希望和溫情都融到湯裡,如此心思煲出來的湯,已遠非普通一道菜的概念。
有人說,這鍋湯是一鍋讓男人不會完情、不會丟魂的湯。
儘管廣汕男人也同樣花心,但家裡的那鍋湯讓男人牽腸掛肚,走得再遠也想回頭。
因此,從一定意義上說,廣汕女人是煲湯的高手,更是養護婚姻的高手,她們慢慢讓男人在不知不覺中進城、護城、守城,也許這就是廣汕女人對待婚姻和男人的精明之處。
有人形容廣汕女子是典型的良家女子,外表纖弱的廣汕女子個性不溫不火。
她們煲湯的過程其實就是守侯男人的過程,她們看着自己的男人從青澀到成熟,到百鍊成鋼。
在任何階段,她們都會心滿意足挽着自己的男人去喝早茶、逛花市,這份滿足和愜意不是一般女人所能體會得到的。
如今儘管南下女子風風火火,有的甚至衝擊着她們的家庭,如遇上北方女人非得鬧個天翻地覆,但她們大都能容忍老公的花心,小心呵護自己的家庭,很少大吵大鬧。
聽一位供職於國內最好金融機構的朋友說,他們單位僅有的幾位女中層,大多事業成功後婚姻都失敗,一是單位壓力太大工作太忙,以至沒有太多時間顧及家庭;二是收入地位較高,給男人較大壓力。
只有一位廣汕籍的老總家庭事業雙豐收,據說,她的秘訣是每週都要抽空回家給老公煲兩次老火湯。
其實婚姻的秘訣並沒那麼玄虛,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有人找了一輩子到頭來才發現,原來就在一份老火湯之中。”
林佩珊冷笑:“說了這麼多,其實你就是想爲男人的花心找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很多男人都是這樣,明明自己花心卻要責怪他的妻子,典型的混賬邏輯!剛好我不是那樣的女人。”
“咱別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好不好,我只是隨便舉個例子。”葉承歡的小九九被人家一眼識破,只好訕訕一笑。
林佩珊離開座椅說了聲:“你自己慢慢舉例子吧。”便離開了餐廳。
這頓早餐葉承歡甭提吃的有多舒服了,吃完了豆汁油條,又把目標轉到別的上面,一通風捲殘雲下來,桌面上幾乎不剩什麼東西。
葉承歡一邊抹嘴一邊自嘲的想到,估計莫大廚看到這樣的場面,多少又該埋怨自己,他家的大黃早餐也只能餓着肚子了。
果然,這時莫大廚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進來,一看到桌上的狀況,一張胖臉立刻耷拉下來。
“小葉啊,你上輩子是不是餓死鬼轉的?”
這話倒說到點子上了,葉承歡笑眯眯的學着他的東北大茬子味:“是啊,你咋知道的,我就餓死鬼轉的。”
“你也賊能吃了吧,就你倆人就把一桌子飯都吃了!”
葉承歡一邊摸着嘴巴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你咋知道都我吃的,今天我老婆剛好飯量不賴。”
說罷,便站起身,“那啥,我替我老婆跟你家大黃說聲對不起。”
來到客廳,便看到林佩珊赫然在座,一雙冷颼颼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很顯然,剛纔他在餐廳說的話,人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明明是你吃的,爲什麼要賴到我頭上?”林佩珊不幹了。
葉承歡坐下來拿起一個蘋果,一口咬掉半個,一邊嚼着一邊道:“我只是說你今天飯量不賴,又沒說都是你吃的,都是我一個人吃的,行了吧?”
林佩珊皺了皺瑤鼻,隨手拿起一本書不再理他。
葉承歡主動湊到她身邊,林佩珊蹙眉下意識的往旁挪了挪,“你幹什麼?”
“給你說點兒悄悄話。”
女人顯然太瞭解他爲人,“這是家裡,沒什麼悄悄話可說的,有什麼事當面說吧。”
葉承歡看了看餐廳,裡面還有莫大廚在,何況樓上還有張大媽,他故意扯脖子喊了聲:“我是說……婉姨……”
還沒等他說下去,林佩珊便一把捂住他的嘴,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葉承歡笑道:“那你是想讓別人都聽到,還是隻有你一個人聽呢?”
“我一個人聽。”
葉承歡勾了勾手,“寶貝兒,你離我那麼遠,我怎麼能說給你一個人聽?”
林佩珊猶豫片刻,狠了狠容顏,小聲道:“葉承歡,你要是敢惡作劇,我……”
“你就把我千刀萬剮,行了吧?林大總裁,借我個膽子也不敢跟您惡作劇啊。”
林佩珊不信的“哼”了聲,意思是“你惡作劇還少麼”。
但家裡有外人,生怕葉承歡這傢伙會滿嘴跑火箭,只好默默的湊到他身邊。
葉承歡不滿意的道:“你覺得這個距離能說悄悄話嘛,你貼住我不行啊。”
林佩珊滿面暈紅,只好貼着他身子坐下。
葉承歡清晰的感覺到女人溫軟的身子,以及身上散發出的幽幽深邃的體香,不由得一陣堅挺。
不過女人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要說什麼,並沒在意到他的反應,從這方面來看,這妞的確沒談過戀愛。
葉承歡深吸一口,說聲“好香”,緊接着便撅嘴要去一親芳澤。
林佩珊用手擋住,葉承歡一口親到她手心。
女人蹙眉道:“你到底說不說,我媽媽怎麼了?”
“佩珊美羊羊啊,你……”
“等一等,你叫我什麼?”
“美羊羊啊,這個新外號不賴吧,我好容易纔想到的。”
林佩珊咬着白齒道:“葉承歡,你能不能不要隨便給人起外號!”
“我給你起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外號,一般人可不配叫。”
林佩珊煩惱的按了按眉頭,實在無力跟這種人掰扯下去,關鍵是跟這種人永遠掰扯不清什麼,你越跟他掰扯他越來勁,一旦上滿了弦就根本停不下來,只好隨他去吧。
“剛纔我說到哪兒了,你看看你,正說到關鍵地方,被你打岔給攪合了。”
林佩珊真受不了他,起身要走,胳膊被他一拉,整個人坐到他懷裡,剛想動彈又被他兩條粗壯的臂膀攬住。
她索性不再掙扎,淡漠的說了聲:“你編藉口就是想抱抱我是嗎?”
葉承歡人畜無害的一笑:“你是我老婆,我抱你還用編藉口麼。”
“你到底有沒有事,沒事的話請放開我。”
“當然有事。”
“那就快說。”
“偏不。”這傢伙風騷起來簡直天下無敵。
見女人的臉色終於冷了下來,知道神仙妹妹真生氣了,他一邊玩味的瞧着林家妹妹美妙的弧線,一邊略帶思索的說:“佩珊,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都沒看出來,婉姨最近很奇怪嗎?”
林佩珊眉梢一動,她怎能看不出來,只是不願往別處想罷了,“別賣關子了,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葉承歡本來還真想買個關子,被她這麼一問也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出來,只是他假裝那小子讓婉姨脫衣服的事沒說,除非他不想活了。
聽了他的話,林佩珊凝眉半晌不語。
“其實吧,這事不能怪婉姨,她一個人太久了,也沒接觸過外面的世界,突然冒出那麼個騙子,換誰都會上當。”
林佩珊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對了,婉姨呢,早上怎麼沒看到她?”
“出去了。”
“什麼!”葉承歡隱隱覺得不妙,她感情上剛受了那麼大挫折,可千萬別想不開出什麼事情。
“沒什麼,她只是在附近走走。”
葉承歡還是不放心,趕忙來到門口一望,果然看到婉姨一個人孤單單的在海邊散步,好像在她頭頂盤旋的一隻落單的海鷗。
他正要換鞋出去,林佩珊問道:“你幹什麼?”
“當然是勸她回來,她要是想不開跳海怎麼辦,那可是你親媽。”
林佩珊真不知該說他什麼:“我媽媽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好好,算我多管閒事,算我鹹吃蘿蔔淡操心,行了吧。”想想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有林佩珊這樣的女強人女兒,婉姨也不會脆弱到哪兒去,二十年的忍辱負重都過來了,一次感情的小波折又算什麼。
“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她現在最需要一個人安靜。”林佩珊站起身,抿了抿髮絲:“現在有事嗎?”
“那要看你。”
“看我什麼?”
“你有事我就沒事,你沒事我就有事。”
林佩珊蹙了蹙眉,跟這種人說話真費勁,“陪我出去一下吧。”
“去哪兒?”
“養善堂。”
葉承歡眨眨眼:“寶貝兒,你也太過分了吧,婉姨也沒做錯什麼,你就要把她送去養老院?”
林佩珊無力跟他浪費口舌,冷眸一閃:“你到底去不去?”
“老婆大人發話,我怎麼敢不去呢。開什麼車,賓利還是邁巴赫?”
“又不是去談生意,隨便開一輛代步車就好。”
很快,葉承歡便開了輛普通的大衆途安出來,十幾萬的買菜車談不上有多舒適,好在空間大、底盤紮實,日常代步毫無壓力。
等林佩珊上了車,葉承歡一手搭着方向盤,一手搓了搓鼻子:“寶貝兒,你是不是對福利院特別感興趣,一會兒去兒童福利院,一會兒又去養老院,反正你有的是錢,不如自己開幾間解解悶算了。”
林佩珊一個側目:“說點兒人話好嗎,我是去做義工。”
葉承歡捂着嘴巴悶騷的笑了。
“你笑什麼?”
“騙鬼去吧,身家幾百億的上市公司老闆會去養老院做義工?”剛笑了幾聲,見林佩珊在瞪他,便漸漸笑不出了,“你不會說的是真的吧,你真的做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