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聽見左寒城的警告,再又看向他蕭冷的目光,陳叔不再多話,僅是歉意的低了低頭。
“左先生,我的意思只是想闡述孫小姐目前的情況,還有老爺子被氣到心臟驟停差點在昨夜離世的原因。”
“無論你要闡述什麼,都該收好你的話鋒,不該偏移的方向,分毫都不要偏。”左寒城仍然語含警告。
安好站在左寒城的身後沒有說話,但是誰又能知道她三年前不小心弄丟了的金剛葫蘆娃在這三年裡又究竟在多少場夢裡來找過她,不說,不代表不難過,可心中的刺被陳叔這樣若有若無的挑出來,現在就算左寒城要對陳叔怎麼樣,她也不會去拉着。
身爲老者,剛纔那一眼,的確是有太多的不應該。
“抱歉,顧小姐。”陳叔就算是老爺子的人,但也受不了左寒城的這一壓力,最終還是隻能不再秉承着自己家中老者的身份,對安好說了一句。
然而接到的卻是左寒城的又一記冷眼,陳叔忽然覺得無奈。
這左先生這麼維護一個與左家門不當戶不對的姑娘,這會兒估計就算是老爺子醒了估計又會被他給氣暈過去。
可陳叔還是不得不恭敬的改了口:“左太太。”
安好沒回應,左家這種比她以前看過的那種電視劇和小說裡的描述還要深厚的華裔豪門的稱呼方式,何況是在陳叔口中說出來的,她先是不習慣,其次陳叔的口氣也顯然是礙於左寒城的面子不得己才改了口,所以她也沒必要因爲別人的勉強而去應這一聲。
倒是左寒城知道安好這會兒的心情,沒再讓這不該有的話題繼續下去,直接轉移了話風:“孩子的父親是誰?”
陳叔愣了一下,幾秒後才意識到他問的是左月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當即眼神有些閃爍,然後嘆了嘆。
“是許承風?”左寒城忽然脫口而出的名字讓安好沒聽出有什麼奇怪,倒是陳叔卻是瞬間臉皮都僵了僵,然後用着很緩慢的動作點了點頭。
安好瞬間感覺到左寒城本來仍顯平靜的態度中已帶了絲殺意,她站在他的身後,感覺得到他背上的緊繃,頓時不明所以的又看了陳叔一眼,見陳叔只站在原地不說話,但是眼神裡顯然是帶着幾分難以言喻的感覺。
“老爺子是因爲知道這件事,所以才被氣到這種地步?”
“是。”陳叔的聲音仍然充滿無奈:“別說是年紀這麼大的老爺子,他一向身體硬朗,卻也還是受不了這種打擊,包括您父親和母親,也差點沒從這其中走出來,如果不是因爲孫小姐和老爺子都住了院,他們必須成爲主心骨而支撐着……”
陳叔已經說不下去。
安好正聽的疑惑,左寒城忽然轉身,直接向外走,安好忙跟了出去,左寒城走過老爺子的病房門前時,只停留了一瞬便繼續向前走。
安好跟在他的身後,因爲身高的差距,他走的很快,她只能小跑着跟上,跑了幾步後左寒城似乎是察覺到她這會兒一直在小跑,便又將腳步放緩了些,在安好好不容易跟上他,擡起手去抓住他手臂上的袖口時,他忽然說道:“這兩天你先不必回左家,我派人在附近給你安排一家酒店,你先去住。”
安好倒是無所謂回不回左家,現在大家都在醫院裡,她回到左家去享受也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但是左寒城的態度明顯是要去處理什麼事情,她不知道讓左月懷上孩子的人究竟是誰,但是能讓堂堂左家一瞬間陷入這種奇怪的氛圍當中,這個人肯定不簡單。
“你先不用管我的事,現在還沒到晚上,我也不急着去哪裡住,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先派人給我訂酒店。”安好邊說邊跟他走進電梯,在電梯門關上時去握住他的手臂,小聲說:“左月的事情很複雜嗎?你剛纔說的那個叫許什麼的人,是誰啊?”
左寒城有一會兒沒說話,直到電梯到達一樓,安好才注意到他們竟然沒再去左月病房所在的樓層。
走出電梯時左寒城仍然沒有回答,可是安好能明顯感覺得到這向來天塌下來都可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男人這會兒幾乎濤天的怒火,雖然在她面前他已經極力剋制,不過安好還是在兩人將要走出醫院之前,跟在他的身後,輕問:“爸媽還在上面,左月那裡……你不去看看了嗎?”
左寒城沒答,不過在走下醫院前的階梯時,他忽然停下。
安好這會兒一直注意着他的動靜,所以很及時的也跟着他一直停下,站在他身旁看向他那諱莫若深的眼色,雖然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是那種自體內散發出來的肅冷之意還是清晰可見。
“剛纔陳叔的事情,你別太在意。”他忽然說了一句,同時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安好怔了下,當即笑彎了眉眼:“我還沒感覺受到傷害的時候你就直接擋到我面前去了,我要是真的在意的話,你覺得以我的性子剛纔會那麼沉默?我早就出聲去嗆他兩句了,纔不管他是不是老爺子的人。”
左寒城的目光不變,卻是擡起手來在她的頭上撫了撫:“陪你回安家的事可能要暫時擱置幾天,左月的情況太突然,儘管不想讓你受委屈,但這次可能真的暫時要先以左家爲先。”
“安家的事我不着急,正好我還需要點時間做做心理準備。不過那個許承風究竟是什麼人?”雖然感覺到似乎左寒城並不特別想提起這個人的事情,安好本來不想再繼續問,但一時沒忍住還是多了句嘴。
問完後見左寒城只是這樣靜靜的看着自己,她感覺也許左家是內是有什麼不容人觸碰的東西,於是在她在旁邊很是釋然的聳了一下肩,主動轉移了話題:“你讓我在附近先住在酒店,那你呢?”
然而左寒城卻在這時緩步走下醫院門前的最後幾級階梯,沒有回答。
他眸色微涼,神容清沉,聲音有些突然的淡淡傳來:“是我母親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