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奚蘭對他早有戒備,當他跪下去那時,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
此刻,發現他用羽箭向自己刺來。奚蘭一個敏捷下腰,再一個側轉,已來到對方身後,刀手直接就朝付海濤的後腦勺敲去。
不過,李淮依舊爲她捏了一把冷汗,在她成功制服了兇手同時。人已到了跟前。
“你明曉得他有可能會反擊,你爲何還要離他那樣近?”語氣雖有責怪,但眼神中卻全是擔心。
她微微一笑回答:“這不更省事兒嗎?”
都不用其他人出手,暗箭兇手被她當場擊暈。
其他人接着就將此人脫下去關押起來,王府衛對待內奸,絕不手軟,此人接下來的命運,十分堪憂。
“本王方纔只察覺這個付海濤比其他任何人冷靜,奚蘭,你又是如何知道,他的箭袋是王威的?”
剛纔她一直站在後面,絲毫沒有機會近處去觀察箭袋,也根本就看不到那個箭袋上寫的‘威’字。
奚蘭又是一笑,不瞞他說道:“其實……我是猜的,我根本不知道,王威的箭袋上。竟然有個威字,我只是設身處地的想,若換做我自己是兇手。我絕不會偷箭,直接換箭袋更容易!”
李淮又是吃驚。“就這樣被你蒙對了?”
“也非全蒙的啊,我是堅信這付海濤就是暗箭兇手,所以才肯定,他的箭袋有問題的!”
對方傻眼,下意識的問:“你該不會是看那付海濤的面相,得出他是兇手的定論吧?”
她點頭笑答:“確實,他鼻尖無肉,是容易背信之人!再則,他眼小而神聚,聰明還陰險,背地放暗箭這種事,絕對是他的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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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毫無疑問,不僅背地放暗箭。被揭穿之後裝弱偷襲,真小人無疑!
將暗箭兇手找出來,又耽誤了不少時辰,李淮下令,即刻出谷。
“李淮,你是否心裡有何心事?”
雖然他們都在查放暗箭的兇手。但奚蘭總感覺,李淮的心思沒有全在這裡。
被她問及,對方也知瞞不住,便如實道來。
“昨夜你不見時,本王將你的殘影劍從那榕樹樁裡拔了出來,你之前說那顆榕樹有蹊蹺沒錯!”
奚蘭眼神一邊,急切的問:“你們發現了什麼?”
“拔出殘影劍之後,那榕樹樁裂開了好大一條縫,本王在裡面,發現了其他東西!”
“什麼東西?”
“一把二胡!”
她聽此,臉色已經全變了!
李淮一看,就知道她必定知道什麼。
“奚蘭,這二胡與我有何關係嗎?”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二胡在何處?”
對方立刻喚來嚴挺,將二胡取來。
她低頭細看着這把二胡,除了內外弦軸有複雜的圖騰以外,琴頭破成了兩截,連弦也斷了,不過看起來,就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二胡。叉乒有血。
“給我看看!”奚蘭用手去接,嚴挺也立即遞給了她,但當她的手一接觸到二胡時,觸碰的手上,立刻出現了紫色的光,她趕緊將手收回。
“是它!是它!”連續說了兩遍。
李淮不解,“奚蘭,到底是什麼?”
“這是……倏世的斷月弦!”
她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倏世,但她從小就聽着倏世的傳說長大。
倏世手拿魔弦,奏出魔音,引來天地浩劫,萬物枯萎!
難怪,李淮會覺得,有何物在召喚他!
原來是這把魔弦,也是這魔弦的魔力,使那顆榕樹無葉不枯,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毀了這把魔弦。
“李淮,毀了它!”
她眼神全變了,沒有絲毫溫柔和商量。
可是李淮卻並不願這樣,當他出現在這山谷之中時,所有心智都幾乎被什麼牽引着,甚至當他從榕樹之中,找到這把二胡時,他竟然有種久違的喜悅。
“李淮?”奚蘭見他盯着二胡沒有回答,聲音緊跟着提高。
他才緩緩擡起眼簾,用一種平靜而冷淡的姿態回答:“本王想留下它!”
奚蘭心中一緊,若她看不出李淮的理智正在被這把二胡所影響,那她就白長了一雙通靈眼了!
“留下它,對你沒有半點好處……”她想勸說,但李淮卻已做好了決定。
“你不必再說其他!”
“可是李淮……”
對方冷顏轉過身去,打斷她的聲音道:“你要將那樣一個怪物留下來,本王都順了你,難道本王想留下一把殘破的二胡,也不可以?”
她一怔,這樣聽起來,好像真的是自己刻薄了?
可那二胡邪魔之氣如此之深,必然會影響李淮,她真怕留下此二胡,李淮脖子上的護身符都壓不住他身體裡的魔靈了!
“將二胡留下來也行,但你可否答應我,在我修好它之前,你不要碰它?”奚蘭突然轉變了主意,她
不願硬與李淮唱反調,畢竟這裡有他那麼多手下。
李淮瞧她一鬆口,倒是考慮了一下,答應了!
不過看起來,他還是因爲二胡的事,心頭不悅!還特別提到:“本王不碰它也行,但此二胡也不可給你保管,就交給嚴挺收着吧!”
他還是不放心她啊,怕她一轉身,就將二胡給砸個稀巴爛吧?
奚蘭心中有些亂,自己才僅僅是說了一句毀掉魔弦,李淮就與平常判若兩人,那要是長久下去,她所擔心的,一定會發生。
隊伍很快就出發了,後面的路程上,奚蘭因爲將馬車讓給了阿怪,就只能騎着她的白馬追命前進了!
天黑之前,他們已經順利離開了鳳凰谷,並來到了一個小鎮上落腳。
小鎮裡的百姓,一看到這麼多的官兵進鎮,都是躲着走的,爲了以防萬一,李淮專門安排了一組王府衛看守馬車,怕別人看到阿怪的樣子,還給他做了一件非常大的黑色,將他的整個身體給罩起來。
晚飯過後,奚蘭親自拿了許多酒菜到樓下犒勞守車的王府衛。
“王妃!”大家看見她和嚴明提着幾大籃子下來,紛紛起身。
“大家辛苦了!酒不多,大家小酌一下便好!”
她讓嚴明將酒菜分發給大家,自己提着另外一籃子,打開了馬車門。
阿怪坐在裡面,因爲天黑,看不清楚臉上的綠色,只可看見一雙黑圓的眼睛,在昏暗的馬車中望着她。
她站在車門外面,將籃子遞進去,輕聲說:“阿怪,我不知道你可以吃什麼,但我希望,你能吃這裡面的!”
阿怪沒有動,那雙眼睛,任舊一動不動的望着她。
似乎想要對她說什麼,可是,卻不能言。
而此刻,奚蘭總感覺旁邊有道熾熱的目光在望着這方,她不悅的看過去,便見嚴明一雙發亮的眸子。
不用猜,這廝一定很好奇,阿怪是否更喜歡吃人肉!
發現王妃瞪自己,嚴明立馬轉身跟其他人說:“來,兄弟們,哥和你們喝一杯啊#¥%”
奚蘭吐出一口氣,聽見馬車裡有鐵鏈的聲音。
她看再看過去,發現阿怪伸手從籃子裡的食物中,拿了一塊白麪饅頭,放進了嘴裡!
心裡有點激動,原來他不吃人肉!
阿怪很快就將饅頭吃了個精光,她站在,外面輕輕的問:“阿怪,你將我們留在鳳凰谷,就是爲了那把斷月弦嗎?”
阿怪擡起眼簾,沒有任何動作回答,而是將那個籃子向她推了出來。
她不解,又問了一遍:“阿怪?如果是,你就點點頭好嗎?”
對方擡起手,鐵鏈的聲音緊隨而至。
奚蘭站在外面,看不太清他的動作,便走近了去看。
就發現阿怪用手,指着她身上。
她低頭去看,自己身上,揹着一個小布包,還有她的殘月劍。
小布包裡都是些雜物,難道阿怪指的是殘月劍?
可是殘月劍與這一切,有何關係?
“殘月劍……斷月弦……”名字裡都有一個‘月’字,但殘月劍是一把古劍,而斷月弦,卻是倏世的魔弦。
難道殘月劍在倏世時期,也有過什麼故事?
她實在對那個時期的事知之甚少,想必在世之人,知道的也沒有幾個。
而現在,斷月弦是她心頭大患,其他事她都可以和李淮商量,但一說到毀掉這魔弦,李淮就怪怪的,她心頭煩悶,其他人全是李淮的心腹,她連一個可以商量此事的人都沒有。
倒是看到阿怪,覺得能夠信任。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遠處喝酒的嚴明,走近了細聲問:“阿怪,我覺得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我六歲時就認識他了,他曾說,長大了和我一起周遊四海斬妖除魔,他現在長大了,可我卻將他弄丟了……阿怪,你說,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