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棚子這種地方,不說每天都有人來有人走,至少三五天內總會來新人,或者有老人出去,每次進來的新人都會被何佳煒他們收拾一通,完事過兩天就淪爲跟班,所以對於這類角色我基本上沒多大興趣,草草的掃視一眼後,我就側過去了脖頸。
說罷話,管理員又看向白老七笑盈盈的出聲:“七爺,您要是有空的話,順帶教教這小子監規和守則。”
“哦。”白老七敷衍的應了一聲。
自從燒紙的事情後,白老七對於整個雞棚子裡的管理員都是愛答不理的狀態,不過管理員們似乎都不願意得罪他,每週五的思想教育會他從來不參加,伙食標準也總比我們好很多,甚至於兩天一包煙都是雷打不動的送到他手邊,這段時間我和錢龍全靠白老七解饞過煙癮。
等鐵門“咣”的一聲關上後,那個倚在門旁邊的小夥怯生生的朝我們鞠躬問好:“大哥們好,我是新來的,剛從HB那邊調過來,以後請你們多照..咦?朗哥、皇上哥..”
聽到那傢伙竟然直呼我名字,我錯愕的仰起頭。
新來的小夥大概三十出頭,個頭特別矮小,套在身上的號服顯得格外的空蕩,感覺跟錢龍差不多,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嘴巴更是奇大,瞅他的五官我感覺挺面熟,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我正發愣的時候,錢龍利索的站起來,笑盈盈的走了過去,一拳輕懟在那小子的胸脯上,同時勾住他的脖頸,回頭朝我笑着介紹:“誒臥槽,這不社會我嘴哥嗎?”
“誰呀?”我仍舊一頭霧水。
錢龍大大咧咧的摟着青年走到我們跟前說:“就內誰嘛,你咋忘了,崇市二看的號長,外號大嘴,正名叫餘..餘什麼來着,那會兒你剛出來,我就進去了,咱倆正好走了個對接,這小子在裡頭對我挺不錯的。”
青年縮了縮脖頸憨笑:“皇上哥,我叫餘佳傑。”
“對對對,就是餘佳傑。”錢龍拍着後腦勺朝我吧唧嘴:“想起來沒?”
我在腦海中回憶了好半晌後才記起來這個人,當初我第一次進看守所,他給我伺候過槽子,我記得我走的時候,還跟他說,出獄以後沒工作可以找我,後來我們就失聯了。
我抻手指向他調侃:“你不是號稱什麼現代化交通啥玩意兒。”
“嘿嘿,現代化交通工具的搬運工。”他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解釋。
“對!”我拍了拍大腿,玩笑似的打趣:“咋地嘴哥,你這是偷坦克了還是偷飛機了,咋直接給你扔到重刑號了?”
大嘴哭喪着臉解釋:“別提了朗哥,人要是倒黴起來,真是走道都能摔斷肋骨條,從看守所裡出來以後,我到你們在酒吧街開的慢搖吧裡去找過你,結果保安沒讓我進去,後來我就跟一個親戚跑到廣州去打工,然後我倆進了傳銷團伙。”
我眨巴眼問:“傳銷也不至於給你扔重刑號啊,判多少年?”
他搓了搓發青的眼眶苦笑:“十三年,當初警方去搜我們窩點的時候,經理老闆他們都跑了,就剩下我跑得慢讓抓了,然後老闆託人給我帶話,讓我把鍋背下來,還說一定會幫我支關係,結果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