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你。這是誰招你惹你啦?”
薛一列頭皮一癢,這賀文剛過身不久。他在陽關村的生意,像少了一邊腎一樣,老是舉不起來!
這趙辰,橫空出世。有膽識,又有本錢。還有腦筋,精的像只狐狸一樣,還不露尾巴—
登時,跑了出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那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模樣,倒是叫人生出幾分憐憫的氣味。
“爸,是—”
原來,她是村長的千金—
難怪,從面相上看,趙辰看到了她的不凡。
她是嬌瘦的,那洗白的牛仔短褲,卻將那渾圓的屁股給撐的十分飽滿、高翹。
一件,普普通通的粉紅色背心兒,露出了那誘口的鎖骨—
鎖骨下,又像是裝載着倆顆熟透了的大西瓜。你怎麼看,也看不夠—
你想她的臉,她的纖脖子,又像雪條兒一樣,你要嚐到尾巴才行,否則要滴落地上—
看到了脖子,滑滑的,像塊豆腐皮兒。又想看那胳膊,那胳膊也是一塊肥美的紅燒肉呀!
看夠了招人魂兒的位置,又想看那腰桿子。那叫一個細呀!
她的腿,她的腳。你想盡收眼裡,餘下,又想的是佔有了呀!
熟呀,美呀。像那黑土地裡的高粱,播種了,熟到了頭。
又像那,長得晶瑩,像金子一樣,豐收的玉米—
她在哭,卻像在笑一樣,叫人想入非非。
趙辰被她的眼神,給捉摸了過去—
她的眼睛裡,雖然是紅着的眼眶,卻又明亮的像一盞燈。
她走了上前,故意,要朝那賀村長擁抱。
這女兒受了委屈,這生意經又擺在茶几上。天大的事,你也得撂下唄—
也許,是故意。也許,是無意。賀丹丹的腳,光着潔淨的腳丫子,走過趙辰的跟前,輕輕地踩了趙辰的腳背。
她的力氣,又用的足到—
軟綿綿的,輕輕的。像感觸到了一片薰衣草的芳香,又像蒲公英吹散到了自己的臉前。
賀村長抱着寶貝女兒,連連拍那直溜溜的背兒—
“女兒,咋啦?”
賀丹丹一手朝那茶几上抽出了倆片紙巾,將臉上擦的乾乾淨淨的。一張可口兒的美人胚子臉,像那雨後春筍一樣,遍佈了人的眼睛—
“爹,你不是讓我去姐夫的駕校那學車麼。在城裡!”
賀村長道:“是的呀,姐夫虧待你啦?”
賀丹丹道:“不是啦!姐夫是主任,他一直在忙裡忙外一直沒人教。是,咱們村的外家,教的我哩—”
“外家?!”
賀雲虎不禁插了一口話—
在陽關鎮上,再到村裡。外家,是“娶進來”的意思。跟“嫁出去”,倒成了反比。
“嫁出去”,說明功德圓滿。女兒找到了歸宿,暖和了姑爺家的牀蓆子—
那“娶進來”,是一種貶義了。你沒啥事,你娶進來,還要住孃家的房子。你當,咱這是韓國哩!
“誰呀,誰敢欺負我賀子興的女兒呀?我倒想,見識一下他的伎倆—”
賀丹丹抱了父親約莫半分鐘,又倒吸了一口空鼻涕,站直了身子—
那美輪美奐的身子,又展映在衆人的眼簾—
她偶爾會看一眼趙辰—
她彷彿認識趙辰—
她的眼睛,是一雙不經修飾,已經非常吸引的丹鳳眼—
像一把爪子,像一隻鉤子。要勾去趙辰的貪婪。
賀丹丹道:“我給你們聽,那‘外家’是咋交的—”
賀丹丹隨手取出了一個華爲榮耀3C,打開了錄音機—
原本恬靜、安雅的客廳,旋即給那陽關村的土話、雄雞的白話,給整的一片吵吵嚷嚷—
賀子興聽着,眼神漸漸地眯了起來,氣的眉口緊鎖了一片。
那賀雲虎,灑了一句:“敗類!”
薛一列不語,也許,他已經麻木了。像這樣的措辭,這樣的神氣,這樣的狗吠—
他已經聽的耳朵起繭了—
賀雲虎看着趙辰,他一直都在盯着趙辰—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趙辰。但是,他又非常在乎趙辰—
趙辰看他的眼神,登時,讀出了一種別樣的味道。
有時,賀雲虎在笑,在微笑。但不是,對着趙辰。而是,一種關於權力的笑容—
一種,自然而然的喜悅。
趙辰當即明白了!在那一連串機關槍一樣的叫罵聲中!
難怪,賀雲虎會接待趙辰!他雖然沒有和趙辰直接說一句話,也沒有直接和趙辰交涉—
但是,趙辰從那眼中,也是看到了血淋淋的人性啊!
他彷彿,在告訴趙辰,也在告訴世人—
“趙辰,謝謝你。我哥,從來是個人渣。我的憤怒,只是於表,而不是於心。也許,我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幹掉了我哥。那我,到了猴年馬月,還只是個小弟—”
“但是,我不能感謝你。雖然,我很慶幸,發生了這一檔子事。他始終是我血濃於水的兄弟,而我,現在上來了。我很滿意!”
“趙辰,你,做了一件對我是好,對你,卻是壞的事情!”
也許,是經常遊離於官場、商場、情場多了—
趙辰,對人的眼神,人的心理,那洞悉的能力,也在日漸地增長!
他現在,開始理清自己的地位了。也逐漸明白,對方的斤兩,和對方的心思了!
這,是一種超能力!這需要不斷地磨練,還需要洞察的天賦。
而,薛一列的眼神中,是衆人裡最沉澱的。他也是,最有把握能掙錢的人,在這裡。
難怪,他不在乎,合作的對象。
趙辰,又學到了一招啊!
趙辰,只是石破天驚。但是,生意經是一艘萬年船—
賀雲虎,只是一個繼承者。他只繼承了兇狠、狂妄,就像他哥一樣—
村長,是一村之長,是戴着烏紗帽的官兒。你不能明着來,也不能太暗着來—
那走小康,奔大路的官績,你還得修個牌坊—
薛一列啊,薛一列。你也真是,絞盡腦汁啊!難怪你,能做到“鄉鎮企業家”的名號—
而趙辰,卻給那薛一列的巴掌,像擺動扇子一樣,搖醒了思考。
趙辰,聽到了好幾段不堪入耳的叫罵聲—
“你他媽是來學汽車的?!還是來學碰碰車的你!啊?!”
“操,奶奶的熊你這條狗籃子,你,你,你個臭婊子你要弄壞我的車呀你!”
“哎呀,你,你要是能考過科目二,你一定是吃了狗屎再掉到地上還踩了一腳!”
“別以爲我給你姐夫面子!越是熟人介紹,我越是要責罵!你不喜歡,你滾!操!”
賀子興的臉,從本來的自信,到後來的寧靜,直到現在是怒火中燒。
“停!”
賀子興伸出手,叫那臉帶淚花的賀丹丹,停下播放的腳步—
賀丹丹關掉—
“丹丹,你說,你的教練是誰?還是我們村的。”
賀丹丹道:“他,叫周大醉。。。”
“周大醉?!”
剛喝下一口參茶的賀雲虎,一聽,登即要憋出一口茶水來—
“有這樣的名嗎?”
賀子興一聽,立馬醒悟—
“丹丹,你沒有告訴他,你是我的女兒嗎?” Wшw⊕ttκΛ n⊕¢〇
賀丹丹道:“我沒有告。我不知道,姐夫有沒有告他。”
賀子興道:“周大醉,呵呵,我知道是誰了
。你,丹丹。我問你,他,除了罵你,還對你幹過什麼!”
賀丹丹道:“他。。。還打我!”
賀子興道:“打你?!你爲什麼不上報駕校!你可以投訴他,你跟你姐夫說去啊!”
賀丹丹道:“姐夫。。。姐夫說,‘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越是自己人,越應該嚴格!而且,棒棍出孝子,同理,棒棍出孝女。。。”
賀子興怒的,臉上紅通通的一片!
他一巴掌拍到了那雕龍作鳳的沙發上!
他道:“我賀子興好歹也是一村之長!這官銜不大不小,那也容不得人在我臉上潑髒水!你馬上打電話給你姐夫,讓他來我們家一趟!”
“教兒育女,還輪不到這樣的臨時工!”
薛一列站起了身子—
他知道,他要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他爲什麼,可以受村長的愛戴。
他有人,也有力。他在省城,還有一席之地。
賀雲虎也站起,道:“村長,你有什麼想說的。你可以,讓我們來完成!”
賀子興道:“丹丹,你告訴我。誰給他這樣的權力打你!啊?”
賀丹丹的手背,明顯地被一個雞毛撣子的尾巴打過—
那是一道紅印,還出了血。只是,過了時日結成了傷疤。
賀丹丹道:“我,讀初中以來都是住在省城的姑媽家。我很少回村,所以他沒見過我。我說,我是村長的女兒。他說:‘笑話!你是村長女兒?!操,我還是太上皇帝!’”
薛一列道:“趙辰。這個任務,交給你了。”
趙辰道:“是嗎?那,村長,那,丹丹。我這樣,直呼你可以嗎?”
賀丹丹猛地點頭。道:“你,叫趙辰,是嗎?”
賀子興看了一眼賀丹丹,又看了一眼趙辰。
這不禁,叫賀雲虎驚訝—
趙辰只是個人名兒,代表,一個人的位置,一個人的名聲,還有一個人的財富。
但是,如果是以“推薦”的方式,來叫出這個名兒。
那,薛一列說出來,只是生意場上的夥伴。做生意的人多的去了,有錢人也不少。
但是,從那寶貝女兒、親生骨肉的口中說出,那又是別的味道了。
趙辰道:“丹丹,村長。我是,薛一列的朋友。也是,賀雲虎的朋友。既然,你跟薛一列的是朋友。那我希望,朋友的朋友,也能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既然,這個‘周大醉’,駕校教練錯在先。那我,作爲合作伙伴,理應有義務去幫助你。”
村長道:“小薛,這個小趙,挺聰明啊。小趙,我問你,你何德何能,替我辦這件事?”
趙辰看了一眼村長,這是一個關卡。再看了一眼賀丹丹。
趙辰道:“村長,你想說的是‘資格’是嗎?那好,我給你看,我的資格—”
趙辰本穿的是一件黑白格子的襯衣—
他三下五除二給揭開了那胸前的扣子—
映入眼簾的一幕,旋即讓衆人驚歎!
連那,足智多謀、見多識廣的村長,都不禁睜大了那雙戴着金邊眼鏡的雙目—
這是人的軀殼嗎?
燙傷、刀傷、擦傷、槍傷、摔傷、浸傷,包括化學藥品的傷害,一一地呈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趙辰,他的身體—
彷彿,是一本“傷害學”的百科全書!
他道:“這,足夠資格嗎?”
趙辰的身子,從肚臍眼下,到肩膀,整整一大塊版圖—
整整,一具健壯的身子上—
他沒有一絲好肉!即使有,也已經給別的壞肉所遮蓋—
“你,到底是誰?!”
趙辰道:“我只是曾經的一箇中國士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