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笑的做法已經很明白,那就是用蕭朝東的兒子威脅蕭朝東,讓他投鼠忌器。這做法,不說蕭朝東氣急暴跳,齊林臉上也陰晴不定,一臉的不舒服,怎麼說元實門也是也有百年多傳承的大門派,這等手段說出去,羞於啓齒。當然,他們自然自身必定不會宣揚,但其他人說出去,他們以後還怎麼面對武道朋友,還怎麼在武門立足?等等想法,齊林就已經很生氣了。
林笑不以爲意,遙遙望着,大殿很大,很深,遠處的蕭朝東也看着,林笑見主動開口,“蕭門主,你準備怎麼做?大不了同歸於盡,什麼事情我也都考慮過了。”
胖子聽到“下人”竊竊私語,韓氏的子女跑來要她母親了,頓時就怒不可遏,當年要不是韓氏自己不檢點,他怎麼會落得被圈禁的下場。雖然圈禁之後生活過得不過,可再也沒有能力走出赤煉門一步,就是偶爾看到赤煉門的弟子,也都遠遠地避開他。他自然知道這是爲什麼?蕭朝東嫌他丟人,拿不出手,本來希冀着能有一個好兒子給他張面子,可惜,韓氏跟了別人,新娶得媳婦生下的兒子和他半斤八兩,一樣無用。
圈禁之後,沒有自由,蕭朝東愣是給他找了幾個女人,把他當“種豬”養着,又生了幾個兒子,無一例外都是蠢貨,不值一提,他這些年受了多少罪,好不容易到了老年,蕭朝東終於對這些事失望了,纔給了他赤煉門行動的自由。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個被囚禁了一輩子的犯人,驀然出來,發現這個世界走了太久,他和他人總是種種隔閡,羞憤讓他不能自已。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韓氏,要是韓氏當年乖乖的進門,他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聽說韓氏的女兒是一個玉體,他幾乎要瘋了,那本應該是屬於他的孩子。
一路跑來,他年邁的厲害,身體大不如前,武道一途又是極爲淺薄,喘着氣,稍微梳理思緒。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別人手中的人質,不由得大聲叫道:“爹爹,救我啊,我還不想死,叔叔,救我啊,我……”淚水橫流,戰戰兢兢地在原地,要不是被秦頌拉着胳膊,恐怕一下就要摔倒在地。
蕭朝東見不得兒子無用,氣道:“你早該死了。”
看着兒子的樣子,他怎麼也想不通,他天賦過人,能力出衆,可生的兒子,竟然這麼沒用,俗話說窮不過三代,富不過三代,難道真的是天意,這些年他儘量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畢竟太難受了。眼望着胖胖的兒子在別人手中,近百歲的人還哭哭啼啼,心中就是一陣失落,在場的年輕人很多,隨便一個,都是俊傑,包括孟瑤和林笑在內。
“怎麼樣?蕭門主可有主意了?”林笑問道,眼神明亮,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丟人的事情。
蕭朝東猛地踏前一步,遠處兒子還在哭鬧,看着那灰白駁雜的頭髮,肥胖如同麪包的身體,一臉的委屈和恐懼,不由得怒火中燒,扭頭看着齊林,大聲道:“博牙兄,你看的可開心?我蕭某的兒子就是這麼一個混賬,你是否滿意了?”
齊林正色道:“蕭門主不要誤會,這件事我事先並不知道。”說着對林笑斥道:“笑兒,趕緊放了他。”
林笑嘆了口氣
,這個主意是他和秦頌早就商量好的,早在從海中回來的時候,秦頌和他分析了一陣之後,發現對陣赤煉門毫無勝算,就是元實門傾巢而出,也是一樣。而且憑藉赤煉門的蠻橫,好好說話是不可能的。怎麼辦?那就只有用些陰謀手段,林笑開始就有些猶豫,不過後面就想通了,這個胖子本身是沒有作惡多少,可是因爲他,造成了的多少無辜人的死亡。
秦頌告訴林笑,爲了保持胖子活着,赤煉門四處購買人蔘、鹿茸……等補品,憑藉赤煉門的名頭,公平交易是沒希望了,有時候他們去深山裡面找挖參人交易,巧取豪奪造成了不知道多少事,其中還有秦頌參與的。林笑知道秦頌也稱不上一個好人,不過,秦頌的想法更加偏激,他覺得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好人,所謂好人,不過是用自己吃飯的菜湯施捨別人成全名聲而已。
這個理由顯然不能說服林笑,不過他同意這麼做了,因爲,他沒有勝算,他不想殺胖子,因爲他知道胖子這麼活着,比死還難受。秦子蘭一直在赤煉門活動,有幾個手段,而且也人情通達,會做事,很快秦子蘭就接觸到了赤煉門的裡面,而那個傳消息的下人就是秦子蘭。
這一切,其實早就開始了。
林笑和秦頌互望了一眼,林笑道:“師父,沒有辦法,赤煉門逼人太甚,他們不講道理,我也就不講的道理。說到底,這道理還是必須和講道理的人說。我也不想這樣。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和蕭門主坐下來談!”
蕭朝東一曬,道:“坐下來談,你如此辱我?還談個屁!”暴然打斷林笑的話,蕭朝東猛地出手,顯然怒到極點。
林笑到底是忘了蕭朝東是什麼人,赤煉門的門主,華夏武門聲名顯赫的前輩,能做到這個位置,多少次千鈞一髮,多少次的九死一生。被一個後生晚輩押着兒子威脅,豈能不怒?如果屈服,置他於何地?單手快如閃電,身影從遠處飛來。
齊林在後面大叫道:“蕭門主,你這何必呢?”齊林也直接衝了上去。
林笑驚訝地看着蕭朝東,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蕭朝東竟然來殺他,頓時放開,手中金針嗖的一聲扔了出去,由於蕭朝東的來勢太猛,如同一陣狂風暴雨在瞬間襲來,巍峨的氣勢壓下,林笑和秦頌下意識地後退,胖子也被拉着倒退。
鏘的一聲,金針被蕭朝東的袖子一甩,直接從身旁劃過,擊打在大殿中的石柱上。而此時蕭朝東已經到了林笑跟前,猛的一掌,落下!
林笑震驚了,眼神露出不解、悔恨、無語、憤怒……各種神色,他揚起了雙臂,準備迎接蕭朝東的一擊,可蕭朝東的目標竟然是,他兒子!胖子身形一軟,如同沒有了骨頭的肉坨,直接轟然倒地,忙於自保的秦頌也沒有來得及抓住,這剎那的變化,所有人都震驚了。蕭朝東沒有馬上對林笑出手,身子一掠,看也不看兒子一眼,厲聲喝道:“你可滿意了。”
齊林也已經到了林笑的跟前,拱手說道:“蕭門主,你這是何必呢?”說着回頭瞪了一眼林笑,“你太造次了,太年輕了!蕭門主是什麼人?豈能受你威脅?”
蕭朝學雙目一滯,他明白自己兄長爲什麼這麼做,當即瞅
了瞅身旁的蔡晉和蔡振,冷聲道:“你們還說我兄長不配做着赤煉門的掌門麼?”不等二人答話,蕭朝學猛地一動,厲聲喝道:“關閉殿門,元實門一行人不準放走一個,不死不休!”
轟隆隆殿門立刻就被人推着關上了,高大殿門足足有七八米高,二十多釐米厚,五六個赤煉門弟子推着殿門,本來陽光照耀了半個大殿,此刻陽光一點點被擋住,大殿瞬間暗下來,赤煉門其他弟子紛紛上前,包圍林笑等人。這時候林笑也慌亂了一瞬,他沒有想到事情居然不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展,蕭朝東不僅沒有投鼠忌器,還直接把“器”給玩壞了。
齊林眼看着事情變成這樣,也顧不上訓斥林笑,“蕭門主,事已至此,……”
正在說話間,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大笑,蒼老的笑聲如同雷音般在衆人耳畔迴盪,“蕭門主,果然是一個剛烈的漢子。可是你真要拉着元實門和你們赤煉門一起死亡嗎?”
衆人循聲望去,殿門在將要關閉的時候,有人從空隙中突襲進來,林笑看到此人,又驚又喜,壤駟燁煜來了,高大的身形從天而降,幾縷長鬚在頜下飄蕩,大大的衣袖揮動,瞬間就站在了林笑跟跟前,慈祥地看着林笑。
“你怎麼來了。”路成封看到壤駟燁煜也愣住了。
蕭朝東眼皮擡起,冷冷地問道:“壤駟先生,希望你不要插手這件事。當年的事情……”
一句話就堵死了壤駟燁煜開口,當年兩個人有過交集,而且蕭朝東欠了壤駟燁煜的一份很大的人情,本來開始的時候,壤駟燁煜出面,可以用這個人情在蕭朝東面前說上一二,可經過林笑這麼“一鬧”。事情變樣了,他也不得不出面,林笑雖然不通人情世故,尤其是對舊時代武門的規矩不懂,他一方面極爲讚賞,又有些自顧自的失落,但這總歸是一件好事,值此之時,武門已經成了一個毒瘤。
“蕭門主誤會了,我不會用當年的事情說事,我只是助林笑一臂之力。”壤駟燁煜笑道。
蕭朝東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壤駟燁煜在事情到了這個關頭,竟然還願意出面,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林笑,“壤駟先生,我很尊敬你,可這件事事關我們赤煉門榮譽。既然你要助他,那我就只能不客氣了。”
“哎……現在天下武門都看着這裡,也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啃骨頭,這人心啊……”壤駟燁煜哀嘆一聲,聲音漸漸微小,猛地一動,便直接撲了上去,簡直不可思議。
林笑記得他當年用通天眼看壤駟燁煜的時候,這個老人不是沒有武功麼?怎麼看樣子似乎比君誠睿還生猛幾分?可現場容不得他思考,一瞬間大戰就已經爆發,在他意料之中,也不在。他意料之中是大家談不攏,只能這樣。沒有想到,是因爲自己的一番動作,讓赤煉門陷入了不得不戰的局面。
萬種思緒在心頭,卻也只能伸出了拳頭,盪開蔡晉的攻擊,林笑身形猛地竄出,直接朝着大殿的前面的桌子躍起。
“諸位,我要用毒針了,待會被我打中的人,只要馬上坐下運功,就不會死!如果強行動武,必死無疑。我……我事先告知……!”林笑用盡渾身力氣去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