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對星期日是毫不見外,徑直將他帶回了住處,爲他安置好牀鋪,儼然是要三人同住、親密無間。
星期日知道方唐是真心把自己當做兄弟,不由得抱着他一頓感激,光是“謝謝”就起碼說了四十次。
方唐不勝其煩,連忙從冰箱找出一堆吃食塞住了他的嘴。
星期日因爲吃東西無暇說話,在此難得的安靜時候,方唐先完成了劃賬給他養父母家庭的事情,然後就簡明扼要地跟他介紹了阿巧的身世和他們將要去堅寶寨的事情。
一聽是要去堅寶寨,星期日忙嚥下口中東西說道:“堅寶寨?巧了,唐大哥,我堅寶寨語說得可溜了!”
方唐呆了一呆,這種事可是他算不出的,笑問:“你堅寶寨語是跟誰學的?”
星期日說道:“以前俱樂部裡頭有個拳手是堅寶寨人,別人都不願意理我,只有他肯理我,所以我整天抓着他說話,不知不覺就學會了。直到後來他被僱傭走了,我就找不到人說話了。聽說他死在了任務上……”
說到後來,星期日神色就黯淡了下來。方唐知道勾起了他的傷心事,忙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了他幾句。
不得不說,星期日精通堅寶寨語對方唐來說着實是意外之喜,要知道語言不通,可是上帝對付巴別塔的致命手段。本來他有想過找當地翻譯,但又擔心信不過,現在免去了這個難處,他相信自己在堅寶寨行事,肯定是更加如魚得水了。
要交代的事情,方唐基本都跟星期日說清楚了,末了他纔想起一個問題,說道:“星期日啊,你有什麼別名嗎?你看,我叫你星期日也太見外了,但單叫你‘日啊’或者‘阿日’,就更加奇怪……”
星期日搗蒜般點頭,笑道:“唐大哥,你可以叫我阿七。星期日就是星期七嘛!”
“阿七……好,好兄弟阿七!”
方唐剛喊出口,身子就微微一顫。星期日在打鬥時自稱“鬼腳”,他現在又叫阿七,不就成了鬼腳七?
對於這種不知道該算是致敬還是剽竊的巧合,方唐已經無力計較了。他又跟星期日閒聊幾句,就各自回房稍事休息了。
兩人對話期間,方唐幾次提起“危險”作爲提醒,但他從不問星期日怕不怕。星期日也一句都沒提起過這些“危險”,更不會因此向方唐獅子大開口。不得不說,雖然相識不過半日,但在潛移默化之中,雙方的默契和信任,已經勝過很多相識十幾年的所謂朋友了。
星期日在地下黑市連場鏖戰,雖然場場都是秒殺,但畢竟耗費了不少力氣,轉眼就睡得沉了。方唐雖然有些疲乏,但睡意全無,只是口含棒棒糖,靠在窗臺看晚霞。
阿巧款款湊近,抓住方唐的手,問道:“親愛的唐哥,今天在地下黑市的時候,你雖然沒有出一拳一腳,但在阿巧眼裡,那是認識你以來,你最爲英氣勃發、引人崇拜的一次。”
方唐哈哈一笑,回問道:“所以阿巧你的意思是,之前我都是猥猥瑣瑣,一點都不讓你崇拜的咯?”
阿巧俏臉一紅,連忙搖頭辯解:“不是的。之前親愛的唐哥你也是智勇雙全,很有英雄氣概的。但你今天那種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的性命交到萍水相逢的星期日手上,那種自信至極、肝膽相照的豪情萬丈,可是超越了英雄,隱隱有霸王風範了。”
方唐拍了拍阿巧屁股,調笑道:“哪有愛吃老壇酸菜味棒棒糖的霸王啊?”
頓了一頓,他又說:“師傅傳我相瞳秘術,雖然我還沒有完全學透,但相人的自信還是足夠的。阿七他的命格罕見至極,三個‘峰峰峰’相連,換做平常就是‘兇劍林立’了,但奇就奇在,其中一個‘峰峰峰’,兩邊低而中間高,相差極大,成筆架山的形狀,因此命格就陡然變成了‘千古武穆’!”
說到這裡,方唐豪氣勃發,嘆道:“這個命格象徵忠義無雙。它的稱呼本來不是如此,只是老祖師敬佩這個命格的代表人物嶽武穆,才改名如此,好紀念這位千古名將。我將自己的性命交在阿七手上,就是要看他是不是還順應命格而生,好在他沒有讓我失望。”
阿巧聽了,眼神中流露出了對嶽武穆的嚮往,與此同時,心中對星期日僅存的隔閡都蕩然無存,從此完完全全地將他當做自己人看待了。
只是她不知道,方唐話只說了一半。擁有“千古武穆”命格的人,都容易受人加害,死於非命。當然,現在星期日成了方唐的好兄弟,他自然是會使盡渾身解數,去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對了,親愛的唐哥。現在你有了阿七,如虎添翼,我們是不是可以準備前往堅寶寨了?”
方唐捏捏阿巧的臉蛋,笑問:“着急了?”
阿巧難掩激憤神色,重重點了點頭,“阿巧沒有一分一秒,能夠壓抑住手刃赤背、尋回族人的渴望。”
方唐愛憐地勾起阿巧的下頜,深情地往她額上一吻,鄭重道:“乖乖阿巧,你放心。你的仇恨和族人,就是我方唐的仇恨和族人,我跟你一樣急切地想要前往堅寶寨將赤背五花大綁再生吞活剮。不過嘛,我們的準備還沒有完成。”
阿巧被方唐吻了額頭,臉上緋紅如血,猶勝天邊紅霞,好奇問:“我們還有什麼準備沒完成呢?”