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費立,在這電光火石間,竟然便是被別人隨意的踐踏在了腳下,這種幾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僅呂敬幾人目瞪口呆,就是連費立後面的幾位手下,也是滿臉呆滯。
寬敞的道路之上,衆多路人呆呆的望着那被少年踏在腳下的費立,腦袋都是有些回不過神來,一時間,喧鬧的道路上,有了片刻的死寂。
半晌之後,呂敬幾人終於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着那將費立死死踏在腳下的少年,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這就是他所說的分神期?以他先前所爆發出來的速度與力量來看,這年輕的少年,恐怕實力不會遜色於費立的煉虛期前期的實力。
“唉,看來我們似乎都走眼了。”搖了搖頭,呂敬苦笑着嘆道,現在看來,這位少年,明顯是隱藏了實力。
躲在呂敬身後的苓兒,同樣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了一震,眼睛盯着那輕易的將即使是自己的父親也不可能打敗的費立踏在腳下,其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她沒想到,那被自己接連着嘲諷了一整天的少年,實力竟然是這般強橫。
想起自己對其的態度,苓兒嬌蠻的臉頰上,頭一次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難怪不管自己如何嘲諷,他都是猶如未聞,或許,在他心中,自己不過是個小丑在獨自表演一般吧。
心頭輕嘆了一口氣,少女望着那踏在費立胸膛上的少年,在清晨光輝下,少年的身軀,顯得頗爲修長,臉龐上蘊含的溫和笑意,就好像他並非是在打人,而是在與好友傾心攀談一般。
盯着少年,苓兒忽然偏過頭望着身旁的白衣男子木闌,心中忽然覺得,自己心中對他的一些崇拜情緒,似乎減弱了許多。
“咳,咳…”劇烈的咳嗽夾雜和血絲從費立嘴中吐出,到得現在,他那處於幾分迷茫狀態的腦袋,終於是清醒了過來,瞪着眼睛,猙獰的望着上面的少年,嘶聲道:“小混蛋,你他媽的知道我是誰嗎?”
“虎牙傭兵團的二團長吧?”點了點頭,青雷微笑道:“抱歉,就是因爲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才找上來的。”
眼瞳微微一縮,費立死死的盯着這名微笑的清秀面孔,片刻之後,心頭猛的一動,幾個月前的那張少年面孔,竟然逐漸的與面前的人相融合起來,當下駭然失聲道:“你是青雷?你不是被攆進雷獸平原內部了麼?怎麼還活着?”
費立這話出口,周圍的人羣頓時譁然,當初虎牙傭兵團傾盡全部力量,將那名叫做青雷的少年追殺進了雷獸平原深處,沒想到,今天,這名少年竟然又活着從那號稱死亡絕地的山脈內部走了出來?
“青雷?他竟然就是那把虎牙傭兵團搞得雞飛狗跳的青雷?”一旁,呂敬滿臉驚愕,他沒想到,自己等人,竟然和這位在雷獸平原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名人走在一起。
“殺了他!”被當衆如此羞辱,費立臉龐越加猙獰,一聲暴喝,他的那幾名屬下,趕緊滿臉兇光的抽出武器,然後對着青雷衝殺而來。
與此同時,費立身體之上,淡綠色的真氣迅速自體內暴漲而出,一對鐵拳拳頭,逐漸的化爲了枯木般的顏色,緊緊握住,然後怒喝着對着青雷小腿橫砸而去。
“喝!”隨着在青雷心中響起的輕喝,青雷腳掌之上,青黑色能量急速涌現,然後重重在費立胸膛之上一踏,身形飆射向那幾名縱馬衝來的傭兵。
“噗嗤!”這猛然一踏所產生的能量爆炸力量,將費立胸膛上炸響,洶涌的勁氣,直接讓得他再次噴了一口鮮血,臉色蒼白的搖晃着站起身子,從背後抽出一根精鋼所制的鐵棍,咬牙切齒的對着青雷攻擊而去。
飆射的身形,瞬間穿過幾名傭兵的防守,青雷右掌倒握着肩膀上的玄重劍,猛然一抽,黑布脫落而下,巨大的劍身,橫砸而出,頓時,幾名傭兵,幾乎同時的吐血倒射而出。
幾乎是兩三個回合的時間,青雷輕易的解決掉幾名實力在分神期的傭兵,然後緩緩轉過身,望着那全身泛着淡綠真氣,手持鐵棍,兇悍衝來的費立。
右手斜握着巨大的玄重劍,青雷略微沉寂,腳掌再次猛踏在地面之上,一聲爆響,身形暴射而出,眨眼間,便至費立面前,手中玄重劍微微一緊,旋即夾雜着兇悍無匹的勁氣,狠狠的對着費立怒劈而下。
尖銳的破風勁氣,讓得費立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分,急忙緊握着鐵棍,體內的真氣狂涌,然後避無可避的迎了上去。
“嘭!”鋼鐵相交的清脆聲響,在道路之上,響徹而起,引人側目。
鐵棍剛剛與黑尺相接觸,其上所蘊含的巨大力量,便是讓得費立身體驟然一沉,雙腳的腳背,竟然也是深陷進了地面之中。
“破!”望着那咬牙僵持的費立,青雷冷笑了一聲,體內真氣,再次分出一縷,灌注進了漆黑的玄重劍內。
“咔…”隨着玄重劍的加力,費立手中精鋼所制的鐵棍,竟然逐漸的浮現了許些裂縫,片刻之後,裂縫急速擴大,最後在一道清脆的聲響中,噶然而斷。
望着自己的武器竟然被對方硬生生的劈斷,費立臉龐上浮現一抹駭然,身體詭異的彎曲着,雙腳急忙後退。
“砰!”劈斷鐵棍,玄重劍繼續怒劈而下,最後將地面劈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瞧着費立閃避開了攻擊,青雷擡了擡眼,腳掌再次猛踏地面,隨着一聲爆炸聲響,身形閃電般的出現在急退的費立身後,微微冷笑,右腳旋轉半圈,最後攜帶着兇悍的勁氣,重重的甩踢在了費立後背之上。
“噗嗤。”再次遭受重擊,本來便臉色蒼白的費立,更是變得慘白了許多,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體猶如滾葫蘆一般,在地面上連滾了十幾米遠,極爲的狼狽不堪。
大道之上,望着那在青雷手中幾乎是完全處於捱打狀態的費立,所有人都是暗暗的吸了口涼氣,若說先前費立的吃癟,是因爲措不及防,而現在這一連竄的正面戰鬥,卻是讓所有人知道,這位看上去頗爲年輕的少年,實力絕對在費立之上。
“這點年紀,竟然便能打敗煉虛期,若是以後,那還得了?真是恐怖的天賦啊,虎牙傭兵團遭惹上這種人,也算是他們倒黴了。”所有人,瞧着青雷這番乾脆利落的戰鬥,都是不由得在心中羨慕的嘆息道。
在地上猶如滾瓜葫蘆一般的滾了十幾轉,費立這才踉蹌的爬起身來,望着周圍那些嘲笑的目光,不由得雙目赤紅,擡起頭,盯着那手持黑尺的少年,臉龐上的怨毒與猙獰,讓人心寒。
“小雜種,你若是落在我手中,定要你生不如死!”費立嘶啞的陰冷道。
“我想你應該沒機會活着離開。”笑了笑,青雷眼瞳中,同樣是暗含冰冷的殺意,能夠擊殺一名煉虛期強者,那對虎牙傭兵團的打擊,不可謂不大,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不會任由這傢伙活着回去。
陰冷的哼了一聲,費立心頭確是有些發粟,先前青雷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將他的狂妄完全擊碎,目光在四周望了望,當眼角掃到那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苓兒之時,一抹獰笑在嘴角浮現,先前青雷似乎與呂敬幾人在一起,想來他們應該認識,如同現在想要從青雷手中逃脫,不動點歪腦子,明顯是不可能。
想到此處,費立身體一動,便是猛的對着呂敬幾人狂奔而去。
費立的身體剛動,呂敬幾人便是發現不妥,不過費立的速度遠非他們可比,在他們剛剛結出防禦時,身形卻是猛的一轉,轉襲向那精神不太集中的苓兒。
“苓兒,小心!”見到忽然轉向的費立,呂敬急忙喝道。
聽得他的喝聲,苓兒這才把有些呆呆的目光從青雷的身上轉移過來,望着那猙獰的對着自己撲來的費立,小臉佈滿驚慌,可身體,卻是猶如僵硬一般,動也不動。
“小苓兒,嘿嘿,走吧,跟叔叔去玩玩。”望着少女臉頰上驚慌失措的神色,費立眼中淫光大射,淫笑道。
見到已經近在咫尺的費立,苓兒一屁股被嚇癱在了地上,俏臉慘白的不斷哆嗦着,她非常清楚那些被費立所抓的小女孩,是什麼下場。
見到少女這般模樣,費立心頭越加興奮,然而就當他準備一把將之抓住時,少女的面前,手持重劍的少年,猶如鬼魅般的閃現。
擡了擡眼,青雷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虎牙傭兵團果然盛產垃圾。”語罷,青雷手中的玄重劍,猛然一緊,旋即夾雜着兇猛的勁氣,化爲一抹黑影,閃電般的橫砸而出。
“轟!”黑尺在費立那恐懼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狠砸在了其胸膛之上,頓時,後者眼瞳,驟然凸出,胸膛深深的陷了下去,幾口夾雜着破碎內臟的鮮血從嘴角溢流而下,倒射的身體,在足足撞斷兩三根樹木之後,方纔緩緩停止。
望着那躺在樹木下逐漸喪失生機的費立,大道之上的人羣,心中都是不由自主的冒起了一股寒意。
淡漠的瞟了一眼那具屍體,青雷手掌一轉,手中的重劍,便是再次插在了背面之上,也不回頭看那被嚇癱在地的少女,對着呂敬打了一聲招呼後,便是緩緩的對着黑水城的方向行去。
望着那揹負着黑色巨尺,逐漸消失在視線盡頭的少年背影,那癱坐在地的苓兒,聲音兀自有些顫抖的低聲道:“好,好強。”
“你說這是青雷乾的?”
大廳之中,吳東雙眼通紅,猙獰的對着一名戰戰兢兢的傭兵咆哮道,在他的面前,擺放着一具屍體,而這具屍體,則正是早上被青雷擊殺的費立。
“是的,團長…那被我們攆進雷獸平原深處的青雷,又活着出來了!”嚥了一口唾沫,那名傭兵面露恐懼的顫聲道。
聞言,吳東陰沉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細密的眼睛中,猙獰的寒意不斷閃過,在大廳中來回走了幾步,陰冷的道:“擊殺費立,是他單獨乾的?”
“雖然當時青雷是事先偷襲,不過在隨後的正面交戰中,二團長卻依然敗得極快,屬下猜測,青雷的實力恐怕也在煉虛期左右。”
“怎麼可能?這才幾天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晉級成了煉虛期的強者?”一旁,聽得傭兵這話,吳軍頓時跳了起來,臉色陰沉的喝道,要知道,他這整整半年時間,也不過才從分神中期,提升到了分神後期啊,而那傢伙,卻是竟然到達了煉虛期?這種打擊,實在是讓得有些自傲的吳軍難以接受。
“別人或許不行,不過那傢伙,說不定還真有些可能。”深吸了一口氣,吳東揮了揮手,寒聲道:“不過到了煉虛期又怎樣?在我面前,他仍然不堪一擊!”
“傳令下去,全面搜索青雷的蹤跡,這一次,絕不能再讓他逃脫!”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之上,吳東獰聲道:“我正好還在因爲把他追殺進雷獸平原內部,而得不到他的寶物惋惜,沒想到,他卻竟然自己再次回來,這次,既然來了,那就永遠的留下吧!”
微眯着眼睛,吳東心中忽然想起當日在深淵邊,青雷所施展出來的那種恐怖鬥技,心頭微微一顫,旋即自我安慰般的輕聲道:“沒關係,就算他有高階武技,可他本身實力太差,而且,高階武技…當我沒有麼?”
就在吳東自我安慰之時,一道傭兵人影忽然急匆匆的撞開大門,急聲道:“團長,青雷從大門處殺進來了!”
“什麼?”聞言,滿廳頓時譁然。
吳東也同樣是別這消息震得愣了一愣,旋即豁然坐起身子,快走幾步,一把抓起那名報告的傭兵,喝問道:“他帶了多少人?”
“就他一個!”傭兵臉色怪異的回道。
“一個?”臉龐一抽,吳東似乎是以爲自己聽錯了話,當下愕然道:“你說他一個人對着我們總部衝進來了?”
傭兵急忙點頭。“這小混蛋,腦袋被石頭砸了?難道他想憑自己一個人,就端掉我們整個虎牙傭兵團?”
嘴角微微抽搐,吳東冷笑了一聲,旋即臉色陰沉的大步對着大廳之外走去,陰冷的道:“來了也好,免得我再派人到處去尋找,吳軍,叫人,給我把大門堵死,我要讓他知道,我虎牙傭兵團,可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嗯!”重重的點了點頭,吳軍臉龐上也是浮現一抹獰笑,然後迅速轉身去傳達命令。
“走吧,讓我們去看看,是什麼東西給了這小混蛋這麼大的勇氣,哈哈!”手掌一揮,吳東大笑了一聲,率先走出大廳,然後對着前院快速行去,其後大批人趕緊跟隨。
一行人快速的穿過前廳,然後來到前院,只見在那大門處,身着黑衫的少年正含笑而立,在他的腳下,躺着十幾位滿地打滾的虎牙傭兵,而那堅硬的大門,此時也被轟得四分五裂。
“吳東團長,呵呵,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見到那陰沉着臉色走出來的吳東,少年緩緩擡起頭來,微笑道。
“今天,你,可以永遠的留下了!”
望着狼藉的院內,吳東深吸了一口氣,前踏一步,手指指向少年,臉龐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猙獰與怨毒。
對於他的這宣告着死亡的宣言,少年嘴角,卻是挑起一抹淡淡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