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勝樂、盧波波、聶浩然一幫人拎起傢伙式,悶着腦袋直接朝屋裡闖去。
“波波,能給我個面子不?”楊晨試圖阻攔盧波波。
盧波波一把推開楊晨,指着自己臉頰冷笑:“晨哥,你能給我個面子不?我這滿身是傷,你要硬跟我動手的話,我肯定不帶還手的。”
聶浩然根本不認識楊晨,直接一肘子懟在楊晨的臉上,惡狠狠的咆哮:“去尼瑪得,你有個雞八面兒!”
“你他媽打我?”楊晨一把薅住聶浩然的衣領,扯着嗓門嘶吼,其實我很清楚,他這話就是喊給我聽的。
我抽了口氣剛要說話,齊叔站在門外朝我擺擺手道:“出來,沒臉是吧?自己捱打不算,還帶着媳婦一塊被人揍,咋地,你還準備陪着人家地老天荒吶!”
我遲疑幾秒鐘後,朝着聶浩然和盧波波開腔:“別碰晨子。”
隨即腳步趔趄的往飯館門外走,王影趕忙一把攙住我,走出飯館,齊叔遞給我一瓶礦泉水,接着略過我,側頭看向王影問:“小影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王影眼中還噙着淚水,使勁搖了搖腦袋,我知道她是替我委屈,替我抱不平,只是考慮到眼前情況不合適,所以纔沒有說話罷了。
我看到王影的後背多出來好幾個腳印,再瞅着仍舊忙活不停,時不時勸架的楊晨,朝着齊叔道:“叔,這兒交給你了,我和我媳婦到路邊坐一會兒。”
“那你哥們呢?”齊叔意有所指的問我。
我頓了頓,深呼吸一口氣道:“你看着辦吧。”
齊叔掩嘴咳嗽兩聲後,聲音提高:“浩然,攔架的直接給我剁了,只要人不死,啥事都沒有!”
我不忍心再衝飯館裡張望,跟王影一塊挪到對方的馬路牙子上,又心疼又難受的拍打她背後的腳印埋怨:“你傻不傻,男人打架,你跟着瞎摻和什麼。”
“他們打你就不行,我老公,我都沒捨得碰過一指頭,他們憑什麼..”王影抽泣着抹擦臉上的淚痕呢喃:“王朗,我從來不參與你的事情,但如果以後你再跟楊晨來往,我就不認識你。”
我心情沉重的說:“他也許..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是不是傻!”王影淚流滿面,嘟着小嘴質問我:“什麼叫難言之隱,剛剛那麼多人在打你,他只需要說句話就可以,但他卻什麼都沒做,眼睜睜看着,我不管,以後你如果再跟他聯繫,我肯定不理你了。”
我舔了舔嘴皮道:“嗯。”
正說話的時候,從街邊跑過來一個濃妝豔抹,穿着低胸黑色晚禮服,左右手各拎着一隻高跟鞋的女人,氣急敗壞的喊:“誰打你了小影..”
我定睛一看,居然陳姝含,跟陳姝含一起的還有兩個染着棕色頭髮,皮膚黝黑的精瘦青年,瞅着就有點像少數民族的那種感覺。
王影擦抹一下臉上的淚痕,哽咽的說:“在屋裡呢,他們和楊晨是一夥的,不光打我了,還把朗朗的腦袋也給打破了。”
陳姝含扭頭朝着兩個青年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兩個青年點點頭,大步流星的奔進飯館...
十多分鐘後,剛剛動手打我的那幾個小夥全都死狗似的趴在地上,滿地全是扎眼的血跡和閃閃發光的玻璃碎片,因爲齊叔發話的緣故,楊晨被聶浩然砍了好幾刀,已經送進了醫院,屋裡只剩下小達和陳銘的倆人還勉強保持清醒,不過也同樣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事兒你看着處理,我在街口的車裡等你,誰敢跟你齜牙,你就往死裡砸他!”齊叔拍了拍我肩膀,隨即壓低聲音道:“你手底下那兩個狠茬子和大俠也在周邊,今晚上你佔理,誰也不用慣着。”
“嗯。”我點了點腦袋,扭頭看向王影說:“媳婦,你和含含姐先回去,我處理點事兒,晚點給你打電話,行不?”
王影梨花帶雨的望着我呢喃:“那你答應我,不準再犯傻了,咱不欺負人,但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咱。”
“好!”我重重點了幾下腦袋。
“長點心吧,什麼關係都沒鈔票分量重。”陳姝含摸了摸被汗水畫了妝容的漂亮臉蛋,意味深長的掃視我一眼冷漠的說:“我不管別的,誰要是給我姐妹氣受,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放心,絕對不會的..”我求爺爺告奶奶的朝着陳姝含作揖。
好不容易打發走王影和陳姝含,我掏出手機撥通葉樂天的號碼,衝着他低聲道:“謝字不說了,往後你看兄弟表現吧。”
葉樂天語調平和的說:“你能水漲船高,我得到的利益肯定更大,不過事情肯定得有完有了,崇市110報警中心的電話已經快被打爆了,你那邊抓緊點時間昂。”
我嘬了口菸嘴問:“孫馬克那邊有動靜沒?”
以葉樂天的官方背景,肯定知道孫馬克那邊喊沒喊人幫忙。
葉樂天毫不猶豫的回答:“沒有,今晚上謝謙請我爸和市裡面幾個大拿吃飯,孫馬克和我都在作陪的,整個飯局上,他電話都沒響過,我估計這事兒應該跟他沒什麼關係。”
我想了想後說:“成,我讓那倆狗渣咬出來背後的人,明天咱們再聯繫吧。”
放下電話,我皺着眉頭陷入沉思,難不成這件事情裡面真的沒有孫馬克的影子?可是瞅楊晨先前的表情,好像真的不知道,我被刀手伏擊的事情啊,難不成這裡面還有什麼我摸不透的行當?又或者是四狗買通了這個小達和陳銘故意給我整這一出?
思索片刻後,我走進飯館,一腳踹在跪在地上的陳銘後背上低喝:“我給你十分鐘電話,喊背後的主謀出來,或者今晚上讓我卸你倆點零碎泄憤,你們自己琢磨。”
“我打電話..”陳銘吸了口氣開口:“讓我老闆來一趟行不?”
“陸國康?他知道這件事情?”我擰着眉頭反問。
陳銘深呼吸兩下說:“我讓他過來保我。”
“你呢?”我扭頭一把薅住小達的頭髮冷笑:“你準備讓誰保你啊?”
“我讓我大哥。”小達摸了摸臉上幾近乾涸的血跡說。
“打電話吧。”我面無表情的擺擺手,今晚上我已經打定主意,不管這倆狗坷垃喊誰來,都必須給我拿出個交代,要麼給我解釋清楚爲啥僱刀手,要麼給我掏一份合適的補償。
等他倆打電話的過程,我把盧波波、孟勝樂和聶浩然喊出飯店門口,低聲交代:“待會對方來人,你們別直接動手,安排底下的兄弟辦,出了事兒直接安排兄弟出去避風頭。”
交代完以後,我從屋裡搬了張椅子,翹着二郎腿耐心等待對方的救兵,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一臺掛着003的老款奧迪A6車緩緩停到路邊,緊跟着一身深灰色西裝的陸國康從車裡下來,看到我四平八穩的坐在門口,陸國康硬擠出個笑臉揮揮手道:“朗朗,好久不見吶,啥情況啊,跟自己兄弟都翻臉了。”
“來保你司機吶?”我皮笑肉不笑的努努嘴問。
陸國康搓了搓臉頰,姿態很的很低的訕笑:“嗯,我司機身上揣着點對我很重要的東西,他可能不知道咱倆啥關係,給個面子,讓我把人領走行不?”
聶浩然棱着眼珠子懟了一句:“家裡開刀削麪館子的啊?張嘴閉嘴就管人要面子!”
陸國康抽了口氣盯着我問:“朗朗,咱是不是朋友了?有啥事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說?”
“我朋友不少,真不差你這一個,想領人走沒問題,跟我解釋一下刀手的事兒吧。”我臉色陰鬱的掃視他一眼。
“什..什麼刀手?”陸國康滿臉寫滿了疑惑。
“裝是吧?跟我玩啥都不知道是吧?沒事兒咱們有時間細聊。”我嗤之以鼻的照着陸國康的鞋面吐了口黏痰,隨即回頭朝着飯館裡面喊:“來,把內個叫陳銘的雜碎給我拽出來。”
幾分鐘後,兩個小夥薅着滿臉是血的陳銘走出飯館,我擡腿就照着陳銘褲襠踹了一腳,指着陸國康朝他厲喝:“你老闆來了,咱們嘮嘮刀手的問題,陸總,咱們到底多大的仇吶,你要整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