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孫逸,結因果。
消息傳出,庭都震動。
凌家滅殺孫逸的心,一直未死。
不少人都是飽含期待,凌家這是執意要一條路走到黑啊。
孫逸人族校尉的身份,讓其聲名與地位註定了不同尋常。
凌家卻仍要執意針對,未免有些以卵擊石。
那可是酒神門庭都重視的人物,是深受人族敬崇的校尉。
算私人恩怨殺掉孫逸,凌家聲威豈能不受影響?
一時間,種種紛議,駁雜四起。
而作爲當事人的孫逸卻並不知情,完全沉浸在自我淬鍊。
如今的他已經在這片須彌秘境內待了二十餘天,從最初的邊緣位置,抵達了深處。
深處範圍的溫度,更勝wài wéi邊緣數十倍。
炙熱的烘烤,幾乎讓孫逸都感覺到要融化掉。
磅礴的火性力量讓孫逸的呼吸都是充滿了濃濃的火焰氣息,渾身皮膚都彷彿掛起了明火。
強烈的炙熱感,讓孫逸都難以承載,忍得極爲辛苦。
最開始深入內部,孫逸都不敢運轉《引靈訣》引動靈性力量,只能拼命壓制。
現在逐漸開始引動,那種炙熱感更是成倍遞增。
持續淬鍊之下,孫逸的血液,都是化作了火焰。
在長時間的淬鍊之下,以及《引靈訣》不斷洗煉之,孫逸的元力與氣血,都是沾染起了濃郁的火性力量。
一身血液,像是岩漿,不僅紅得滲人,更是滾燙至極。
似乎,只要一滴血,可以熔鍊堅石。
《引靈訣》本頗爲神,引動天地萬物靈性,洗煉xiū liàn者自身,促使xiū liàn者肉身生靈。
其,血液生靈,乃是xiū liàn《引靈訣》展開蛻變的起步點。
前世孫逸xiū liàn《引靈訣》時,骨骼、筋絡、毛髮都是具備強烈的靈性力量。
那些草木成精的妖怪,髮絲與藤須化作各種各樣的兵器,便是肢體生靈的體現。
《引靈訣》xiū liàn到圓滿境界,便足以讓xiū liàn者身化萬物。
如今,在這方須彌秘境之內,孫逸的血液,初步蘊育起靈性力量,無疑是一場豐厚的收穫。
哪怕現在離開,孫逸也足以開懷。
血液蘊育靈性,精血便會更加純粹,元力也會更加雄渾。
如今的他,修爲已經提升了一個層次。
若是再遇到凌玉傑那樣的人物,孫逸自忖不會再那麼狼狽遊走,有足夠的力量,與對方短暫硬碰。
雖然不敢保證強壓下對方,但這份進步,卻也難能可貴。
畢竟,他的修爲沒有半點提升,境界依舊停滯在開竅六重境。
二十餘天過去,仍然沒有人送他離開,孫逸也心安理得,繼續淬鍊。
這場造化,持續的時間越久,好處越大。
直到,內部的溫度,無法再繼續給他造成威脅。
那時候,他的肉身將堪稱biàn tài,強到一種恐怖的程度。
時漸推移,孫逸持以爲繼。
而在秘境之外,四大神將則是靜候已久。
他們奉命守護,站在門戶外等了足足二十天。
仍沒有看到孫逸傳送出來,似乎依舊沒有抵達極限。
“二十三天了吧?”
無情屠夫兩臂抱膀,扭頭看向追命閻羅笑道。
揶揄的口吻,讓得追命閻羅一張臉都是黑了下來。
孫逸真的破了記錄,一個五十年來沒人突破的記錄。
秘境內的世界,他們都曾領教過。
具體什麼情況,有多恐怖,他們都清楚瞭解。
所以,都十分篤定,聚神境強者深入其,都難以堅持。
特別是深處,更讓人驚悚。
即便宗師人物靠近,都有被煉化的危險。
“那傢伙不會一直wài wéi邊緣溜達吧?”
追命閻羅黑着臉懷疑,若是如此,他輸得可太冤枉。
“wài wéi溜達?”
無情屠夫嘿嘿一笑:“火焰山的狀況,你我都瞭解,若是深入者無法再做到有效提升,便會被傳送出來。”
“若是那小子真的一直在wài wéi溜達,那麼,他的蛻變無疑是有限的。”
“須彌秘境內蘊的靈性力量,會自然排斥他的存在,從而將他驅逐出來。”
無情屠夫的揶揄,讓追命閻羅的臉色更黑。
不禁冷哼,一時無言。
火焰山秘境構造特殊,十分神,他是清楚的。
據悉,在那深處核心,有一朵神火,具備人類化的靈性。
那朵神火,纔是火焰山秘境構成的根本。
特的環境,詭異的世界,由其蘊育。
看着追命閻羅沉默,無情屠夫嘿嘿一笑:“我早說過,那小子能得酒神看重,必然是有其培養的價值的。”
“否則,賀三爺何苦千里迢迢跑來找大人,苦口婆心的勸解大人開放這座秘境?”
“要是這小子沒有培養的價值,賀三爺至於這樣親力親爲?”
促狹的笑容,滿是調侃。
追命閻羅的臉色一片深沉,黑得可怖。
甚至,看向無情屠夫的眼神,都是不懷好意起來。
無情屠夫渾沒在意,淡然笑道:“雖然我早有預料那小子資質不差,會有不俗的表現。但是,堅持二十三天,仍未發現出來的跡象,卻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料想,應該也堅持不了多久,便要出來了吧?”
追命閻羅沒有說話,只是哼了聲,扭頭看向了旁邊。
鐵面判官與冷血狂魔沒有說話,皆都一片漠然,聲息不吭。
嗆走追命閻羅,無情屠夫頓時有種索然無趣的感受,聳了聳肩,便也沒再囉嗦。
兩手抱膀,安靜等待,默數着時間點滴逝去。
而在庭尊府書房,兩位老人對桌而坐,關注着一片菱鏡。
菱鏡散發光華,映照出一片影幕。
影幕內,是一片火紅的世界,大地貧瘠,全無生息。
而在那片大地,孫逸luǒ lù身,光着臂膀,席地而坐,淬鍊着自身。
矚目着孫逸一路走來的變化,兩位老人的臉色都是各有變化。
其,一位身穿紫色長袍的儒雅老者,緊皺的眉宇逐漸鬆緩,漸漸和藹下來。
清癯的五官,漸漸寧靜,沒了波瀾。
而在他的對面,則是一位蓬頭垢面的老者,依靠着座椅,提着酒葫蘆獨自灌着,笑吟吟地看着對面他。
蓬頭垢面的老者便是賀德隆,鮮明的形象,幾乎一眼可以認出。
另一位,毋庸置疑,便是浮庭之尊。
賀德隆灌了口酒,一臉笑意的看着浮庭之尊道:“怎樣?我說了吧,這小子不簡單,肯定能破你那破寶貝的記錄,信了吧?”
“哼!”
浮庭之尊橫了賀德隆一眼,哼了聲,沒有說話。
賀德隆嘿嘿一笑,灌了口酒,道:“你別不服氣,這小子妖着呢,老祖特別讓我多照看。祂老人家曾私下告知,此子,連祂都看不透。”
浮庭之尊眉宇一挑,冷漠的臉色微有波瀾,不jìn kàn向了賀德隆。
賀德隆口的老祖,無疑是酒神。
酒神乃是法身高人,居然都說看不透孫逸?
那孫逸的妖孽,是有多恐怖?
浮庭之尊眉眼微眯,深深地凝視着賀德隆。
他也在懷疑,賀德隆是故意吹噓,在吹捧孫逸,想讓他輸得服氣。
察覺到浮庭之尊的懷疑,賀德隆頓時吹鬍子瞪眼睛起來。
“我說候老鬼,你別不信,老子啥時候跟你撒過謊?老祖真說過,不然,老子能對他這麼心?”
賀德隆怒聲哼道:“要不是老祖嚴加叮囑,老子纔沒那個閒心呢。”
看着賀德隆一臉較真的樣子,不似虛假,浮庭之尊終於開口,忍不住疑問:“老祖具體怎麼說?爲何要對一介小兒如此心?”
“誰知道呢?”
賀德隆不以爲意的撇撇嘴,灌了口酒,然後才道:“老祖只是說,這小子與我們賀家有淵源,因果極深。”
“因果淵源?”
浮庭之尊疑惑,如他們這樣的人物,對因果早有耳聞。
並且,越接近法身境界,對因果越瞭然。
所以,酒神所言的因果,浮庭之尊並不懷疑。
只是,他很好,一介邊城小兒,能與酒神門庭牽扯什麼因果?
如果酒神門庭不招惹,不接觸,因果之說,又從何談起?
好之餘,浮庭之尊對孫逸也是忍不住心生重視,漸漸認真關注起來。
而在此時,須彌秘境之內的孫逸自地起身,繼續動身,朝着更深處走去。
如今的他,渾身肌膚通紅滲血,汗毛噴張,燃燒起了絲絲縷縷的火焰。
他已經接近核心處,經受多番煎熬,血液蘊含的靈性力量已經十分雄渾。
稍稍流轉,似乎都要化作火焰。
但他仍沒有抵達極限,要繼續深入,朝着核心處靠近。
“這小子……”
浮庭之尊關注到孫逸的動作,眉宇一挑,目光頓時閃爍起來。
火焰山核心,乃是一座盆地,盆地至深處,蘊育着一朵神火。
那朵神火,連他都是不敢招惹,難以降服。
內蘊的靈性力量,十分磅礴,他都不敢輕易靠攏。
這小子貿然深入,若是cì jī到那朵神火,恐怕會有危險。
“他該出來了,不能繼續深入了!”
浮庭之尊眉宇漸皺,看向了賀德隆說道。
他擔心孫逸繼續深入,會有兇險。
“再等等!”
賀德隆擡手製止了浮庭之尊,笑容漸斂,肅穆道:“再看看。”
浮庭之尊眉宇微眯,沉聲提醒:“秘境深處,有一朵神火,連我都沒法靠近接觸。他若深入,必遭禍劫。”
賀德隆沒有說話,只是緊盯着菱鏡。
同時,也放下了酒葫蘆,一張臉色,都是悄然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