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比賽完的當夜,在皇宮之中,消失好幾天的古蛇終於回來了,這條黑暗中的毒蛇仍然是躲在黑暗之中。
“古蛇,怎麼突然來興趣了,跑到學院中去了?你不是說,神魔兵器這件事,不是你負責嗎?”光武帝徐徐地說道。
在黑暗中的古蛇似乎並不怕問責一樣,聲音很平靜,說道:“陛下想,那我就去做了,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吧,我這張臉,沒有人認得出來,正好混進去,而且,有壞事,總需要一個適合的人去做……”
光武帝對於古蛇這話,竟然沒說什麼,論心腹而言,古蛇最能掌握他的心思了,不單是能給他出謀劃策,還最知道他要什麼。
“聽說,你搶倒了那張秘圖了。”光武帝平淡地說道,好像是在聊天一樣。但,如果這個時候古蛇否認的話,不知道後果會如何。
“秘圖倒不知道,寶盒就是有一個,裡面是不是秘圖,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沒能打開來看。”黑暗中的古蛇伸出手來,他手中正託着古樸的寶盒,這正是燕三的那個寶盒。
光武帝把寶盒拿於手中,仔細地端詳着,寶盒古樸,看起來十分陳舊,已經有了些年頭了,看來,是一件久遠的東西。
寶盒上有一個鎖孔,看來,這寶盒是暗鎖,不知道里面裝着是什麼東西。
“你沒拿到鑰匙嗎?”光武帝看起來很平靜,但,目光仍然是端詳着寶盒,沒有停開片刻,事實上,光武帝在意這寶盒。
“在寒山學院中,能搶到寶盒,已經很不容易了。”古蛇的話聽起來很不客氣,似乎,這並不像君臣說話一樣。
但,奇怪得很,光武帝卻一點都沒見怪。事實上,他們君臣兩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底線,就拿這件事來說,如果古蛇拿了寶盒,他不交出來,肯定會觸及光武帝的底線,如果光武帝拿了古蛇的寶盒,還要得寸進尺,那也是觸及了古蛇的底線。
他們這對君臣,是一對很有意思的人,光武帝要借古蛇運籌帷幄的才智,來助自己的雄圖霸業,而古蛇要借光武帝的武力,爲展示自己的才智,兩個人很合拍的君臣。
“去把皇宮中的巧匠給我找來,把這寶盒給我打開。”光武帝平淡地說道,他是在吩咐侍衛。
儘管是半夜了,但是,很快,巧匠被找來了,巧匠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恭恭敬敬地請安。
“把這個寶盒打開來。”光武帝吩咐巧匠,把寶盒遞給了巧匠。
巧匠仔細端詳,摸索了大半天,光武帝端坐在上面,一聲都沒吭,這讓巧匠有着很大的壓力,滿頭大汗。
“陛,陛,陛下,這,這寶盒是一隻很久遠的盒子,這暗鎖是已經失傳很久遠的技術,只怕,只怕小的無能,無法破開這暗鎖。”巧匠是戰戰兢兢,心裡面都害怕是很,萬一光武帝一不高興,他人頭就落地。
“哦,很久遠的盒子。”聽到很久遠的盒子,光武帝的就感興趣了,很久遠的盒子,那說明,這寶盒的確是有來歷,看來,的確是有可能是寒山文士留下來的盒子。寒山文士留下來的東西,肯定是不錯的東西。
“小的,小的無能,請,請陛下另請高明。”巧匠心裡面戰戰兢兢。
光武帝淡淡地說道:“一個小小的盒子,花廢那麼多功夫幹什麼,強行把它打開,這麼一個小木盒,你總能打開吧?”
看來,光武帝有些等不及了,說道。
巧匠聽到光武帝的話,只好拿出工具,用暴力破開寶盒,儘管說是暴力,但是,仍然是小心翼翼地撬開。
“蓬——”的一聲,寶盒剛撬開,突然着起火來,一下子把寶盒和裡面的東西給燒掉了,連救都來不及。
這突然着火,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侍衛急忙護駕,而巧匠臉色慘白。
見那燒得面目全非的寶盒,巧匠雙腿都發軟,只差沒癱倒在地上,這一次,他腦袋不保了。
“小的,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這把巧匠嚇壞了,急忙磕頭,誠惶誠恐,這次他是死定了,與皇帝,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哈,哈,哈,有點意思,有點意思。”相板,光武帝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是笑了起來,這就奇怪極了。
“陛下心情不錯。”陰影中的古蛇說道。
光武帝收住了笑容,淡淡地說道;“寶盒裡是什麼樣的東西,並不重要,反正有白無愁在,也不可能進入學院去挖神魔兵器。既然大家都沒得到,那就是皆大歡喜。”
光武帝的思緒,很有意思,像神器這樣的東西,他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在陰影中的古蛇沒說什麼,帝王心態,不能用平常人的心思來揣摩。
“下去吧。”光武帝很破天荒地對巧匠說道。巧匠如逢大赦,千恩萬謝,這才退下,剛纔,實在是嚇死他了,只要皇帝一句話,他的腦袋肯定會掉下來。
光武帝已經沒把心思放在寶盒之上,問道:“古蛇,聽說白無愁的徒弟,能戰士和曲士雙修,這是真的嗎?”說到這裡,光武帝目光一寒,露出了殺機。
千百年來,都沒有人能戰士和曲士雙修,如果燕三能戰士和曲士雙修,只怕,讓他心裡面很不舒服,至少,讓他感受到未來的威脅。
在陰影中的古蛇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個,這下不敢肯定,聽說,他當時用的那把曲器,是一把南蠻造的曲器,一次姓使用,就算是不是曲士,只要照念戰曲,也能釋放一次戰曲。至於真假,就不清楚了。”
“天底下,有人能戰士和曲士雙修嗎?白無愁他自己做不到,當年的葉孤寒和衣無垢也一樣做不到,古蛇,你說,有可能嗎?”光武帝很懷疑,他也不怎麼相信,畢竟,戰士和曲士不能雙修,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最基本常識,在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天才人物都嘗試過戰士和曲士雙修,但,都失敗了。
光武帝很難相信,燕三能做到幾千年來都沒有人能做到的事情,能戰士和曲士雙修,所以,光武帝不怎麼樣信。
“這個,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事實上,古蛇也一樣不敢肯定,畢竟,戰士和曲士雙修,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小子練成了天雷刀?”光武帝沒再問戰士和曲士雙修的事情,因爲,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反而,他更關心天雷刀這事情。
“是的。”黑暗中的古蛇說道。
“天雷刀。”光武帝凝神地說道:“天下第一刀。”過了好一會兒,光武帝又說道;“古蛇,你說,換作是你,你有沒有可能練成天雷刀?”
“這個,我資質駑鈍,以前雖然也看過天雷刀的秘笈,三千六百五十六招,我無法看出什麼端倪來。”古蛇沉吟地說道。
“如果你古蛇都說資質駑鈍,只怕沒有人敢說是聰明人。”光武帝說道。
古蛇閉嘴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心裡面想什麼,或者說,不知道光武帝心裡面想什麼。
光武帝就沉吟起來,說道:“我還是皇子之時,在寒山學院呆過一段時間,看過那秘笈,那刀法,有些怪怪的。”說到這裡,光武帝竟然苦笑了一下,說道:“或者,我資質還不行吧,看不出什麼奧妙來。”
“陛下自謙了,也許寒山學院中的那本秘笈,根本就是假的,燕三的天雷刀,說不定是白無愁私下傳授給他。在以前,畢嘯也曾經摸索過天雷刀,也沒摸索出所以然來。畢嘯可以說是刀道大師了,他都摸索不出所以然來,只怕,這秘笈有可能是假的。”古蛇忙是說道,給光武帝臺階下。
光武帝對於這話,沒說其他的。
“公主呢?”光武帝說道:“她有什麼消息?”
在黑暗中的古蛇苦笑了一下,說道;“陛下,你這不是爲難我嗎?公主向來都不會向我們這些人彙報自己行蹤的,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哪裡知道她具體的情況。”
“這孩子,實在是有些不像話,自從上了天廟之後,就越來越不聽話了,這次進了寒山學院,也不把裡面的消息傳遞出來。”光武帝說道:“古蛇,傳話給公主,叫她別亂跑,天廟和孤雲峰的事,別亂摻和。”
“是。”古蛇應道。
在第二天,燕三早早的練完了刀法,這時,虎烈帶着一個人進來了,這個人,看起來有些陰陽怪氣的。
“大哥,皇宮裡的內侍大人來找你。”虎烈忙對燕三說道。
“內侍?”燕三斜看了這個陰陽怪氣的人一眼,內侍,也就是說太監了。
“呵,呵,這位一定是燕伯爵吧,我是小喜子,給陛下跑跑腿的,不知道伯爵大人可有聽帝師提起過?”這個內侍忙是說道,他說話,聲尾很尖。
“沒有。”燕三很直接,就說道。事實上,燕三也不知道帝師是誰,燕三事實上,還真沒把梅林東與帝師聯繫起來。
內侍噎了一下,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太監,是幫皇帝捎捎信,傳傳聖旨之類的,雖然沒什麼實權,但是,皇家的看門人,都比一個三品官大,更不要說是皇帝身邊的太監了。
不要說外地官員,就是在燕京的不少官員,都巴結一下他,如果換作是別人,這內侍肯定會很生氣,但,現在他生氣不起來,因爲,他知道,帝師和燕三走得很近。對於帝師,連陛下都尊敬,他這麼一個小太監,也不想得罪帝師的人。
“呵,呵,我只是個小人物,帝師沒提起,也是正常的。”內侍忙是說道。
燕三乜了他一眼,這內侍那捏蘭花指的動作,就讓他心裡面起疙瘩,就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呵,本家來,不,我來是傳達陛下旨意的,陛下已確封了你伯爵之位。”內侍忙是說道,拿出了封碟,上面有着鮮紅的大印,這正是燕三要的東西,他的爵位確封。
“終於確封下來了。”燕三一喜,高興地說道。這件事,等了這麼久,實在是不易容。
“呵,陛下的意思,該在金鑾殿確封伯爵大人你,不過,聽說,伯爵大人,你與尚書、宰相有些小矛盾,確封是大喜之事,陛下不希望讓伯爵大人在確封之時,鬧個不愉快,如果伯爵大人願意的話,儀式從簡。”內侍說道。
“沒問題,封就封唄,還搞什麼儀式。”燕三一點都不在乎那儀式,說道。
燕三當知道內侍所說的小矛盾是什麼,他殺了弗朗西,重傷了胡餘虎,只怕宰相和尚書都想找自己拼命,燕三本來就不愛去金鑾殿這種地方,如果遇到宰相尚書,這不添堵嗎?這兩個傢伙失去兒子,肯定會在那個時候找自己麻煩!
在分院裡面,內侍給燕三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確封儀式,最後,把光武帝的聖旨、封碟等等文件交給了燕三,燕三等了很久的事情,終於弄下來了,心情也高興。
“伯爵大人,永定州牧這職業正在空缺之中,伯爵大人年輕有爲,陛下希望你出任州牧一職,希望伯爵大人不要拒絕。”最後,內侍對燕三說道。
“永定州牧?”聽到內侍這麼一提,燕三才記得,永定州牧還是他宰的呢。燕三摸了摸下巴,說道:“如果我拒絕呢?”
“伯爵大人,你,你,你這讓我,讓我回去很難交待。”內侍立即苦着臉說道。
如果換作是另一個官員,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用徵求燕三的意見,皇帝說了算,但,燕三卻是一個有封地的伯爵,世襲伯爵,擁有讀力的主權,並不直接聽命皇帝,一般情況下,有封地的貴族,很少會在自己封地外出任官職。
“內侍大人,只怕讓你多跑一趟了,我對當官,沒啥興趣,皇帝擡愛我了,這麼大的官,我可當不來,請陛下另請高明吧。”燕三說道。
這讓內侍就苦着臉了,不由遊說燕三,但,燕三就是不同意去當永定州牧,只後,內侍沒辦法,只好無功而返。
內侍帶着外面的皇家侍衛離開之後,葉秋蝶看了燕三一眼,說道:“怎麼,永定州,可比你的霍都縣大好幾倍,州牧這個官,比你那伯爵更威風吧,你怎麼不當呢?”
燕三乜了葉秋蝶一眼,不屑地說道:“葉小娘子,你當我是傻子,哼,皇帝老兒,安了好心纔怪。我又不是伯爵親生的,如果不是霍都縣是遠在北疆,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地方,只怕,他早就找藉口,給我下絆子,收回霍都縣了。他拖了這麼久,才確封我這個不值錢的伯爵,我沒看出他有多少誠意。他最後要確封我,無非是堵住那些貴族的嘴,免得那些貴族認爲他失信唄,輕率收回貴族封地唄。”
“哼,皇帝老兒讓我當永定州牧,也沒安啥好心,哼,我當州牧,就是王朝官員,哪一天,皇帝老兒心情不好了,想收霍都縣,隨便給我安一個罪名,我把拖出去斬了,封地也就收回來。永定州雖然大,那只是個畫餅,我又不能吃到,反而還有可能喪命。我霍都縣雖然小,但,這一畝三分地上,我就是土皇帝,不受人管轄,愛咋就咋的。我纔沒那麼傻,真的跑去永定州當州牧,我當個小小的土皇帝,也比當個大州牧強。”燕三說道。
葉秋蝶很驚訝地看着燕三,她知道燕三從來沒混過官場,但,他竟然一下子就能猜出光武帝的心思,這傢伙的聰明才智,未免是太變態了吧。
不過,燕三還有一點是沒猜對,那就是因爲燕三的師父白無愁,如果燕三是王朝的官員,那怕燕三官再大,但,他頭頂上卻懸着一把利劍,就算燕三的師父再厲害,光武燕京有堂皇的藉口反制燕三。
這就是光武帝最主大的心思,就算給燕三一個再大的官做,光武燕京無所謂,只要燕三是王朝的官員,他就有藉口反制燕三!
“嘿,嘿,小子想得不錯,反正光武帝,你對他多幾個心眼就是了,能當上皇帝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老頭嘿嘿地笑着說道。
葉秋蝶沒說話,她很明白,老頭是精似鬼的人,而燕三是一個聰明到變態的人,只要燕三願意去思考,願意去動腦,只怕,玩陰謀玩計謀什麼的,還真沒有人能玩得過他,不過,這傢伙,就是掉進錢眼裡了,不願意在其他方面去動腦,整天抱着黃金白銀流口水。
燕三坐在臺階上,沒作聲,翻來覆去,摸着封碟和他的兩封信,這是他父親燕酒徒的親筆信,一時之間,他陷入了沉思。
“小子,現在你是貨真價實的伯爵了,怎麼,不高興嗎?”老頭看到燕三鬱鬱不樂的模樣,就說道。
燕三搔了搔頭,說道:“沒什麼,只是,突然間,有點想霍都縣了,想回去看看,我也離開霍都縣有些曰子了吧。”
或者說,燕三是在燕京呆膩了吧,他總是與燕京有些格格不及,燕京的浮華,燕京的權勢薰天,總讓他有些不習慣,如果他身邊沒有老頭他們這些人陪着,只怕燕三更加想回霍都縣,畢竟,怎麼說那裡也是他的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