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九的明確表態,也就意味着葉家將正式跟我們站在了同一陣營。
之前我和葉小九雖然關係各種曖昧,但只是我倆之間的單純交情,可現在不一樣了,完全是整個葉家和頭狼的通力配合。
別看葉小九表面好像是被張星宇給忽悠懵了,實際上這小子鬼心眼多着呢,這回之所以表態的如此利索,主要還是因爲我們把他從周山手裡救出來,既在他的直系親屬面前詮釋了一把我倆的交情,也完美的彰顯出整個頭狼公司的能力。
將葉小九送去機場以後,我們仨拐道去了羅湖區的一家很小型的私人牙科醫院和關鶴碰頭。
醫院還沒有掛牌,處於裝修階段,辦公室裡,刺鼻的油漆味和木屑味混合在一起,嗆得我忍不住連打幾個噴嚏。
和第一次見面時候的社會大哥扮相略微不同,今天的關鶴套了件深灰色的休閒西裝,鼻樑上還煞有其事的頂着一副金邊的黑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江湖味兒,多了一抹儒雅氣息。
“地方整得挺有樣,沒少花錢吧關哥。”掃視一眼已經差不多完工的辦公室,我翹着二郎腿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點燃一支菸道:“這是打算將來往救死扶傷方面發展了嘛。”
“咳咳咳,我覺得這兩年人們開始越來越注意口腔和牙科了,所以跟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合夥開了一家。”關鶴笑了笑,馬上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分別給錢龍和張星宇發了一支菸,又歉意的解釋:“我這兒條件比較簡陋,還沒來得及置辦飲水機,諸位大哥們將就一點哈。”
“關哥客氣了,我們來這兒不是爲了喝水。”張星宇擺擺手道:“相信您找我們也不是爲了請喝茶,咱們先開門見山,完事再慢慢客套,可好?。”
“嗯,好。”關鶴點點腦袋。
說完那個“好”字以後,他半晌沒有開腔,也不知道是沒整理好語言,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們仨也不着急,一邊抽菸一邊靜靜打量他。
沉默了差不多三四分鐘左右,關鶴皺了皺鼻子開口:“是這樣的王總,前幾天你不是跟我說配合輝煌公司的拆遷部署嘛,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好不容易做通我們村裡人的思想...”
張星宇將菸捲別到耳根子後面,笑嘻嘻的打斷:“關哥,都不是笨人,你說的這些,我們全能想到,你簡單一點,不需要太過渲染,共樂村的具體情況,我一直在跟進,共樂村這次一共被佔地七百多畝,目前輝煌公司已經拿下五百多畝,還有二百多畝正在洽談中,我說的準確不?”
關鶴愣了一下,馬上狂點腦袋:“對對對,就是這個情況,剩下的二百畝地...我是打算留給貴公司的,之前王總答應過我,可以按照比我們要價再多百分之三十進行收購,你們放心,我留下的二百多畝地全屬於必拆範圍,絕對不存在坑蒙拐騙,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馬上到實地勘查。”
我搖搖腦袋道:“關哥啊,二百畝實在太多,我吃不起,我要地的原因你估計也能猜的出來,咱們都實在點。”
關鶴深呼吸兩口問:“那王總想要多少?”
我和張星宇對視一眼,之前他跟我說過,他想找關鶴談談,就說明他心裡肯定是做足了這方面的打算。
“要的不多。”張星宇伸出一根手指頭。
關鶴試探性的縮了縮脖領問道:“一百畝麼?”
張星宇齜牙搖搖腦袋:“要不了那麼多,十畝富富有餘,這十畝地不需要位置多好,有沒有房屋也無所謂,可以是你自己的,也可以是你家親戚的,總之只要在拆遷的必經之路就OK,價錢也不用按照我朗哥之前跟你說的加百分之三十,我照着雙倍付你,比如你要一百萬,我馬上給你二百萬,這錢說白了,就是爲了交你這個朋友。。”
關鶴瞬間有點失落,耷拉着眼皮哼唧:“原來你們只要十畝啊。”
“關哥,我可以給你個選擇,這十畝地,你能現在就收現金,也能作爲跟我們合作的入股籌碼,現在不收錢,將來分紅時候,我算你三成,絕對比你想象中的數字要大的多。”張星宇捻動手指頭微笑道:“你考慮考慮看。”
“不用考慮了,我要現金。”關鶴直接應聲道:“晚點你們可以派個人跟我到村子裡溜達一圈,選好以後咱們直接交易。”
我點點頭應允:“行啊,胖子你待會和他回村裡一趟吧。”
“開啥玩笑,這幾天共樂村全是輝煌公司的人,你是嫌我太帥不夠顯眼嗎。”張星宇歪頭道:“這事兒交給你新收那個老凳子和什麼黃水生來操作,晚點讓我跟他們見個面,該囑咐的地方我會囑咐的明明白白。”
我一陣愕然:“交給他倆?”
“對啊,一文一武多合適,文的不算太傑出,武的又很缺錢,比較容易掌控。”張星宇理直氣壯道:“再者說了,養他們的目的不就是爲了幹活嘛,你得改改你以前的老思路,不能總想着他們剛來的,什麼都不會不懂,時間久了你會發現,人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廢掉的,大事用不上,小事不想用。”
杵在旁邊的關鶴明顯對我們這點破事沒什麼興趣,吸了口氣問:“那王總,咱們的事情...”
“合作的事情,你往後跟我談就可以。”張星宇擺擺手道:“那啥關哥,我還有點別的事情想請教你,不知道方不方便移駕陪我出趟門。”
關鶴迷瞪的發問:“去哪?”
“花天酒地。”張星宇吧唧嘴巴微笑:“關哥啊,這回共樂村拆遷,你屬實沒少讓人家輝煌公司出血,眼下項目還沒有正式落實,他們肯定會捧着你,可你想沒想過,如果有一天工程結束,輝煌公司那幫人能吃這記啞巴虧麼,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你絕對打聽過,而我們跟他們的關係,相信你也有所耳聞,考慮考慮不遠的未來,二選一的關係,你還需要我多費口舌嗎?”
關鶴的眼皮子立時間狂跳幾下。
在人性弱點分析和操作這塊,我頂多算個小學生,而張星宇最起碼是戰士級別的,任何人、任何事,只要經過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頰稍微一渲染,就馬上會給人制造一種刀架脖子的緊迫感。
“關哥啊,我們就是一羣弟弟,可能現在玩的比您好一點,但論經驗和底蘊那跟您完全沒法比,我說的這些淺薄道理,估計您早就在腦子裡過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吧。”張星宇繼續連捧帶吹的加快攻勢:“既然您心裡已經有打算了,那咱們是不是得快馬加鞭的去落實一下呢?”
關鶴清了清嗓子,抿嘴點頭:“好,待會我跟你走。”
“朗哥,麻煩你把黃水生和老凳子全喊過來,這事兒得我們四個一塊去辦。”張星宇又仰頭看向我使了個眼色。
我強忍着心裡的好奇,點了點腦袋。
幾分鐘後,我和錢龍從關鶴的牙科醫院出來,剛鑽進車裡,錢龍就安耐不住的捅咕我胳膊:“胖子要幹啥呀?”
“我特麼哪知道。”我撥浪鼓似得晃動腦袋:“他那種二性牲口,做啥事永遠都不會跟人說的透透徹徹,走吧。”
“上哪去?”錢龍齜着沒有大門牙的嘴巴,仍舊一臉好奇寶寶的可愛模樣。
“給你配兩顆大門牙。”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費那勁幹啥,這不守着自己人開的店嘛,回頭他開業時候,我給他隨二百塊錢禮,完事換着花樣過來換牙牀,什麼烤瓷的,鑲金滴,小爺必須挨個體驗。”錢龍指了指不遠處關鶴的醫院門口壞笑。
“嗡嗡...”
話音未落,我兜裡的手機一陣亂顫,掏出來看了眼居然是吳恆的號碼,我頓時有點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