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牛成義還心想,他急衝急忙的還回醫院,並且安排李瞎子住進了腸胃科,肯定會引起韓美玲的注意。
這女人儘管平日裡對牛成義的干涉並不多,但是她肯定會過問一番。
但讓牛成義沒想到的是,無論是昨天晚上還是今天早晨,他壓根就沒有在醫院裡見到過韓美玲。
不過這樣一來也好,牛成義心想,關於梨落落這事兒,必須得快刀斬亂麻解決了,否則到時候如果牛鐵龍那邊一動手,牛成義無心分心去管那麼多事情。
在牛成義看來,只要將李瞎子給搞定,梨落落這病情緩解之後,梨家必然會放棄與韓冰之間的合作。
而韓冰理所應當的不會再和牛鐵龍有接觸。
這樣一來,牛鐵龍自然也不會對牛老爺子心懷叵測。
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有百利而無一害,順便還能夠爲梨落落解決了困擾多年的毛病。
但眼下當務之急,所有的問題都糾結在李瞎子身上。
這傢伙究竟有沒有能耐完成馬四方的囑託,還是個未知數。
第二天早上,牛成義再次和馬四方和曲老來到醫院的時候,李瞎子的神色還算是不錯。
經過了一晚上的調養麼,以及醫院方面對於他的胃部作出的專項治療,都起到了一定的成效,這也使得李瞎子的身體,足以能夠支撐完成接下來馬四方的囑託。
當李瞎子看到馬四方和牛成義等人進入病房時,他自然也知道,昨天晚上大家已經開誠佈公的把所有問題都給說清楚了。
唯獨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馬四方並未成和李瞎子提起過。
而他們今天這一趟來,就是爲了把事情能夠給說清楚。
牛成義昨天晚上一直在想,如果他們處心積慮的找到了李瞎子,而且還把他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萬一到時候這李瞎子就是個空殼子,沒半點本事,那可不是辜負了他們所有的希望了?
不過話說回來,牛成義還是相信馬四方的,他相信馬四方的認人能力,既然從一開始到現在,馬四方認定李瞎子可以把這件事情就辦成了,那麼他自然會不負衆望。
“昨天晚上睡的可好?你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見到李瞎子之後,馬四方便將手裡拎的清粥放在了牀前的牀頭櫃上。
李瞎子沒說二話,打開粥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三兩口便將一碗粥給解決掉了。
馬四方和曲老等人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隔壁查牀的小護士沒好氣的說道:“我還真沒見過腸胃科的病人,像你這麼吃飯的,你是不想好了是吧?”
李瞎子倒是不以爲然,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他的這幅身折騰這樣子了,李瞎子依舊菸酒不忌,他彷彿沒把自己的胃病當回事一樣。
再說了,像李瞎子這樣過了今天沒明天的人,他可不是能吃就吃,能喝就喝,指不定哪天就暴斃街頭了呢!
這也是牛成義不相信李瞎子的原因之一。
如果李瞎子真的有本事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淪落到今天這幅地步?
他如果真的能有看風水的能耐,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真本事吃飯,而不是周遊四地坑蒙拐騙,現在落到這般下場。
這副身子骨眼看着都快被他給玩壞了,李瞎子將空空的碗放在牀頭櫃上,摸了一把嘴對馬四方說道:“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我要是能幫上忙的,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再說幫你們忙又不是掉腦袋的事情。這醫院我住不習慣,你把事情給交代了,我把事情給辦完了,然後咱們各不相欠,也別提什麼欠命不欠命的事情,至於我之後要去什麼地方,你們也別過問,我究竟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得感謝這位小兄弟,如果不是他,我恐怕今天連喝粥命都沒了。”
李瞎子倒是不以爲然,他對於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一點都不擔心。
儘管這胃病突發的時候會非常難受,但是平日裡,李瞎子還是該吃吃,該喝喝,沒有什麼煩心事兒。
他這樣的心態也倒是挺好,李瞎子這番話說完後,馬四方瞅了瞅一場一旁的病牀,以及正在查牀的小護士。
轉而,他對李瞎子說道:“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胃好點了嗎?還疼麼?”
李瞎子忙不迭地搖頭,回答道:“我現在分分鐘就可以出院,你要是不相信我胃好了,咱倆可以面對面喝上一頓,我保準把你喝趴下。”
李瞎子這麼說,就是想蹭頓酒喝,馬四方並沒搭理他。
他只是想要確認,李瞎子現在的身體情況究竟如何。
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之後,馬四方接着說道:“這裡人多口雜,咱們借一步說話吧!”
“行,我看行,順便在把我出院手續給辦了,這醫院裡面太過清閒,我是呆不習慣。”
這裡下着像是遊手好閒遊蕩慣了,在醫院裡總有一種被忽視醫生監視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
而根據這科室病房的護士所言,昨天半夜,李瞎子醒來之後便嚷嚷着要出院。
如果不是因爲,心裡惦記着答應馬四方等人的事兒還沒辦,心虛的李瞎子連夜就跑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能夠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也算是仗義。
緊接着,牛成一邊去給李瞎子辦了出院手續,而李瞎子這跟這馬四方和曲老去了中醫科室。
在整個醫院當中,中醫科室算得上是人最少的,如果避免人多口雜,中醫科室是首要之選。
當牛成義將李瞎子的出院手續辦完後,再回到中醫科室,夏夢正在給曲老和馬老倒茶。
看到牛成義進來之後,她對牛成義天天笑了笑。
當然這姑娘也非常不解。她不知道,曲老馬老和牛成義,帶着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的瞎子獨眼龍,到中醫科室來,究竟是爲了哪般?
而且瞧馬四方由始至終都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樣,夏夢就知道,他們肯定有事要商量。
至於牛成義究竟在幹什麼事情?夏夢並沒有多問。
這也是這姑娘討喜的地方,牛成義和夏夢打了聲招呼後,便坐到了馬四方和曲老身邊。
曲老坦言看了夏夢一下,夏夢這姑娘,特別會察言觀色,他輕笑了一聲,對曲老說道:“曲老,我這邊還有病房要查房,我先過去一下,這科室的門要不要給你們關上了?”
聽聞夏夢如此識體的言論,曲老笑着撫了撫下巴說道:“把門順便帶上最好,你去忙吧。”
夏夢瞅了一眼牛成義,隨後拿着個文件夾出了科室。
此時此刻,中醫科室內,只有李瞎子,牛成義等四人。
“好了,現在這兒是沒人多口雜了吧?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別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我心裡還有點緊張呢,你說我就是個半瞎子,靠着坑蒙拐騙,胡說八道混飯吃,我還真不知道馬老先生究竟有什麼事兒,能拜託得了我。”
直到現在,李瞎子對於自己的能力依舊非常謙虛。
也正是因爲他三番兩次的如此強調,讓牛成義甚至都有些擔心。
萬一這李瞎子並不是謙虛,他就是這點斤兩,到時候那可怎麼辦?
馬四方也並沒有和李瞎子過多囉嗦,他只是偷出一張紙條,隨後遞給了李瞎子。
他隨後說道:“你看一下這個方位,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地點?我也是沒法子想找你試試,前些年咱們也不是沒打過交道,你有幾斤幾兩我心裡清楚,就算是你再怎麼揣着糊塗,明白裝糊塗,也別在我面前。”
馬四方壓根就沒有給李瞎子過多周旋的機會,一句話把話給說死了。
李瞎子之前臉上還是一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但看到馬四方寄來的那張紙條後,他的眉頭一擰。
隨後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張紙條上。
由始至終,牛成義都在觀察着李瞎子的面部表情。
他看着那張紙條,躊躇了大概有兩分鐘的時間,在這兩分鐘的時間內,整個中醫科室安靜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唯一能夠聽得見的就是掛在牆壁上的時鐘,秒針咔嚓咔嚓的走着。
兩分鐘過後,李瞎子將那張紙條推還在馬四方的面前。
他滿是歉意地陪着笑臉,對馬四方說道:“馬老先生,您千萬別說我不仗義,對於你們昨天的出手相救我是心懷感激,但對於您委託我的這件事兒,我是真沒這能耐,您這紙條上寫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我是半天沒看懂,所以對不起爸媽了。”
李瞎子這麼說着,搓了搓手滿懷歉意地分別對三人作了個揖,李瞎子不愧是跑江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出一股江湖人的氣息。
一句話說完了,就是,有江湖道義的小混混而已。
但是,李瞎子的推諉,卻並沒有騙得過牛成義的眼睛。
自從馬四方將那字條遞給李瞎子的時候,牛成義就已經在注視着他,他的面部表情,怎樣變化,牛成義都看在眼裡。
牛成義幾乎可以確定的是,這李瞎子就是在說謊。
他並不是看不懂,馬四方那張紙條上面的內容,他只是想要推掉這件事情,他不想幫助他們。
究竟是何原因讓李瞎子做出如此決斷,牛成義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其中必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